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把脉对医书
南撷黑着脸看向挑眉的夙星,哼了声。
“阿豆,你怎么样?”
“呜呜,阿娘,我还疼。”
“这这这……”阿豆娘看向夙星,“这位大人,求你救救我儿。”
“大部分已被吐出,小部分留在肠道。”
夙星又朝南星提议,“不如,你给他来贴泻药,再温补下身体?”
反正,南撷这人喜欢以毒攻毒的法子给人治病。
大不了,他偷偷输入点灵力给这小子提提劲。
南撷一拍掌,放下背后的篓子,取出采摘的药,“这是巴黄叶,把这个嚼烂吃下去。”
南晨吃撑的毛病就是这么治好。
这个他有经验。
夙星给南撷背书。
迟疑不定地阿豆娘才敢给儿子用药。
服下不久,阿豆就在屋后噼里啪啦一泻千里。
南撷把余下采摘的药材递给阿豆娘,“兑水煎服给他喝下,要热,不要凉。”
夙星补充,“不要再喝缸里的水。陶缸也要暴晒几日驱邪毒。”
“是是是,多谢两位大人。”阿豆娘问邻家借水煮药。
旁人看到两人救人,纷纷上前。
“你们是去镇西隐居的大仙?”
“呵呵,咱们是游方郎中。
若你们觉得身体有异,大可请他看病。”夙星给南撷打出招牌。
又朝他轻声道,“病状轻的人,大可好好把脉,研对医书上的脉象。”
四牡镇上很快有人给两人搬出张破木几子。
南撷认真地坐在桌前给病者把脉。
夙星瞧他速度有点慢,就朝人群道:“今日只看十名患者,后面得不用再排。”
大黄一出,旁人想排都要掂量几分。
南撷把脉真得是又慢又细,就差学老郎中抚须地动作。
他记性好,医书能囫囵记下,在夙星的帮助下也能解读。
但实操不同背书理解,两者匹配上确实需要时间功夫。
南撷说完脉象交给夙星来复诊。
待夙星点头,他才松口气,按医书给配药。
“这种药我这没有,若方便,你可去山里找。
宿茜子,驱寒滋补,长成这样,圆叶……”
没听他说完,病者就起身,丧张脸离开。
后来人赶紧坐下,伸出手,“郎中,给我看看。”
呆滞地南撷回神后脸色不是很好,搭上这人的脉搏,“脉状符合平脉,你身体无恙。”
“郎中,你会不会看?我晚上跟我娘子总是不得劲,那灯光照下,我总想……”
病人倾身把房中事说与南撷。
南撷彻底黑下脸,气息起伏间,压住喉咙,“不如,你把烛火吹灭,晚间再试试。下一个。”
此人骂骂咧咧得起身,回头道,“镇外凶兽那么多,谁敢上山采药。
郎中,你治病,不看情况?哼。”
南撷僵硬了。
他看向下一位病患。
“郎中大人,我的腿脚早年摔折过。如今风雨天疼得越发厉害,渐渐地使不上力,还不能挪动。”老者低声道。
南撷走出桌子蹲在老者跟前,卷起他的裤腿。
凝神定心,肌理外皮展露在眼前。
在他意识到前,手里旋匕已经刺入老者的膝盖骨上。
“啊,你要杀人?”老者大喊,叫着要往后退。
夙星一指点在老者的肩头,接过南晨递来的布巾塞进老者的嘴里堵住声。
“老人家莫急,咱们南撷大夫最擅长骨科。
至于把脉那种,他还不够入门。”
说完还笑出声。
南撷很认真,动作极快,已经取出卡在骨缝里的碎骨,乃至于横生出的细骨都给刮干净。
老者哪里还会喊,早痛得晕过去。
夙星都替老人家觉得痛。
动作是麻利够速,但刮骨这种事也是真疼。
南晨却是惊讶,“这次南撷哥哥弄后,没有流出很多血。”
老人的膝盖处除口子上流下一条蜿蜒地细小血痕外,没有大量的血水扑涌而出。
南撷正对切口发呆。
他从戒指中取出缝补衣衫的针线,给老者枯瘦黑黄的大腿皮缝补两针,而后洒上迷魂散。
夙星抽嘴角,“这不是药野兽的东西?”
“这份不同,我有添加麻醉祛毒疮地药植,可以防止伤口腐烂。”南撷完工后站起。
他擦把额头上的汗水,“造化术与我的匹配度更高更熟练了。”
夙星听话知音,劝慰道,“没事。多读医书,再多看病人,肯定有所成长。”
他又给老者以灵力蕴养腿部经络。
老者醒来后好似吃兴奋剂,就差跳起来,“我的腿,我的腿不痛了。”
南撷摇头道,“你这是要养。一个月后内里的皮肉长成,若行动无碍才叫好。”
“多谢多谢两位郎中。”老人从兜里揣出一枚铜板,“这个……可行?”
夙星推把南晨。
南晨接过铜币,乖巧道,“可以,大伯。你回家吧。”
老者的儿子上前,扶起自家亲爹,“阿爹,真不疼?”
