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水比较重要
这里的空气都夹杂着咸腥味，海风吹拂下，裙角飞扬，城门上的旗帜猎猎飘舞。民居房檐挂的、院里晒的都是鱼干、干贝还有海带这些东西。
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久，打算先在客栈住一晚，再去租房。
只是安春禾对客栈里原生态的海鲜没有任何胃口，还是孟景淳给她加了豆酱和梅汁才勉强入口。
吃罢后，她倒头就睡了。孟景淳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既然来了寿海城，他希望能查到需要的，能否扳倒江家就在此一举了。
安春禾经过休整，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
牙行掌柜很热情，但方言令他们听不懂。孟景淳直接以官话跟他说：“掌柜的，我们先租赁一个月的房。”
掌柜才用夹杂着口音的官话说：“原来二位是外地来的，价位不一样，几百文至几两银的都有。您看需要怎样的？”
“海景房有吗？不用太大的院子，清静、干净就行。”安春禾问。
“有，二两银，因为有一小段路马车去不了，不然就是三两了。”
“带路。”孟景淳说完，掌柜便命牙人驾车带他们去了。
原来房子是在靠近城墙的一处礁石山上，倒是个观海景的好地方。
下了马车，沿着小径而上，安春禾看着蓝幽幽的海，心胸一下子舒畅了。
牙人还在给他们介绍：“……客官，您放心，这屋子都是能抗风的。”
还真如牙人所说，院子不大，院墙的涂料都是很完整的，房梁有拴绳，瓦片有涂胶。
院子里也就一座大套房和一座膳房，还有一口井，没别的了，而主屋里也只有基本生活用家具。难怪看着简陋的院子月租要二两银。
“客官，看得如何了？”
安春禾看着院子里的井，打上来的还是海水，不能喝。
“还行，就是有个问题，能喝的水怎么弄来？”
“这个需要您去水铺买了，官办的五文一斤。还有两文一斤的是河水。民办水铺的更贵一点。”
一斤都要五文？这长期使用不是小开支。所以院子里的井也许是原房主开凿的吧，也是被高价淡水逼的。
“那小人可以给二位签契书了吗？”
孟景淳看向她，见她点头后就签下租赁契书了。安春禾在给了二两银之后，又给了牙人两百文中介费加一百文小费，为的是免除后顾之忧。
“多谢客官。”牙人把钥匙交给了他们，拿着契书乐滋滋地走了。
他们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捡好。安春禾以前在兴隆布庄做的挎包总算派上用场了，她把钱悉数装到里面，房里就不留了。
“景淳君，我们现在去买水不？”
“嗯，去看看。”
他们下了山，来到道路旁，才发现这地方略显荒凉，马车都不跟这里过。没办法，只有靠走的。
“要不我们租一辆马车包月？”孟景淳问。
“还是算了吧，资金有限，水比较重要。”
早知道这里淡水那么贵，安春禾就该多带俩金老大了。
他们到了官办水铺，接二连三都是来买水的人，生意火爆非常。
水铺里分了饮用水和河水，装饮用水的坛子有一斤、五斤、十斤、二十斤之分，河水则直接用木桶装。
他们先买五斤，掌柜报价四十五文。安春禾想试着砍价，就说：“掌柜的，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把河水混进去？”
掌柜是个壮年汉子，一脸诚恳地说：“姑娘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另装一坛。”说完就拿了个空坛子去了后院。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掌柜提着水坛出来了。
安春禾伸手接过，却摸到水坛是热的。孟景淳见状，接过水坛提着。
她开始了头脑风暴。热的，加热过？直接把河水拿去烧开了装吗？但是又没那么烫。这临近出海口的河水水质又不好。如果水质有问题，早接到民众投诉了。难道是海水？懂了，蒸馏水。
出了水铺，安春禾小手一挥：“走，租车去。”
孟景淳不明所以：“不买水啦？”
“不买了，我有办法。”
海水，应有尽有。
所以租车后她又去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坛子，还有一大堆木柴，就可以实现用水自由了。
孟景淳看了这一套装置后，不得不佩服：“我的禾儿果然是最聪慧的。”
一口大瓮装满海水，架在灶台上烧煮，瓮口密封并插了一根竹管，另一头用坛子接水。而瓮里剩下的海盐除了吃，还能用来沐浴，清洁皮肤去角质。
如果不是不允许私自卖盐，她都想做这笔生意了。
解决了淡水的问题，吃的还是得靠自己。
逛菜集市这种事，女子比较在行，但孟景淳说什么都要一起去，安春禾只当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吧。其实她完全可以的。
集市上大部分都是各种鱼虾蟹贝和海藻等素食，还有从内陆运来的瓜果蔬菜，只是价格要贵一半到一倍。同样的道理，这些海鲜到内陆也卖得贵。
孟景淳扫视了一圈，直接带着她到了一处巷子口的摊位前。
卖鱼的摊主年龄不大，戴着斗笠，看着好像跟孟景淳很熟。
“公子买鱼吗？”摊主又小声说，“可是提前来了。”
“因缘际会，那就提前行动。”
“这位是？”摊主看着安春禾，神情充满戒备。
孟景淳解释道：“我的未婚妻，她知道我要复仇的事，来寿海城也是她的主意。”
“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夜戌时，城北净心茶肆见。”然后，摊主又换上了小商贩的语调说，“公子，这鱼可新鲜呢，早上才打捞起来的，拿去尝尝，好再来买啊。”
“多谢。”拿了摊主送的两条鱼，他俩就去别处了。
“刚才那位是？”
“家父曾经的部下，叫余光。”
他不打无准备之仗。自从孟大人故去后，曾经追随他的忠心部下们纷纷离职。皇帝也没做多想，走了嘛再安排人去就是了。
但是这些部下与孟景淳没有哪一天不想复仇，于是由孟景淳留守帝城，争夺权势，部下们就去调查江家，隐匿于寿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