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互助联盟创立，基因浪费
本来，高真晗给郑捷的要求是，下不为例。这一次已经送达的礼物，她就客气的收下了，照她对郑捷的推测，自己不这么自作多情的嘱咐一句，怕是还有二回。
郑捷又只是简单的回了她个特官方的微笑表情，她原以为这应该就是答应的意思，结果人家的意思是，我没说答应，也不好直说不答应。
高真晗又一次在所里收到包裹，与上一次相比，有进步的是，收件人电话改成她的手机号码了。
起先她忙得没有时间看，等回到公寓休息的时候，才拿了小刀来，在盲盒还没在国内兴起的年代拆盲盒。
这一次是一只粉饼。
虽然高真晗不化妆，可东西到底是精致，她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一阵，倒是心生喜欢。回过头来再一想，又心生小火气。
点开快乐男生对话框，聊天记录已是半个多月前了，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的手机号码。
“不是说了下不为例？”
本来她该说得更客气些，只是手指头有自己的意识，临到打字的时候，带着情绪就发出去了。
她倒是没指望过能马上收到回复，结果手机还没放下，消息已经秒回了过来，“我没答应啊。”
“聪明的小朋友不许玩儿奸诈。”
“高老师快批评一下。”
“哪有资格批评偶像。说好了，下不为例，我又不化妆，寄给我也是浪费。”
“没答应。送朋友。”
“那你直接寄给她。”
高真晗后悔不迭的赶忙撤回消息，手指头自我意识太强烈，顺手过分了。
“我都看见了。”快乐男生如是说，“把她地址给我，我替你寄给她。”
“真不用！”高真晗想想还不够，又追加了一长串感叹号表达反抗的程度。
可惜对方压根不带搭理她，“粉饼是新品，明天才宣的。预告一下，下个星期会宣唇彩，过两天寄给你，哦，你朋友。”
看着他的自说自话，高真晗很想帅气的按下锁屏键眼不见为净，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按不下去，眼见手机顶部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一大串话跳了出来。
“你上次不还说你也买我代言，那我先拿点样品给你试试也可以吧？对我来说，这些东西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放在那里，或者送给朋友，哪个更能体现商品的价值？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想象一下，要是换你到我的位置，你是不是也可能干同样的事儿？导演叫我了，我接着去拍啦，别磨蹭，把你朋友的微信推我，我自己去找她要地址。彩妆类寄给她，其他的我还是寄给你，不是我代言的暂时不提供哈，你自己买【调皮表情】。”
屋子里很静，有空调轻微的运转声，高真晗坐在餐桌前看着早已不亮的手机屏发呆。她忽然觉着有些闷，走过去推开了阳台门，一股热浪迎面砸来，让她呼吸更紧。夕阳如火，她好期待一场大雨，就像她发烧点开《寂云岭》那天一般的雷阵雨。
一场春雷，她的世界有些不一样了。
郑捷是在晚上收工回酒店的路上收到高真晗推送的“妙妙人生路”的微信名片的，看看时间，应该是她睡前才想通发来。她只发了这个，什么也没说，郑捷会意的没再去骚扰她。
林妙可看见微信通讯录有新增联系人的时候，一阵困惑，也不至于大半夜还能收到各路销售精英的好友申请吧，待她点开一看，手机被她惊得跳起来，从手中飞了出去，整好砸在她老公的鼻子上。
“怎么了怎么了！”已经深入梦乡的彭天俞从床上弹起来，摸着自己鼻头一脸懵，“老婆你搞什么啊？”
林妙可也不知道手机是怎么飞出去，又怎么恰好砸他鼻子上的，她默默摸了摸自己鼻头，感觉会很疼，想笑，又努力憋住了，“哎呀老公对不起对不起，手滑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快睡，快快，躺下，接着睡。”
彭天俞苦着一张脸把手机递还给她，“痛死个人，好在鼻子不算塌，不然都被你砸平了。”
“嘿嘿，我老公鼻子可挺拔了，快睡快睡。”
林妙可跟哄孩子似的把老公哄睡了，才欣喜的点开通讯录处的红点点，点开郑捷头像再完整看一遍新加好友申请：“妙妙姐你好，我是郑捷。”
一声妙妙姐，林妙可当之无愧，当得铛铛响。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话不多说，林妙可在高真晗那儿是见过郑捷微信的，发来申请的显然不是仿货。
等她点了通过，对方很快发来消息，“妙妙姐，能这样称呼你吗？高博士说她不用彩妆，所以我代言的彩妆类产品以后直接寄给你，你看行吗？”
林妙可呼吸一紧，还有这种天降馅饼，可是她不能被美色所惑，还得理智尚存，“那怎么好意思，东西你还寄给她，她要不用，我自己找她拿，绝不浪费你一片好意。”
“那你能给我她的具体收货地址吗，每次都寄到研究所，估计得等一阵才能到她手上。”
林妙可这才看明白，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于是，眼都不带眨的就把高真晗卖了，直接交出研究所宿舍公寓楼的地址。
郑捷心满意足，客气道谢后说以后要是想知道什么圈内消息，都可以来问他，他知无不言。林妙可捂着嘴就差没笑出声，就脸皮比墙厚的问了一句，“你跟易见关系怎么样？”
“虽然关系可能不如你跟高博士那么铁，但也算是圈内少有的能说上几句知心话的关系。”
“yes!”