“不疼不疼……你去通知你山子哥,赶紧让家里把人抬去看腿。这大夫神的很。”
南星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桌前,疑惑脸。
这就跑光?
夙星哈了声,“你动刀的时候把一群人吓跑。这会探头探脑都在等结果,估计要一会才有人回来。”
南晨把铜板塞进腰包,趴在大黄背上,昏昏欲睡。
之前问房中事的病人拉自家女人过来。
“大夫,你能治好艮山大叔,定有把刷子。
你给我婆娘看看,她怎么还不怀崽。”
脸色逡黑的女人被他强行按在凳子上。
南撷的手指动了动,“请把手伸出来。”
男人一把抓起女人的手压在桌案上,声音大得听着都疼。
“快点,让大夫给你看病。”
女人低眉顺眼,敢怒不敢言。
南撷探上女人的脉搏,“圆滑如珠滚,喜脉。”
他跳起来,“夙星,你给她把下脉。”
夙星呵了声,搭在男人抓自家婆娘手上的手上,借手探灵入体,“应该一个月。夫人没有感觉吗?”
“啊?”男人咋呼道,“有了?”
“有了,一个月。今晚别吹灯,别行房。”南撷压下对男人的不快,叮嘱道。
“明日可以?”
南撷揉了揉脑门,“孩子满三个月前都不可以。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男人面对南撷黑幽炯亮的眼睛,呆滞道,“我都听你。”
南撷皱起眉,右手的手指忍不住曲起。
夙星把男人扯拉去外面,“夫人,赶紧带你家男人回家,好好养胎。”
女人朝两人行祭师礼,去拽男人。
男人拉她离开,一步三回头间怼上大黄的低吼声,吓得赶紧溜回家。
又有人陆续来看诊,这会大家都十分有耐心。
南撷把脉对医书,脑里大体有几种常见脉搏的影子。
药材不全,他开不出方子,只能按诊出的脉象,提醒病人平日该注意些事情。
一块木板上躺个起不了身的男人,被一行人担到门口。
“郎中大人郎中大人,你看看我儿子啊。求你看看我儿子啊。”
乡里都给这群人让路,人被直接抬到南撷的跟前。
南撷看向木板上的人。
年纪应该不大,但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这年头的人大多不修边幅,也会规整下头发胡子,此人却是连最基本都没做。
南撷发现他口鼻发紫近黑,眼瞳浑浊,从脖颈扫描到腿脚,“他的腿怎么了?”
“郎中大人。上半年我儿上山,被一头小凶兽咬到脚筋,连咬两只脚。
我儿就不能动弹了,呜呜呜……”
南撷扒开他的鞋子,顿时被一股冲鼻味儿熏得泛恶心。
南晨都被熏醒,迷瞪得拉住夙星,委屈道,“夙星哥哥,好丑(好臭)。”
“你夙星哥哥一点都不丑。”夙星抽嘴角回他。
又施展净尘术,硬是把此人一身脏污剥落融进泥地。
旁人不明所以,跪下喊,“四牡寿与天齐。”
南撷嗤了声,翻起男人的脚后跟,依旧是一片黑紫色。
“你这是中毒,而且时间很长,已经毒入骨血,没救。”
“啊……我儿啊……”一家人混作一堆大哭。
夙星靠近南撷,“戒指里的解毒丹可以用。”
南撷目光一闪,朝妇人道,“我还有一法可以救他。
不过,此人我要带走。
待完全救活,自会放回。”
“……”妇人一家几口围在一块商量。
孩子爹不肯。
最后还是妇人一推他爹和几个兄弟,“郎中大人,你带走,带走。请你务必救活我儿。”
“好。”南撷把人搬到大黄背上,朝夙星和南晨道,“回吧。”
妇人在后面跌跌撞撞跟半里地,才被追出来的男人拉回镇上。
南撷看向虎背上的男人,“他娘真是不错。”
“是啊。”夙星抱胸漫步在小径上,“胆儿这么大女人少见,尤其在东大陆。
人人惧怕镇西,不敢出镇,她到是敢跟上一段。”
晚间,三人一虎带个病患回到玉轩客栈。
吃过一顿姚姑做得饭食后各自忙碌去。
病患被吕江和何青一起搬到四楼。
南撷见何青离开,吕江还留在原地,呵了声。
“你这是想学点什么?”
“可以不动声色杀人的本事。”
南撷微笑间,抬起病患山子的脚,在脚筋伤口处拿匕刀一切。
“啊……”山子混浊的眼珠里爆出痛苦,嘶声尖叫。
一时间整座楼里静了一瞬。
南撷向吕江指着脚筋处,“这里就是脚筋,断裂后,人再不能走路。”
黑红色的血沿伤口往下滴落。
南撷手起刀落以相同手法,把另一只脚的伤口也切开。
“嗷……”山子大口吸气,混浊的目光焦距在南撷的脸上。
他不懂世间如此好看的人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心思。
“你……不如……让我死。”
南撷刮解毒丹的粉末融进水里,递给吕江,“给他喂下去。”
吕江依言操作。
奈何山子咬紧牙关不松口。
南撷目光微凝,出手抓在山子两颊下颚一拉。
下颚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