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爆竹
东风月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黄金,摆在桌子上,掷地有声。
老板笑了笑,为难道:“公子,我们这小店可找不开。”
东风月转身就走,留下潇洒的背影,和一句更潇洒的:“不用找了。”
艾喜民一听这败家子的言论,小手忙把金锭收起,拢进袖子里。
抬手放在嘴边,脸凑近掌柜悄咪咪地解释道:“我哥哥他脑子不灵光…他自小爱败家,不败家浑身难受…不好意思啊……”
东风月修行之人,感官皆比常人灵敏,听的一清二楚,他眉头一挑,嘴角轻弯上扬。
艾喜民把一点碎银两放在案台上,出了店门,手里拎了打爆竹,脸上喜滋滋地。
她走在前面,东风月在后,忽然东风月开口道:“你不把钱找我么?”
“啊…你…你不是说…不用找了吗?”她惊愕一回头,又看见他那副生人勿近的脸,一脸严肃。
“那是给掌柜的赏钱,你拿着做什么。”
“额…这…赏的是不是有点…多哦?”
“我开心。”
“你开心就好…”
“那还钱。”
“嗯…好吧…”
她磨磨唧唧,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扭扭捏捏身子,好不容易从袖子里掏出那块金光灿灿的金锭。
她又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你真的还要么…我手碰过了…”
“你就这么喜欢钱?”他扬起嘴角笑道。
“不!不!小的我这是怕脏了您老人家的手。”她立刻狗腿子道。
“不喜欢?那洗干净还我。”
她握了握手中沉甸甸的金锭,上面飘来的金钱的美妙味道让她痴迷沉醉。
改口道:“我喜欢死了!”
“想要么?”他用好听的嗓音说着极有诱导性的话语。
“想!”
“继续想吧。”话毕,他伸手夺来,放入钱袋中。
当艾喜民反应来时,那沉甸甸的感觉已经消失。
“……”
说好的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呢…原女主就可以,她不行是么?
她委屈巴巴模样,像是打了腌的白菜,她感觉那金灿灿的光芒离去,她的灵魂也随之去了。
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毕竟天下没有不要钱大饼,君子不受不义之财嘛。
她带着东风月拐进一又深又窄的巷子,从中向上看天,只能看见一条狭小细长的天缝。
只有半米宽,人侧着身子才能穿过,她把爆竹系在腰上,率先走在前,走了几步,见东风月还在原地跟个棒槌似的。
就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东风月露出嫌恶的神情,犹豫再三,他还是跟上她。
艾喜民还好,他这么大个个子,从中过就更加难,中途他有好几次想把这面墙一掌击碎,只要他想,这面墙在瞬息之间就能化为尘土。
但暂时还不能将身份暴露,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艾喜民停住脚步,脚一踩在一面墙上,前面的墙上,借着墙面的摩擦慢慢向上攀爬。
她趴在墙头,墙的另一边是宽阔的大院,远处高耸着亭台楼阁,近处,三颗长势喜人的樱桃树,上面挂着红彤彤可爱诱人的红果果。
看这的奢侈装潢,一看就是户朱门绣户的大户人家。
东风月不知用什么方法,“嗖”的一下蹿了上来,像是雨后的春笋。
他直接坐在院墙上,一腿弯曲踏在院墙上,另一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慵懒闲散的看着她的蠢样。
艾喜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奇怪的心理作用,她好像能从他眼里能读出一句脏话……
她费力笨拙的撑起身子,把腿架上墙头,终于是成了坐姿。
“你想做什么。”
艾喜民把食指伸出来,放在嘴边,发出“嘘!”的提醒。
她像个猥琐的贼一样,小声的用着气声,道:“你看下面。”
东风月转过漆黑的眼睛,往下瞄了一眼,墙根下面正有一只狗在懒洋洋的睡觉。
睡的正香,口水从它的狗嘴里滴落,粘稠的液体滴在沙土上,湿了一片。
这狗浑身乌黑,毛色油光锃亮,爪子锋利无比,身体肌肉成一道漂亮的弧线,颈脖处绒毛不再平滑,被皮项圈束住,约莫有半个人那么高。
“你想吃狗肉?”他声音没减反增。
那狗像听见了什么,挪动了一下身体,耸动了下鼻子,发出些声音,好在又睡着了。
艾喜民吓一跳,她连忙摆摆手,然后她把腰间的爆竹取下来,又从袖间掏出两块打火石。
一手抓一个,在两块火石之间擦出明亮的火花,她重复了几遍,终于点燃了爆竹导线。
空气里飘着一股燃烧的气息,她看着准了那线引子快烧完,她精准的一放手。
劈哩叭啦的鞭炮声炸开,一股子浓郁的硝烟味弥漫,飞扬的像薄雾似的尘埃,以及可怜旺旺乱跑乱叫的狗子。
那爆竹正好挂在它的皮项圈上,狗子吓得跑的满院子乱窜,从里的偏院一下窜到了主人住的院子。
她赶紧跳下墙,跑到一棵树阴下面,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动作行云流水。
幸好她穿的是件红色的衣服,要是穿棕黄色,不知道的铁定会以为是只猴子在爬。
她把裙衫掖进腰带,让裙衫变成一个巨大的腰带,中间就可以装很多樱桃了。
她不贪多,挑了一些长的成熟了的,就跳下来。
走到墙边,手高举过头顶,伸向东风月,东风月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懒散样,向下瞟了一眼艾喜民,像是在看一只猴子。
“拉我上去。”她提醒道,接着又晃了晃手。
“脏。”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
她忘了这位爷有洁癖了,她把原本用来捆爆竹的绳子掏出来,扔给东风月绳子一端。
他却没有用手来接,艾喜民赶觉被戏耍了,好声没好气抬头仰着脸,道:“渝兄,君子不拘小节,这节骨眼您就被嫌脏了怎么样,等我出去,我一定找个水塘洗的干干净净。”
她这个角度仰视他,东风月端坐在那,微风拂过,他玄色黑衣下摆随风摇摆,能看见他曲卷的发丝,吹的凌乱却有些易碎的美感。
他有一种威严又让人不觉得遥不可及,就像是放在玻璃罩里的雪莲花。
“君子?你看你像是在行君子之事?”他戏谑的轻笑一声。
他已经试探了排找了七八个身辰八字相同的女人,看来这个,也不是元冥转世,凡夫俗子罢了。
他噗嗤以鼻又带着嗤笑的俯视着艾喜民。他觉得甚是乏味无趣,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不打算再在这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