林妙可开心得从床上一下子蹭起来，手指飞快的回他，“你跟高真晗是互粉关系，咱俩就是互助关系，如何？”
郑捷明确回了她一个ok表情。
林妙可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找来质问，这让高真晗觉着奇怪，不过这种小事忙起来转眼就忘，没有下班时间概念的她感觉到胃液流动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回头张望了下，发现又只剩她一个人了，老宋临走的时候好像是提醒了她的吧，今天晚上会下暴雨。
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正想着吃点什么凑合一下，林妙可的电话来了，声音听上去不大对，这让她有些担心，“怎么了呀？”
“你差不多忙完了吗？能走了吧？”
“可以啊。”
“你没骗我就行。”
“我要真忙的时候电话都不接，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儿快说。”
“我现在带着彭佳霂去儿童医院，可能是急性肠炎，拉肚子拉一天了，刚刚又吐了，彭天俞今天出差，他妈前两天把脚崴了，我现在只能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医院，你要忙完了，过来一下吧，帮我跑跑腿。”
“我谢谢你能开口，我现在马上出门。”
一直以来，高真晗都是在被关爱和理解里泡大的，她的父母也好，朋友也好，都默契的达成共识，优先保障她钻研她那一块的时间，仿佛碰触她的私人时间会是多么有负担和罪恶感的事情，妙妙能跟她开口，她其实是很高兴的。
她一路催促着出租车司机赶到急诊部，打电话过去，林妙可正在停车场找车位，她赶紧先冲进去帮着挂号。
夜间的急诊部热闹如白昼，周遭全是各路为孩子奔波焦虑的家长，高真晗毫无经验，在林妙可冷静的指挥下、在不绝于耳的稚童哭声里认真跑腿，等把彭佳霂在病床上安顿下来，她一点不讲形象的往地上一蹲，“当妈太不容易了。”
林妙可好笑的往地上瞟了一眼，“你才知道，起来，像什么样子。”
她软趴趴的抱着腿，“起不来，饿得没劲儿了。”
林妙可瞪向她，“我该拿你这个生弱怎么办！”
窗外暴雨如注，真是处处都不作美，林妙可无奈的拉她一把，“先起来，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
“行了，”高真晗把她摁在病床边上，“你还操不完的心了，守着你儿子，你跑了我可搞不定他，我是生弱，又不是智弱，这么大一家医院，我还不信我找不到口吃的。”
“你准备怎么找？”
“一路乞讨。”
看着她精干的背影，林妙可不禁苦笑，高真晗的赖皮就是她的生命力。
智不弱的高博士开门大捷，直奔护士站就乞讨到了一包饼干，一旦有了糖分的滋养，她瞬间觉得眼前飞舞的小星星少了许多。
匆匆忙忙解决完一包饼干，又灌了半肚子冰水，她才忙赶回病床跟前去，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林妙可，再瞟了眼彭佳霂，“可算是不哭了。”
“他这么小，不舒服就只能哭呀。”
“你把我叫来，是为了坚定我不想生孩子的决心吗？”
林妙可拧着瓶盖，“你不生都对不起这么好的基因，可是不管谁生，我都会劝上一句，慎重，想清楚。我是完全无法理解怎么有人愿意生两个，生三个，就这一个，我都心力交瘁了。”
“现在出生率这么低，就是你这种人祸害的。”
“高真晗，麻烦你照照镜子，难道不是你这种人祸害的？”
“是是是，我对不起国家。”
“可你对得起全人类呀。”
“感觉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贡献的。累不累啊，你要不要睡会儿，我熬夜熬惯了，无所谓的。”
“我把你叫来，我自己睡了，要不要脸哪。过来，坐着，给姐姐我靠靠。”
高真晗坐到病床边上去让她靠着，从前都是林妙可给她靠着，今天她算是有机会还一次恩情。
两个人等着孩子输液，小声说着话打发时间。林妙可拿胳膊肘撞了撞高真晗，“哎，你真不生啊？”
高真晗笑了，“我跟谁生呀？”
“再往后，偏离黄金生育年龄越来越远了。”
“你是想提醒我去冻卵？”
“冻你……”林妙可想骂脏话了，“冻什么冻！凡事靠自己。”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你知道我喜欢小孩儿，可我就是个单细胞，精力只能拿来干一样事儿，我要是对他负不了责，干嘛要把人带来世间走这一遭，就为了完成任务？”
“你那么多老师、师姐，人家都兼顾了，你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妙妙，这完全不是我现阶段该头疼的问题，连个男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我操心孩子的事儿干什么？”
“你说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