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嬿琬一行人来的很快，庆妃想跟她一起来被她婉拒了，只带了心腹宫女和一本书。

    “臣妾请皇上安，皇后娘娘安。”将书交给春蝉，嬿琬行礼如仪。

    皇后深深打量她几眼，“贵妃来的快啊。”

    皇帝起身扶起嬿琬，牵起嬿琬的手，“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存心要朕心疼？”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嬿琬轻轻摇头，除了皇上她不看任何人，“皇上传臣妾，臣妾不敢耽误，可是出了什么事？“1

    皇上宽慰她：“没事，琬琬只要静静听着。”

    那一声“琬琬”触到凌云彻心底，他缩缩手指，曾经他也这么唤过谁，只是女子害羞不让他说，非要等到成亲之后再叫。

    茂倩对凌云彻十分心细，当即大喊，“皇上，凌云彻就是心虚，不然他怎么会敢在御前失仪，他平日里做事可是最妥帖的！”

    皇帝冷然，断声喝道：“这是在御前，岂容你放肆，惊到贵妃和孩子可怎么好？”

    孩子？众人皆是愕然，豫妃反应的很快，“恭喜皇上恭喜贵妃，贵妃的孩子一定是个漂亮的公主，像极了贵妃。”

    豫妃拍的马屁很得皇上心，皇后命人给豫妃搬来小杌子，“豫妃别站着了。”

    豫妃喜笑颜开又说了一大堆的漂亮话，原本紧绷的气氛活跃了不少，皇后出声：“皇上，您叫贵妃来不是有话要问吗？”

    茂倩受皇帝责骂，浑身栗栗发颤，匍匐于地，话都说不稳了，嬿琬看她颇有几分怜惜，开口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想问什么，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开口的机会。臣妾是您的枕边人，定然不会坑骗皇上。”

    皇帝见她娇弱不胜之态，颔首道：“朕信琬琬。”

    “臣妾的确与凌侍卫是同乡，臣妾一家早年在盛京居住，当年年幼什么都记不太清，之后臣妾的阿玛蒙受皇恩调来京城任职，臣妾与凌侍卫的关系便断了。乾隆九年，臣妾进宫当宫女，凌侍卫的额娘便求臣妾的阿玛为凌侍卫谋个进宫的差事，臣妾的阿玛便应允了。”

    “凌侍卫进宫的手续都是齐全的，皇上可以派人去查。若是说认识了几年便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那臣妾也心甘情愿做皇上的青梅。”

    皇后见不得嬿琬如此轻浮的言语，皱眉道：“贵妃，御前不得言行无状。”1

    皇帝咳了一声，“贵妃所言在理。”

    嬿琬屈膝，看着皇帝的眼睛：“臣妾刚才在永寿宫跟婉嫔闲话，看见她整理了孝贤皇后的悼词，都写了下来，如此赤诚，臣妾不能隐瞒，便把抄本带来给皇上。”

    春蝉奉上那本蓝皮白纸的悼词书，一笔一画十分工整，皇上尚未出言，皇后已然听不下去，“皇上，臣妾虽是继后，却也是在皇后的位置上实实在在陪伴皇上十五年，臣妾还活生生站在皇上面前。”

    她说着说着泪如雨下，硬生生忍着，“臣妾对皇上一片真心，皇上要如此践踏臣妾吗？”

    皇帝静静听她言毕：“皇后，正因为你是皇后有些话朕才对你推心置腹，琅嬅在某些事上的确比你更理性，永璐的夭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皇后若说这靴子是惢心的绣功，倒是朕错点鸳鸯谱了，白白让两情相悦的人分来，皇后认为，朕可要让惢心嫁给凌云彻？”皇帝双目微斜，在皇后面上轻轻一旋，恍若无意般叹道：

    “朕盼了一辈子的嫡子，你与琅嬅皆没让朕心意达成。”

    皇后来不及逝去眼角的泪，想抓住皇上的手，被皇帝不经意的躲开，她抬头，对上皇帝冷漠的眼睛，一辈子的骄傲都被打碎了。

    “永琮的死，皇后可以说一声失察，可是永琏呢？朕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在冷宫的人还能手伸到长春宫去，害了朕的永琏。如此毒妇，让朕还如何能容你？！”

    永琏的死或许可以说是意外，可是永琮被琅嬅当珍宝一样护着还是死了，皇帝疑心多年，要不是嬿琬之前将证据拿到眼前，皇帝一生都要被蒙在鼓里。

    “皇上！”皇后大惊失色，跪地哀求道：“臣妾被人诬陷进冷宫，心中怎能没有恨？皇上愿意把臣妾放出来，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臣妾这一辈子不过做了一件坏事，却要被冠上毒妇的骂名，这些年难道贵妃的手上是干净的吗？”

    皇帝蹙眉，“皇后那拉氏，多年无子，且私德有亏，不适□□之位，今日朕……”1

    皇后心中一凌，说的话越来越不成体统，“淑嘉皇贵妃做了一辈子的坏事还是皇贵妃、纯惠皇贵妃一辈子行善不过也是皇贵妃，臣妾……”

    皇后待要再说什么拦阻皇帝，门口传来太后身边太监的声音，“奴才恭请皇上安、皇后安、贵妃安、豫主子安，传太后娘娘懿旨，请皇上、皇后往慈宁宫听训。”

    皇帝的目光坚定沉稳如冰，渐渐平息了胸中浊气，长叹一声，

    “将凌云彻、茂倩带下去单独关着，豫妃也下去，进忠送贵妃回永寿宫，朕去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