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张大将军的儿子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县令一句话让吴泽语塞，思绪全都乱了。
这毕竟关乎到县令的乌纱帽，想必不是二十两金子能相提并论的。
可，吴泽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县令看到希望，看到双赢的希望。
既能保住乌纱帽，又能拿到吴泽手里的金子。
“县太爷，你收下这金块，与我细细谈来，无论结果如何，这金块便当是我送你的。”吴泽说道。
县令挑了挑眉， 道：“当真？”
吴泽点了点头，又将金块递过去。
县令收下金块，道：“随我来。”
二人来到屋内，相面坐下。
“县太爷，你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意思可是要将王家的下人和丫鬟也赶尽杀绝？”吴泽问道。
“自然。”县令说道。
“若真这么做，只怕那些下人的爹娘每日都要来县衙门口哭诉冤枉，闹得县衙鸡犬不宁。”吴泽说道。
县令皱起眉头，他确实考虑过此事。
王家不可能所有人都参与了贩盐，总有人要含冤而死。
有人含冤而死，那就是他这个县令的不称职。
可若是放走了犯事之人，被朝廷问罪下来，他要如何解释？只怕保不住乌纱帽了。
“照你这么说，我就斩了王力与柳韵，其他人全队都无罪释放？”县令问道。
“自然不是。”吴泽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在你判了金柔李伍一案之后，可曾听见围观百姓对你的评价。”
“太过嘈杂，未曾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县令问道。
“有人维护你，有人指责你。此事难出结果，指责你的人，那是因为你判处的结果与他们想的不一样。维护你的人，则是反之。”吴泽说道。
县令似懂非懂，道：“你是让我创造矛盾？”
“是的，王家贩盐一事也是同样，你要放走一些人，再斩掉一些人，才能有人指责你，又有人维护你。”吴泽说道。
这是毫无疑问的，首先维护县令的，便是那些被放走的人。
“我怎知我放走的人到底无不无辜？”县令又问。
“是不是无辜很重要吗？此事本来就只有王力柳韵几人参与，其他人都算是无辜。杀了一部分无辜的人，向朝廷交待，放走一些无辜的人，向百姓交待。”吴泽说道。
县令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吴泽说得不无道理。
到底是不是无辜，这重要吗？
此事即便是朝廷来彻查，也查不出个准确无误的结果来。
“可我放人，总要有个理由。”县令又说道。
吴泽把桌上的金子全部推到县令面前，道：“我希望你能在县衙大堂上，将王笑雅重新审判一遍。”
县令犹豫不决，吴泽便低声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良久，县令终于点头答应，道：“到时，若是说服不了百姓，可怨不得我。”
吴泽连连点头。
县令将金子全部收入囊中，吴泽心满意足的离开。
从衙门走出来，吴泽已经疲惫不堪。
今日在衙门看了一天判案，又和县令费了许多口舌。
动脑子就是比用蛮力要累上许多。
晚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吴泽将手掌缩进袖子里。
路经今宵阁，里面传来了不小得动静。
吴泽看去，正巧看见一个男子一巴掌扇在一个女子脸上。
那女子，正是今日衙门内喊冤的金柔。
“老子送你的戒指，你弄丢了？你知道那戒指值多少银子吗？不知好歹带的东西！”男子骂骂咧咧的。
金柔的半边脸被打得红肿，她捂着脸低头泣声道歉：“张公子，都怪我大意。”
啪！
那男子不耐烦的又甩过去一巴掌，冷冷说道：“去把戒指找回来。”
“可是……”金柔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解释。
她去报官了，可被偷去戒指的人反咬一口，丢了戒指又赔了银子，她是有苦说不出，捂着脸委屈极了。
只见那张公子又抬起了手，金柔连忙闭嘴闭眼。
这一巴掌没有落下来，被吴泽制止了。
张戈看着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斥声骂道：“哪来的小子？还不滚开？”
“那戒指不简单吧，莫非是哪个皇子公主赏赐的？你拿来讨好青楼姑娘，不怕被问罪？”吴泽问道。
张戈面色大变，立刻将吴泽拉到一边，低声问道：“这位仁兄，刚才多有得罪。那戒指你怎么知道是皇室赏赐得？”
今日，吴泽在围观之时，站在了最前面的位置。
他当时仔细凝视李伍小拇指上的戒指，一是发现了李伍的小拇指被挤压得通红，二是发现了那戒指上的花纹十分精细。
仔细一想，与知悦公主赠送给他的那块令牌十分相似，大概出自同一工匠。
只可惜，那令牌今日一早便被吴泽拿去当掉了，换了二十两金子，全都用来收买县令了。
“那令牌在李伍手里。”吴泽说道。
“此话当真？”张戈忙问道。
“真的。”金柔连忙说道。
张戈皱起眉头，质问道：“为何不早说？”
“你一直不给我说的机会。”金柔已经哭花了妆。
她的底子一般，可也算得上眉清目秀，现在倒也算得上我见犹怜。
“仁兄，多谢了，有空来这今宵阁，你我喝一杯。”张戈说着，马不停蹄的出了今宵阁。
张戈走后，金柔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
“刚才那个张戈，是什么人？”吴泽好奇的问道。
“张大将军的儿子。”金柔答道。
吴泽恍然，难怪那家伙当着老鸨以及一众姑娘的面，对金柔这般无礼，都无人敢多说一句。
张大将军的儿子？
“他几时会来这里？”吴泽问道。
“闲暇时便会来，几乎是每七日便来一次。”金柔说道。
吴泽点了点头，默默记下了。
这个张戈，可得结交结交。
吴泽回到城北，在家中呆了两日。
两日之后，便是他与县令约定好的，重审王笑雅的日子。
吴泽早早便守在衙门面前，信心十足的等待着。
在衙门前，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吴泽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萍儿，背叛王笑雅的那个丫鬟。
还有一个，则是王笑雅的仇敌，江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