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已经发生了，互粉到天长地久
高真晗能言会道，也会被林妙可一招封喉，她没吭声，林妙可更得把话说开了。
“高博士，怎么招呼没打一个就把我微信推给别人了？”
高真晗扯过林妙可手里的水瓶子，拧开了盖，又拧回去，“你就说你高不高兴吧。”
林妙可低头笑着，看她跟自己拧巴，“那你还不知道嘛？”
“那不就行了，废什么话。”
“到底怎么回事儿了？你不用彩妆，怎么就变成直接寄给我了？听上去合理，细想又很诡异，大家……这么熟吗？”
“对，不熟，平时也不打交道，上一次说了几句话是因为我收到了保温杯，昨天第二回说话是因为我收到了粉饼，然后过两天会寄唇彩过来……”
“等等，他这是打算把所有代言都给你寄一遍？那我可提醒你，多着呢，据说他接下来三个月起码有十来个代言要宣，还不说在手的一大堆。哎呀完了，我把你宿舍楼地址给他了，你就，慢慢儿收包裹吧。”
“这只是你的猜测，人家可没说都送。”
“要不我们问问，反正我现在也有他微信，我现在就问。”
林妙可假模假式开始找手机，又在高真晗直勾勾冷冰冰的盯视中败下阵来，演不下去，“好吧，我还是没想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微信怎么会推到他那儿去，你要我扮演啥角色？”
“你的微信是他主动要的。”
“更诡异了！”林妙可惊得盘起双腿来，“不对，他怎么知道我的？”
“他不认识你，他只认我提过的最好的朋友，妙妙。”
“他想干什么呀？”
“我猜，他想看你朋友圈？”
“因为你不发朋友圈，跑去看你朋友的朋友圈，要是我也不发朋友圈呢？这小孩儿心思这么深沉么？”
“是我心思深沉，这不都是我瞎猜测的嘛。”
“哎呀不容易啊，”林妙可忍不住摸了摸高真晗的脑袋，“要你大科学家的脑袋来想这些凡夫俗子的问题，难为你了。”
“妙妙，我昨天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把你微信推出去，可是结果你看见了，我需要你帮我分担。”
“高真晗，都这么不对劲了么？”
“明明我可以拒绝，而且很容易，但是我没有。”
“我是问你有没有不对劲。”
“没有，除了我没有彻底拒绝送东西这件事，你说得对，就是诡异，我无缘无故拿一个陌生人的东西做什么，可是除了这一点以外，没有哪里不对劲。”
“你会想跟他联系吗？”
“不会。”
“有倾诉欲吗？”
“没有。”
“所以你并没有觉得你……”
“没喜欢。”
“你可真够直接的。行，那你有没有觉得小朋友打你主意？”
“他不敢。”
“干他们这行的，姐弟恋算个啥，你凭什么说人家不敢？”
“你不认识他，可我打过交道。”
“哟，就那么点儿交道就把人看透啦？”
“起码现在，他肯定不敢。”
“那你们现在就是，单纯互粉？”
高真晗愣了愣，思索良久，“你这个定义倒不错，那就是这样了。”
“行了吧，”林妙可大摇其头，“你当真以为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医院就搞不定？这种事情，熟门熟路，霂霂打小身体就不好，多少回彭天俞出差不是我自己搞定的，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我想见见你。”
“你可真是八卦的心比天大，儿子都病了，还有闲功夫操这心。”
“你看看是对谁呢，那不我倒霉嘛，遇见你了，操不完的心，就你这个脑瓜子，跟周诚都分手多少年了，还分不清自己的感觉，敢当着基本算是陌生人的郑捷的面问感情问题，你这么没个把控，我不得多盯着你点儿。”
“我说，这种事情真的很烦人哪，还没发生，就容易让人想东想西的。”
“当你想东想西的时候，就是已经发生了亲爱的。”
“可是我并没觉得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高真晗又思考了很久，久到林妙可都不想等下文了，她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诉高真晗，“没关系，时间会告诉你的。”
如林妙可推测的，郑捷每宣一个新代言，就会提前把产品寄到武汉一份，唇彩、防晒霜、沐浴液、洗发水、牙膏、运动t恤……高真晗默默都收了，一一拍照给林妙可，让她把账单记下来，然后，连声谢谢也不在微信里对快乐男生说了。
轻便类的产品都直接寄她宿舍公寓了，突然有一天收发室大哥推着个小车给她送了一堆箱子过来，她走过去一看，乌龙茶两箱，咖啡两箱，糖果糕点两箱，大哥没搞懂，置办年货也不是这么个置办法，高真晗让大哥帮忙把货卸在办公室角落，各样都抽了几件装了一大袋送他。
围在她身后的人用各种调侃的眼神看她，老一辈的只知道打趣说小晗子这是有人追了，小一辈的把各件产品联系到一起，还能更进一步的赞叹追得很有心，全都是郑捷代言的产品，毕竟，谁都知道高真晗的手机锁屏是谁，就没一个能大胆揣测一下，这些都是6月跟高真晗一起录节目的人送的。
高真晗头疼的看着一堆箱子，腆着脸在群里发了通知，说门口有吃的，大家需要的时候自取即可。
那一天，她顶住了本组人、隔壁组人、楼上楼下各组人投来的暧昧眼神，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去，准备跟郑捷发断交公告的时候，她从赵阿姨手里又取走一件包裹，盲盒一开，竟然是手机，她查了一下，是还没上市的最新款，她一时飞快的点到快乐男生，果断发了转账过去。
