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剑合璧
阿焱心道,祁夜好不容易把你们一个个捡回来,怎么可能扔下你们。
那不真成狗官了。
“好。”祁夜爽快地答应了。
一旁的阿焱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咳咳”好一阵咳嗽:
没等她咳嗽完,就被拎着往外突围。
逃跑还不忘带上自己。但阿焱可不想做背弃别人的事情。
暗箭跟着他俩追了一会,也没能跟上轻功如燕的两个人,在他们身后留下了一道由箭羽铺成的路。
“躲到假山后面。”
就在阿焱欢乐地享受着这一路追逐,找机会奔回原地的时候,祁夜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下一秒,她的身体已经凌空,在空中被迫做了一个转体,脑子也反应了过来,朝假山处找落脚点。
在眼神扫过地面的时候,她看见不远处,林松隐没在墙角暗影里,像极了一个鬼魅的影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夜,像一只嗜血的魔兽,正借着箭雨的掩护,悄悄地向祁夜逼近。
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阿焱幸灾乐祸地想。
随即在假山上轻轻一踏,蓄了待发的力气,穿过层层箭羽,从打斗的人群头顶掠过,又钻回祁夜身旁,不偏不倚,挑开了林松砍过来的刀。
“小心。”
阿焱落地,顺其自然地把祁夜护在了自己身后。
祁夜早就看到了从暗处偷袭他的林松,却万万没有料到阿焱会突然护在自己身前。
“有我在,别想捣乱。”
那背影,与平乐当年的背影紧紧地重叠在一起。
瘦弱却温暖。
祁夜心里咯噔一跳,被久违记忆深处的悸动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他仿佛看着眼前的人就是平乐。
林松的功夫比阿焱预想的厉害许多,她拿着自己并不擅长的大刀,几个回合就招架不住。
“愣着做什么!快走。”阿焱趁着对方疏漏的档口,用左胳膊肘催促着祁夜。
祁夜忽得回过神来,看见林松刀法极快,一下下砍着阿焱手里的刀,阿焱越来越吃力。
即使如此,她仍没有半分退缩,只能举着刀挡在面前,接住一下又一下的猛烈刀锋。
大刀被狂乱的几十下刀锋砍断。
林松举起刀,戏谑一句:“结束了。”
刀锋又快又狠,朝阿焱的脖颈处砍去。
祁夜圈住阿焱的腰身,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林松的刀划过祁夜的右肩膀,瞬间渗出血来。
被护在身前的阿焱此时只想把林松千刀万剐,只是,祁夜把她紧紧圈在怀里,他动弹不得。
耳边,一声低沉留恋的字眼钻入阿焱耳中:“平乐。”
阿焱的身体轻轻一颤,她仿然明白,祁夜舍身救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不知怎的,突然又想念的心上人。
“再愣神,恐怕你就没命见你的心上人了。”阿焱说这话时,心里竟隐隐多了层怒气。
她使劲甩开祁夜的束缚,断裂的大刀灵活了许多,跟自己的弯刀差不多长度,阿焱用着反倒更加得心应手。
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阿焱将刚才砍过来的刀锋一一还了回去。
祁夜依旧守在阿焱身边,替她挡开了飞箭。
与他们交战的黑衣人除了林松已经被悉数斩杀。祁夜在吸引了大部分箭的同时,将几根箭原路踢了回去。
一人闷叫了声,从高处跌落到院子里。
其他人寻到了空挡,顺着院墙,一路攀到高处,摸到放暗箭之人的位置,一一将其抹杀。
这时,祁夜终于空出手来和阿焱一起对付林松。
只见他重新拉住阿焱的一手,在阿焱快被大刀砍到时,将她拉开,自己变守为攻,杀林松个措手不及。
林松想要尽快将祁夜灭口,专心对付他时,阿焱又从旁边策应,让他左右顾不暇。
祁夜和阿焱一攻一守,攻守兼备,默契得像训练多日的双修组合。
待到林松体力消耗得差不多,只是强弩之末的时候,祁夜手起刀落,挑断了林松的手筋脚筋。
林松见势不妙,想要咬舌自尽,祁夜怎会给他这个机会,手捏住他的下巴,“咯噔”一下,林松的下巴脱臼。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祁夜居高临下蔑视着他,如同地狱里爬出的阎罗,林松瞳孔收紧,毫不掩饰惊恐之色。
白果他们已经清点好现场,向祁夜禀报道:“主子,跟咱们打斗的身上有云红会的标志。”
“云红会?”祁夜眉头紧锁,难道是为了上次的案子来寻仇?
祁夜:“放暗箭的那些人呢?”
白果重新检查了一番回来报:“他们身上没有标记。难道这是两拨人?”
