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出事临时工
她平静下来后,有些惋惜地说:“可是,景淳君,你的剑掉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
终于,他说:“掉了就算了,再打造一把。只要你人还在,那些都不重要。”
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他轻拍她的头:“好了,这船不安全,我们得尽快上岸。”
说完他就带着安春禾以轻功跃到岸上,然后上船,进船舱拿上背包和帐篷。因着东西不能进水,他便把行李套在绳索上,最后下水,一边游,一边把行李往岸边拉去。
终于安全了!
孟景淳浑身都湿了,她给他拿了一套衣衫:“快去换了,荒郊野岭的没人看你。”
“你不是吗?”
“我……”她羞红了脸,扯了个理由,“我给你把风。”
他笑着,拿着衣物到了一棵矮树旁。
那边有些黑暗。
“你看得见吗?”
“……勉强看见。”
“那我把夜光珠……给你……”
她心跳加速,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他,圣洁得犹如天神。他完美得就像一件雕塑,使她看呆了。
直到他穿好衣物,她才擦了擦哈喇子。
以前都没有心思好好欣赏,这才发觉原来这么对她胃口。
“小姑娘,别光顾着看,准备一起搭帐篷吧。”
“哦哦。”
突然,她一拍脑门:“不对呀,这船一直不去下一处水驿,他们不派人来查看吗?”
“暂时不会来。下一站是按照不夜行的情况来算时辰的,早上没看到船,他们才会来查看。而跟我们同一个时辰出发的别的船都要夜休,所以我们比他们快了一个晚上,但是现在是耽误在这了。”
“这船夫的问题总不能让我们来担责吧?”
“稍安勿躁。”他的语气暧昧起来,“如果不是这次变故,你怎么能看到……”
“你别说了。”
帐篷搭好了,他俩和衣而睡,相互依偎着。
“景淳君,你那把剑看着很古老了,是你家祖传的吗?可孟大人生前是文官。”
“那剑……是一个故人给我的。”
故人?还送他一把古剑?
她忍着醋意又问:“那剑有名字吗?”
“有。叫‘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
她鼻头一酸,背过他,眼泪止不住了。
孟景淳察觉到了,掰过她,替她擦眼泪,连忙给她解释:“禾儿你误会了,那个故人,是一位老者啊,都已经不在世了。”
她委屈巴巴地问:“那‘追忆’呢?”
“名字也是他起的。”
她有些释然了:“这样啊。他应该是有个深爱的姑娘吧,只是没有好结果。”
“嗯。”
“那剑寓意不好,掉了就掉了吧,另外打造一把,起个寓意好的名。”
“好。”
只是她还是有点好奇那位老者跟孟景淳的关系。他不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了。
……
阵阵欢闹的鸟啼惊扰了安春禾的美梦。
赶紧起来,免得有人来看到太丢人了。
她出了帐篷就看到孟景淳在架着火堆烤着什么,闻着有馋人的香气。
她整理着头发和衣服,来到火堆旁,看到他用两根木棍各串了一条鱼在烤,而且还有香料味。她问:“你什么时候买了调料的?”
“就在箬河城。我担心你到了寿海城,吃不惯海味。”
待她在河边洗漱过后,他烤好了一条鱼,拿给她。
她吃得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两条鱼只剩残骸后,上游先来人了。
一辆载满乘客的船停了下来,他们看到河里的情况都惊呆了。靠里侧的河道被绳子挡住,而外侧有个大漩涡,不敢继续行进。
那名船夫问:“二位客官,给你们开船的船夫呢?”
“死了。”孟景淳没好气地说,然后去收帐篷了。
乘客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船夫又问:“敢问他是何种模样?”
“个头有点矮,瘦,圆眼,地包天。”
船夫想了一阵又说:“这一路的船夫小人都熟,可印象里并无此人。”
得,出事了又赖临时工。
当务之急是得解决漩涡的问题。
还是船夫经验老道,将船撑到岸边,先让乘客下船,再让大家一起搬大石到船上,又驶到漩涡边,把大石推到漩涡中间去……
漩涡终于消散了。
船夫回到岸边,乘客们纷纷上船。
船夫问他俩:“二位,一起走吗?”
安春禾看了看船上的乘客,不少是沿途搭乘的。
其实按照这种速度,他们到寿海城没两天了。她看向孟景淳,他双唇紧抿,虽没明显表露出来,但她看出了他眼里的拒绝。
“多谢船家好意,你给我们一对桨就好了。”
“禾儿,不用你……”他明白她的意思,可他怎舍得让她劳累?
“景淳君,我没关系的,到下处水驿就有船夫了。”
“这……”船夫见两人拿不定主意,有些为难。
乘客中一名老者劝道:“小伙子,你想给她的,是不是她想要的呢?”
孟景淳被说动了,接受了双桨。
待他们走后,两人一起拉着绳索,把船拉到岸边。
安春禾先带行李上船,孟景淳再把绳子解开,也上去了。
他明白,她想和他同舟共济,不愿只做被他保护的娇花。
到了下一个水驿,他们跟驿长讲明了情况。驿长当即给他们赔付了一两银子,并派了靠谱的船夫给他们。
还好剩余的路程没有什么糟心事。
在从箬河城出发的第三个黄昏,他们总算是看到海了。
大朵的暗云被镶上了金边,天空仿佛变成了一块调色板。
可安春禾没心思欣赏。
这个时候海水开始涨潮了,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托着船剧烈地起伏,她只觉得胃里也在翻江倒海。
船好不容易停在船坞里了。
她一下来就吐了个天昏地暗,一把涕一把泪的毫无形象了。
孟景淳从她那次骑马就看出她受不了颠簸,用湿布巾给她擦了脸,把她扶到等候处的石凳上坐下,再把水倒给她喝。
哎,早知道就该在上一处水驿下船坐马车了。
他心疼地问:“禾儿,你还能走吗?”
她的喉咙灼烧得难受,只能用清音说:“我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可是日落就要关城门,而寿海城日出日落都较早,不能再耽误了。
于是孟景淳把她打横抱起,到船坞外面坐马车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