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县衙论
“升堂。”
县衙大门打开，县令高坐台上，一众衙役手持水火棍站立于左右两边。
王力、柳韵、王笑雅分别被押上来，跪在左右两边。
王力与柳韵一边，王笑雅独自一边。
这场审案，王笑雅是受害者，声张从未参与过贩盐一事。
王笑雅脸上有伤，嘴角和眼角有未干的血迹。
寻常一个犯人，脸上有新伤旧伤都不奇怪，可王笑雅的惨象让吴泽不住的皱眉。
前几日，他去探望王笑雅的时候，她毫无无损。
之后，又与县令达成共识，县令既然收了他的金子，想必不会对王笑雅严刑拷打才对。
吴泽偏头看向人群另外一端。
江琛勾着嘴唇，笑得得意忘形，一旁的萍儿也竭力陪笑。
“王家贩盐一事已经证据确凿，此事可实证参与之人只有柳韵与王力，可牵扯了太多人，若是全部斩首只怕冤枉无辜好人。”
县令拍了拍惊堂木，拍得此地鸦雀无声。
“本官会彻查此案子，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王力与柳韵虽然招供只有他们二人参与，可本官不信如此大的手笔只出自两人之手。”
“王笑雅，本官第一个审的人便是你，你可参与了贩盐一事？”
县令的声音铿锵有力，将刚正不阿演绎到了极致。
“小女子不曾参与过。”王笑雅说道。
“你是王力与柳韵的女儿，关系亲密无间，莫非王力与柳韵瞒了你十几年？”县令问道。
“是。”王笑雅答道。
哗。
人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显然不信。
“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几年？这么大的秘密能瞒得住吗？”有人问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琛。
“莫说是同住一片屋檐下，哪怕是同床共枕的夫妻，都有各自的秘密。若是亲密无间就藏不住秘密，哪个好色的男人还敢去偷情？”
王笑雅说道，此话让众人沉思。
“证人俞萍可在？”县令问道。
萍儿立刻上前，说道：“大人，王笑雅确实有参与贩盐一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看向俞萍。
“我是王家的丫鬟。”萍儿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骚动。
抛开一些思绪清晰明了之人，大多数人都对王笑雅参与贩盐深信不疑。
王笑雅瞪着萍儿，眼里凶光骤增。
“除了王笑雅之外，还有哪些人也参与了呢？”吴泽越过了人群，站在王笑雅的背后。
王笑雅回头看来，不知为何心中安分了不少。
“王家所有人都参与了。”萍儿答道。
“那你也是王家的丫鬟，你也参与了吗？”吴泽问道。
萍儿脸色微微一变，说：“王笑雅令我协同，可我深知其中利害，便上报县衙。”
“可有证据？”吴泽问道。
“我亲身经历，这还不算证据吗？”萍儿理直气壮的反问。
“口说无凭。我还说我昨晚亲身与一百个美女翻云覆雨，说出去你信吗？”吴泽反问。
哄堂大笑，王笑雅也忍不住悯然一笑。
一百个？就凭他那个小身板？
萍儿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不出言语来。
“你这不过是无稽之谈，强词夺理。我摘下了天上的星星和我摘下了树上的梅花，显然后者更可信。”
江琛上前说道，手中折扇打开。
此人立刻就看出了吴泽的语言陷阱，一句话就把吴泽堵了回去。
“我之前是王笑雅的夫君，虽然被逐出王家，可确实与王笑雅同床共枕一些日子，我证明她从未参与过贩盐。”吴泽说道。
“可有证据？”江琛问道。
吴泽噗嗤一笑，道：“我亲身经历，这也不算证据吗？”
方才萍儿的话，吴泽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江琛脸色变了变，找不出破绽。
“王笑雅是一个尖酸刻薄之人，我因为性格散漫被她逐出家门。自我入王家那些日子，见到过王笑萍施虐于俞萍，我想俞萍指证王笑雅，是出自报复心理。”吴泽说道。
“你，胡说！”萍儿立刻说道。
县令拍了拍惊堂木，吓得萍儿不敢多言。
“王力，柳韵，可有此事？”县令问道。
“笑雅人前端庄，可实则刁蛮，我虽不曾见过她对俞萍施虐，可深知她的性子。”王力说道。
此言说得模糊，可听着像是真话。
这些都是吴泽给的台词，接下来就轮到柳韵说话了。
“我也未曾见过，可俞萍脸上总有新伤，碍于身份我没有过问，但她是笑雅的丫鬟，总不见得是我其他女儿对她施虐吧。”
柳韵这番话，虽然依旧不说见到，可字里行间都在引导别人的想法。
“王笑雅， 你可施虐于俞萍？”县令问道。
“那怎么能叫施虐？收了王家的银子，办事办不好，莫非视而不见？”王笑雅淡淡说道。
哗！
人群再次骚动，一度有人拿起蔬菜扔过来。
“好恶毒的女子！”
“最毒妇人心，还妄图老牛啃嫩草，那人畜无害的吴泽，居然都被她赶出家门。”
“我若是生了这种女儿，非打死不可！”
吴泽不去阻拦，看着众人将蔬菜摔在王笑雅身上。
“既然这女子这般恶毒，为何你还要替她洗脱？”江琛问道。
义愤填膺的人群冷静下来，也觉得奇怪。
吴泽被赶出王家，这是以德报怨？
“皇帝在上，大敖有规矩。什么样的罪就有什么样的处罚，王笑雅该受的惩罚便是遭世人唾弃，被我等厌恶。我不过是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吴泽说道。
“你这是弃车保帅！有名利换性命！”江琛冷冷说道。
“任凭你如何想，可真相就是王笑雅不曾参与贩盐一事。”吴泽淡笑着说道。
这场战争，他已经胜券在握。
“哪怕她未曾参与，身为王家人，也不可能毫无关系。”江琛大声说道。
“同为王家人，就一定有所关系？我和你爹同为男人，莫非你爹和你娘生你，我也脱不了关系？”吴泽反问！
啪！
江琛气得将折扇折为两段，若不是身处衙门之内，他非要亲手杀了吴泽不可。
“哈哈哈，这个小子说的有道理啊。”
“话糙理不糙。”
“说不定我也有参与呢！”
围观百姓们看得热闹，已经在无意识间站在了吴泽的立场上。
啪！
县令这次狠狠将惊堂木拍在桌上，此地刚刚喧嚣便立刻又沉寂下去。
“此案，我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