此时的横店，郑捷正窝在房车里啃书——金庸武侠小说，这是他这两个月来休息时间见缝插针老干的事儿，只是时间太零碎，又有各种打岔，到现在，一本《飞狐外传》还看不到头。
就在他为了程灵素愁肠百结恨不得宰了胡斐的时候，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他眼珠子钉在书上，手还是习惯性的伸向了手机。
在他看到是素素发来的红包时，上一秒是高兴的，手指不经大脑指挥就点了上去，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房车里传来一声惨叫，附近的剧组人员都听见了，离得最近的小婉听得最清晰，她吓得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只见郑捷躺在床上打滚，起身见她，还没好气的吼过去，“看什么看！出去呀！”
小婉一听这语气，还好还好，就耍小脾气而已，安心的就退出去了。
郑捷低头再看一眼来不及撤销的转账记录，只想把手里的手机甩出去。
眼见郑捷点了收款，高真晗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一时间断交公告也暂缓了下来。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打算把昨天老头儿转给她的两篇论文再看一遍，可惜郑捷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点快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笔转账可以原路返还。”
高真晗看着这条消息，乐得捂脸，手指飞快的回复，“没有。”
“你这样搞得像是我逼你买的【可怜表情】”
“就当我支持你代言了。”
在下一条消息返回来之前，郑捷发起了语音通话过来，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奶凶奶凶的责问，“买代言还需要附赠几千块红包吗？”
高真晗从他不小心点了转账开始心情就很好，此时笑意更甚，“要不我们先把你寄来那堆东西的账结一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前面那些东西能有几个钱，就算全部一起结账，你也转多了，你别逼我送车！”
高真晗笑趴在笔记本电脑前，他上个星期刚宣了一款越野车，这种威胁听来不实际，但分外可爱。
“行了，我知道我转多了，谁让你不停的寄东西过来，我今天都想跟你绝交了，你也太夸张了，那些咖啡乌龙茶堆了一墙根儿，大伙儿都来笑话我。”
“对不起嘛，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你们单位人多，大家可以分一分。”
“道歉接受，能答应下不为例吗？”
“不能。”
“你这小孩儿。”
“不是小朋友吗？”
“都差不多。”
“好吧，你要这么觉得，那我就是！”
“行了，别再寄东西来了，我已经替你试用了这么多品牌了，可以了吧。”
“本来是不打算再寄了，谁让你又预支了这么大一笔，那我必须保质保量供货啊。”
高真晗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我能申请退款吗？”
“我退了你也不敢点呀，要是我翻倍了怎么办？”
高真晗被他怼到说不上话，林妙可说她赖皮，典型的没见过世面。
“我忽然觉得我被强制消费了。”
“嗯，好大一笔呢，我都替你心疼。”
“算了，我刚刚说过了，就当支持我偶像代言了，应该的。”
“可是偶像，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我明天中午请你们全组人吃饭吧。”
“哈？”
“放心，我在剧组关着呢，来不了，就单纯的请你们吃一顿外卖……”话还没说完，就听他懊丧的嚎了起来，“为什么还没拍完？我开工去了，对了，明天中午你们别吃食堂，我安排给你们送，真的真的。”
等屋子恢复了宁静，高真晗四处望望，仿佛刚才那个有活力有张力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声音是幻像一般，并不真实存在，头一次造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不会再回来。
在她盯着手机出神之际，又一条新消息闯进来：“转账数字你是特意选的吗，我很喜欢，我和我的偶像，要互粉到——天长地久。”
她点开她的转账记录——9999，她不是特意选的，是不假思索的点的。
第二天，在高真晗压根没把请吃饭这句话当回事的时候，她在十一点多接到电话，说郑先生定的全藕宴送到了。
当天中午，高真晗在食堂和全组人，甚至见者有份，把私房菜馆送来全藕宴瓜分了，与之伴随的，必然是各种调侃和笑话。
她问他，为什么送全藕宴。
他回她，不是说了吗，我和我的偶（藕）像，要互粉到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