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给她撑腰
夜里,戌时。
他俩驾马车到了城北的净心茶肆,见到门口挂了个歇业的牌子。孟景淳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啊?歇业了。”
孟景淳见街上还有行人,就说:“掌柜的,我有物件落在你家茶肆了。”
门开了,果然是那个摊贩,他神色自然地招呼:“进来吧。”
待人都进去后,门就被关上了。
经过小院落,进了茶室,他们见到几十个正在交流的人忽然齐刷刷站起来呼道:“孟少爷,孟少夫人。”
安春禾真是感觉受宠若惊。她不禁端起了少夫人的架子:“各位不必多礼了。”
孟景淳发现柜台边的主位上只有一把椅子,而属于安春禾的椅子却在角落里。他有些不满,就把椅子搬到了他的旁边。
众部下见状,开始议论起来,觉得孟景淳耽于儿女情长,怕无法带领大伙复仇,还担心安春禾给他拖后腿。
“安静!”孟景淳扬声一喝,心里更加不爽。质疑他可以,质疑他的禾儿绝对不行!
“诸位可以先说说你们得到的信息。”
当初他们来寿海城开茶肆就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这几年来也探听到不少有用的。只是为了防止被人抓住把柄,他们一直都没有通过书信。
部下们通过客人偶然的忆苦思甜得知,以前江锦川靠灰色收入发家,买了个小官做,又依靠他的精明和不择手段,一路做到了县丞之位。只是他和当时的知县是一丘之貉,他的一举一动,知县都知道。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江锦川灭了原先的知县,并伪造成意外死亡。
本来朝廷都要空降一个知县来的,可不知怎的,直接让江锦川升任了。后来,寿海由县改城,他就成了知府了。
再后来,他就到帝城去做官了。
民间一直有传言,是江锦川害了原来的知县,但是一直没找到证据。江锦川手里的罪证都被销毁得一干二净,知县的家里和家人那也什么都没了,最后的希望只有在知县本人那。
可是这么多年了,没人知道知县的墓穴在哪里。有人说知县的尸身被焚烧,骨灰撒向大海了,也有人说被江锦川秘密处理掉了。
但是安春禾隐隐觉得,是命运的指引带领她来这里,不会让她空手而归的。以前她是个无神论者,但是经历了重生之事,她不得不相信一些事情。
她曾经看过一些关于盗墓的小说,无意中得到的桃木钉、罗盘会不会跟她此行的目的有关。而且那个罗盘是程老爷子用过的,或许……
“景淳君,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到知县的墓。”
此话一出,众人皆以惊奇、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她,特别是余光,有些看轻她:“我们这些大男子找这么久都没找到,你一个小姑娘就能找到?”
孟景淳给她撑腰:“余兄弟,我相信她。”
“少爷,这不是小孩子的玩闹。”
“我没有玩闹。”安春禾眼中透出自信,“你们都没找到说明墓穴在你们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为了景淳,为了包括孟大人在内的所有被江锦川害死的人,也为了……社稷稳固,我必须全力一试。”
她也是为了不让沈威死。沈威对于华夏国有用处,其实她也是私心不想让孟景淳背负太多才想留着沈威。
算着时间,再有不满两年沈威就要去攻打西境敌军,然后就是迎娶江南燕了。她必须在这两年内让江家倒台。
对他们有利的一点是,原知县是朝廷任命空降而来,说难听点就是被贬的。如果知县被害的证据确凿,加上钱大人站在他们这边,江锦川必死无疑,皇帝也保不了他。
至于江南燕,如果前世她没有害安春禾流产,说不定安春禾一个善心大发,把她给嫁出去,免得受牵连。可是现在,要流放要充军就活该她受着。
“今日就先到此为止,为了以防万一,每隔两天我会到集市去一次,有事会跟余光传信。”
虽然江家离开寿海城多年,但是难保不会有耳目,孟景淳不得不防。
他们回屋时都快接近子时了,此时银月高悬,光辉遍地,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呢。安春禾想起她从村子逃走的那晚也是这样的明月夜,然后去了帝城,认识了孟景淳。
希望这一次也能有好运吧。
“想家了吗?”他轻拥着她。
“家?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家。”
躺在床上,安春禾又给他讲起了故事。
“景淳君,在村子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传说在月圆之夜,有一群狼会变成半人半狼的妖物,它们会袭击村民,致人死亡。但是有一些能人异士,他们利用自己的特殊才能,驱赶狼人,保护村民……”
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来“咚、咚……”的声音,吓得安春禾缩到孟景淳怀里。
“景淳君,不会……不会是狼人来了吧?”
“你别自己吓自己,我去看看。”
说着他就起身穿衣,拿上夜光珠往院子里走去。
循着声音,孟景淳到了井边,再次确定声音是从井里发出来的,似乎是潮水的涨落把什么物件带过来了。
他把桶放了下去,借着井里微弱的光亮调整位置,听到声响后就把井绳转上来。当桶被拉上来后,他看到桶里浮着一个小木匣子,挂着一把满是锈迹的锁。
他拿出了匣子,倒尽里面的海水,试着拉了拉锁,根本拉不开。他也不太懂这个锁的机制是什么。再晃了晃,他听到了轻微的声音。
不管是什么,先拿回屋再说。
安春禾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到了匣子。
他无奈道:“这锁锈成这样了还打不开。看来明天得去寻一把剑来。”
……
安春禾跟着孟景淳去了兵器行挑选,只是兵器行里的都是普通货色。因为见识过“追忆”的风采,这些他们都看不上眼了。
“景淳君,要不咱们找铁匠现打一把满意的吧?”
“现打……我知道了。”他的目光由沉思转为清明。
孟景淳拉着安春禾上了马车,沿着滨海小道一直走,直到出了城也不停歇。
“景淳君,我们要去哪儿?”
“你不是说现打吗?”
“是啊,但是有必要跑那么远吗?”
他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