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得叫摸金校尉
夜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早起的念头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安春禾一直就没睡着。动也不敢动，翻身更不敢，她快要窒息了。
她心里默数着：一个水饺，两个水饺，三个水饺，四个水饺……
一百个水饺，一百零一个水饺……
肚子很应景地“咕”了声。
孟景淳的手一下子搂在她肩上，使她贴向他。
“禾儿要是睡不着，不如为夫替你活动活动筋骨？”说着手就向她背后伸去。
她预估到他要解她里衣的系带了，赶紧按住他的手：“别了，我小日子来了。你得吃几天的斋。”
“不能吃肉，喝点肉汤还是可以的。”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侧，他的手从她的里衣下端伸进去，捏着她的红尖。
她轻哼出声，咬着下唇，任他把弄，看谁坚持得更久。
结果不过片刻……
“住手，我投降，别，别弄了。”她被逗笑着求饶。
他便放过了她，搂在她的腰间。
“景淳君，我给你讲故事吧。”
孟景淳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洗耳恭听。
“从前，有一名书生叫宁采臣。他外出办事的一天夜里，寄宿到一座叫兰若寺的破庙里，遇到一名美貌女子，叫做聂小倩，要与他交好，他拒绝了……”
安春禾讲着讲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至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
安春禾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呀！景淳君，你怎么……不叫我……”她怎么在马车里了？这是睡得有多沉啊？
“醒了？正好路边有条河，去清醒一下。”
她就到河边去洗漱了。
他拿给她一个大桃子：“早晨才买的，新鲜呢。不着急，吃完再走。”
她接过桃子，问：“景淳君，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寿海城？”
“大约还要半个月。”
啥？一千公里要走半个月？
他继续说：“再往东走，山路崎岖，气候多变，半个月还是比较理想的情况。”
“了解了。”
相比起来，跟现代社会真是没法比。
不过快虽快，却也错过好多风景。
吃完桃子继续赶路。
孟景淳在一处岔路口前停下来了。
“怎么了？”她不解，不是有地图吗？
“左边继续走官道，但是要绕路，右边是进山的小路，少半日行程。”
安春禾看着斜向上的山路，这还用选吗？官道又好走又安全，绕就绕呗。
就在这时，从山路上走下来一伙人，穿着粗布褂子，拿着麻布口袋，肩上扛着锄头、铲子还有凿子什么的。
他们以为是附近的村民，打过招呼就往官道走去，可是突然被一个人喊住了：“嘿，你们两位！那边封路了，走不了！”
孟景淳闻言，调转方向回来：“怎么回事？”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前几天下大雨，山体被冲垮了，官道都被堵了，刚好堵在岔路口上，还要几天才能疏通好。”
没办法，只有走山路了。
“多谢。”道过谢后，孟景淳把东西收拾好，让马自行回去，就带着安春禾下车走路了。
“哎，等等。”刚才那人又叫住他们，“你们就准备这么过去啊？”
孟景淳转身问他：“兄台这是何意？”
“在下不是说了嘛，山体滑坡，山路也受到了较小的影响，我们哥儿几个带了工具能走，你们可走不了了。在下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们一程。”
那人说完就把麻袋交给另一人，再用听不懂的土话交代了些什么，拿麻袋的人就走了。
“大恩不言谢。”
一行人开始上山。
“谢啥啊？帮你们就相当于帮我们自己。”
“这话从何说起？”
那人亮出了胸前挂的尖爪状的吊坠。
孟景淳反应过来：“你们是盗墓贼。”
那人不以为然：“盗墓贼多难听，得叫摸金校尉。”
那人叫鲁鸭子，家族世代盗墓，可总是惨遭横死。后来得一高人指点，他家的人须得日行一善才可免除厄运。所以鲁家人虽盗得不少财物，可他们多捐去造桥修路、赈灾办学，自己剩的也不多。
所以这就是鲁鸭子要坚持送他们上山的原因。
安春禾想起看过的盗墓小说，问：“鲁兄，你们为何要到这山上去寻宝？”
“黄姑娘，在下说过啦，山体滑坡，使得葬在山里的一位贵人的墓穴重见天日，好多同行都去了。我们去晚了，只剩一些肉渣了。”
“那墓穴里是不是有很多机关啊虫子什么的？”
“以咱以往的经验，越是身份地位高的越会整活，那回得幸找到个旧朝王爷的洞穴，那肉可真是多，结果差点没出来。”鲁鸭子讲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就这样，他们边走边聊。鲁鸭子讲了好多以往盗墓过程中或惊险或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有一些盗墓的行规和忌讳。孟景淳觉得他就是忽悠人的，哪来那么多鬼怪，而安春禾却是听得很谨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样子。
塌方路段不能再走，鲁鸭子便带领他们在密林里开辟道路。
一行人穿梭密林中，树木掩身，遮天蔽日，不时传出几声鹧鸪叫，显得密林更添幽静。
半日时光在交谈中一晃而过。
从另一端下山后，他们又到了官道上。
鲁鸭子向他们告别：“二位，恕不远送，再走不过几里就是日起镇了。”
“有劳鲁兄。”
“相识一场，在下也没什么可以送的，这个桃木钉你们拿着，辟邪。”
孟景淳想拒绝：“无功不受禄。”
“拿着。”鲁鸭子硬塞给他，“你们给在下行善的机会，就是最大的功了。”
他便没再推辞：“多谢。”
分别后，他们见鲁鸭子一行人却是跟官道往封堵之处走去……
日起镇，说是镇，其实也就比村大一些。
他们一路上见到了一些来来往往的青壮年，身上沾满了泥泞，但走路脚步生风，干劲十足，看着应该是帮助官府通路的百姓。
难得见到如此官民一家亲的情景。
他们进了日起镇，看到街上多是老弱妇孺，许多女子担任摊贩，或者坐在路边，或者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口里不住吆喝：
“自家织的布，一文钱一尺了。”
“樱桃两文，桃子一文，便宜卖了。”
“胭脂水粉，针头线脑，半价出售。”
安春禾不禁感叹：“她们卖得真的好便宜。”
一名卖水果的大娘听到了，跟她说：“哎，姑娘，快别提了。都是因为路被堵了，大家东西没法往外运，钱赚不回来，我这樱桃不卖便宜点都没人买，不然都烂家里了。”
路被堵了，百姓的生计也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