第21章 解释
他一副要走的架势,艾喜民急了。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爱护小动物的败类和偷果子的小贼。”
他像只黑猫,稳稳的踩在墙头。
“你确定?”
她小嘴飞快的叭叭,像缝纫机似的,生怕自己解释不清楚,被他撂在这了。
“这户人家姓沈,他们家的大公子沈飞,仗着权势欺人,放羊羔息,欠债不还。
我爹的工钱到今天都没给,我爹上门讨要他们还敢打人。
这狗就是他的,咬死好多人家的家禽,还咬伤了不少人。
告上衙门,他们又官官相护,这事就不了了之。
这咬人的恶狗,早应该端上桌了,我就是拿个炮仗吓一下怎么了!
欠我家这么多银子,我明里要不回来,我暗里拿几个他不值钱的果子又怎么了!”
他又坐了下来,问道:“刚才怎么不说。”
当然是因为以为你喜欢干坏事啊,麻蛋!你原文里可是踏平了整个东门山,把人间变成地狱的恶魔。
你现在却同情一只丑狗?你那该死的正义感和圣母心哪里来的啊喂?
“你先拉我上去。”她把绳子扔上去,东风月这次没有无视,出手精准握住了绳子。
他放下一端,她抓住绳子,脚踩着墙壁,整个和墙呈四十五度。
这时,她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响起,又听见有人喊:“来人呐!抓贼啊!”
闻言,她赶紧往上爬。
“跑!啊!”
“为什么跑?我又没偷东西,我在这晒太阳。”
她听见身后响起了更多凌乱的脚步。猜到大概是家丁来人抓贼了。
她急得眼泪汪汪的,快要哭出来,声音已经沙哑,带着哭腔,哀求道:“求你了…”
东风月结实而有力的手臂,拎起了她后颈的领口,她像被狗妈妈衔在嘴里的狗崽子一样。
被东风月单手拎着,他像刮过高墙的一道黑风,如鬼魅般在房屋上游走,只能看见他黑色的残影。
从这间屋子顶跳到另一房檐,他的们俩的影子斜照在路上,墙上,她被晃的头晕脑胀。
他四下望望,到了人烟稀少的一片空地,才双脚落地,把她像竖一个杆子一样竖起,她不争气的腿脚软了下去。
又被拎起来,反复几遍,她终于缓过来,站住了脚跟。
她低头一看,她摘的果子全都在刚才给掉了,这下好了,白忙活了。
她叹了口气,把唯一一颗放在袖子里才得以保存的樱桃递给东风月。
东风月没有接,她四下望去,附近正好有条小河,她在捞起袖子,弓下腰,洗了洗颗樱桃,还有她的手。
她起身,再次把那颗樱桃递给他。
“为什么给我?”蹙眉淡淡道。
因为,她发现东风月居然是有良心的,他居然会同情,会分辨善恶,她很欣慰,想奖励他。
但,其实他只是想见识元冥那传说中的大善人而已,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种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好奇又带着批判。
“因为我们是兄弟。”
“兄弟?”他满脸不解。
“啊对,没错,好兄弟。好东西让给你吃!来拿着。”
东风月低头不语,像是陷入了沉沉的思考当中。
她想起来,东风月他爸,给他造了八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为了争夺邪尊之位,九子相争,手足相残。
现在他能在这,就是因为被他二哥给暗害,被驱逐出墨族。现在跟他说兄弟情,多讽刺…
他接过樱桃,红的娇艳快滴出水的小果子在他的唇边,两根纤白的手指将艳红的果子放入口中。
“难吃。”他道。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的。”她惨兮兮道。
“不好吃。”他改口道。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她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安慰,手扶在胸口。
“我得走了。”
“那你今天玩的开心吗?”她随口一问,就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那样问。
他低头陷入了沉思,回顾今天,这时天泛滥起金灿灿的光,照地房屋,草树,行人的影子都拉的斜长。
半响他道:“无聊。”说着转身,便向那日落走去,就像是在走向太阳,他黑色的剪影,在最边缘处被光模糊了去。
艾喜民对这个回答心里早有准备,她明白这块石头需要捂热还要很久,她心中估摸着,下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四年之后了。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的对他说:“下次有空再请你恰饭哈!”
他不作声,他渐渐消失在那条路上,艾喜民也没有在此地多留,她心中一直没忘记,她还有个孩子在人家店里,孤零零的等她呢。
东风月站在一树棵巨大的树上,他倚靠在树干上,远远的向下望着,浑然不知的艾喜民。
另一个黑衣人卑躬屈膝的在他斜后方的一树杈上,他们就像两只轻巧灵活的猫,在树上如履平地。
那黑衣人道:“九公子,依你看,她可是元冥转世?”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元冥品行如孩童般单纯,此人虽本性不坏,小聪明和算盘打的都不错。
她不是,我们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走吧。”
黑衣人恭顺道:“是!”
“等一下,走之前,你去办个事。”
“属下听令。”黑衣服双手拱拳。
艾喜民到店里,阿丑远远的就望见她,一看见她,他就兴奋起来,像小狗似的乱摇着尾巴,没得她过来,他就一路小跑到她跟前。
她有一种接孩子放学的感觉,只希望,孩子不要埋怨的她来的晚了。
布衣店都快打烊了,掌柜跟她抱怨。
阿丑坐在他们店门槛上,掌柜叫他往屋里坐,他这样确实挡着他生意了啊。
怎么撵都撵不走,劝不动,屁股像是钉在了门槛上面似的。
她陪着笑脸,点头赔不是,这一幕倒像是孩子在学校里闯祸了。
阿丑在一旁,头低的埋进了胸里,他知道自己给艾喜民添麻烦了。
见他这一副小学生样,笑了,递给他一颗糖,牵着他的袖口,领进布衣店。
她给阿丑选了套白色的短衫,方便干活,说实话,她舍不孩子太累,但是她父母那边不好交代。
为什么选白色的,容易脏,还难洗,她觉得阿丑穿白色很好,就是很好,说不出来哪里好。
他看上去很喜欢,衣服包在纸袋里,他紧紧的抱在胸口,恨不得融进这衣服里,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她突然开口道:“以后我叫你阿白怎么样?”
他顺从的点了点头,也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
一到家,臧乐在院子里玩尿和泥巴。他劝艾喜民别进去,没解释原因。
她一推开门,屋内烟雾缭绕,一股子浓郁的烟味,见一点星星的火光掩在烟雾里。
走近一看,是臧厚福坐在躺椅上抽着旱烟,他嘴里叼着烟管,眼中惆怅的,失焦的望向前方。
又听见,像小猫一般呜呜的哭声,一转头,就见赵芳草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抽泣着。
她身体一僵,气氛不对,这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