应该是两拨人,祁夜思索着,刚才放暗箭的人虽然多数在射杀自己,但对于云红会的人也没有刻意避开。
所以,放暗箭的这些人是想渔翁得利。
箭矢刚才没有射杀林松的意思,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盐铁使如何了?”祁夜问。
一人来报:“盐铁使被人砍死在房中。”
白果:“主子,果然不出您所料,有人已经做好了局,就等咱们来。”
“嗯。”祁夜淡淡应道,复又转身看着林松,“带回去,我亲自审问。”
交待完公事,白果他们熟练地检查战场上的蛛丝马迹,然后原路返回。
祁夜回头看着听得认真的阿焱,“走,回府。”
像是特意互送阿焱回府一般,祁夜将阿焱送到寝舍门口,“进去休息吧!”
太不相信人了吧!怕我跑了,还特意押我回来。阿焱心里嘀咕。
此时,天边已微微泛白,阿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忙了一个晚上,确实好累啊!”
但她没有立即进屋,而是拉着祁夜一起进了屋,“你的伤口,我帮你处理一下。你可别多想啊!怎么也算是为我受的伤,我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边说,阿焱已经动手脱祁夜的衣服。
只是,当阿焱的手碰到他的身体时,他竟如同过电一般,一股酥麻感从阿焱指尖迅速蔓延全身。
“我,我自己来。”祁夜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衣服,像极了新婚之夜扭捏的小娘子。
阿焱以为他又有什么忌讳,松了手。不过,她也没闲着,把手伸进祁夜怀里,“你随时携带的药膏呢!”
祁夜应激地抓住阿焱不安分地手,硬生生将其从怀里□□。
“我自己找。”说着,另一只手赶忙把伤药瓶拿出来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瓶子与桌子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阿焱鄙夷地看着扭捏不爽快的祁夜,心里止不住鄙夷,狗官讲究多。
她拿着药瓶,绕到祁夜背后,看到背后那些横七竖八的伤口,心里微微有些触动。
除了这次和上次的上之外,许多都是陈年旧伤,错落地盘踞在他的背上。
“你仇家不少呀!”阿焱边抹药边感慨。
祁夜:“何出此言!”
“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仇家寻仇留下的吧!”
“不全是。”
阿焱:“不全是?还有哪里留下的?”
“战场上。”
“战场?你去过战场!”阿焱听到战场,兴奋中透着向往。“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
想起战场,祁夜眼底却泛起阵阵哀嘁:“应是: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男人大丈夫,何必如此悲戚戚。”阿焱拍了下祁夜的背,疼得祁夜闷哼了声。
想起祁昊来府里说他不能外放,祁夜不高兴的样子,阿焱又不解:“你不喜欢战场,那么为什么还希望外放?”
祁夜抿唇不语。
“知道了。”阿焱本是玲珑心,当下就明白了,“是因为你心上人吧!”
看到祁夜被说中了心思,阿焱接着道:“那你喜不喜欢上战场杀敌?”
祁夜从不在这些问题上劳神,既然认定,就不必质疑。
“你的心上人想让你上战场你就去,她喜欢捡孤儿回来,你见人就捡,结果捡回来林松,差点丢了性命。”
阿焱放下药瓶,“好了。”
她擦着手,看着祁夜穿上衣服,那一道道刀痕隐没在黑衣服里,就像从未有过一般:
“你以后不要一根筋了,虽然是你的心上人,但她的话也不是全对啊!可以听的听,错的就不要听了。”
“你不认识她,又是何种立场评判她。”祁夜眼底渐凉,他不允许任何人非议平乐,这是他的底线。
说着,冷冷地扫了阿焱一眼,“明日到我书房。我说到做到,玉佩的线索给你。”
“好嘞。”阿焱自觉地打开屋门送客,“我也困了,要睡觉了。慢走不送。”
祁夜出了阿焱的屋门,径直去了地牢。
林松没有被带回皇城司,而是被带回府里的地牢。
这里的阴森程度,比皇城司地牢有过之而无不及,大理石地面和墙壁上,湿漉漉的,混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审讯架上,林松气弱弱地被绑在上面。白果见祁夜进来,上前禀报:“嘴里的毒药已经处理了,软筋散的药性也起作用了,他想咬舌自尽都难。”
“嗯。”
祁夜应了一声,走向林松。火焰闪烁的地牢,阴暗暗的,祁夜神色喜怒难辨。
林松低垂的脑袋晃了晃,感受到了危险的气味,身体下意识往后躲,直直地贴到刑柱上。
祁夜并没有立即审问,而是一寸寸观察着林松。他善于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
褪去了黑衣,林松祁夜发觉他仍穿着自己的里衣。府里配发统一的里衣,但林松没有穿,这身里衣面料柔软顺滑,是产自冀州的麻丝。
左手掌虎口有茧,看似是常年拿农具所致,但握剑和握农具姿势不同,茧子长得也会不同。
“他嘴里的毒药呢?”
听见祁夜的话,白果将那粒药丸拿来:黑市上才能买到的毒药,价值不菲。
祁夜有了初步的判断:你是达官贵人家豢养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