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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触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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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快按照县令的指示,将带着镣铐的钱木匠带到堂前。刘明非见钱木匠也同刘玉鸣一般带着手链脚镣,便猜测这两起凶案的真凶就是他了。

    李寡妇惊异地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钱木匠,她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未见,他就已经被县衙的人抓到了。而钱木匠却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她。

    衙役将两把斧头放到县令的面前,县令先是拿起较大的一把斧头,问李寡妇道:“这把斧头是你说的凶器,对吧?”

    李寡妇点了点头,此时她已经打定主意把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也就不用像之前那般谨言慎行,道:“这斧头是小妇人平日里用来劈柴禾,惯是用得熟练,砍死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李寡妇把杀人如此轻描淡写,一旁石匠的妻子早就忍不了了,因为自己被衙役控制着,只能骂道:“毒药腌了心的婆娘,你咋那么歹毒呢,老娘我恨不得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骂完之后,她犹不解气,朝着李寡妇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李寡妇也不恼,只是装作无事擦了下脸。

    县令这回不得不警告石匠妻子道:“你把这公堂当成市井之地了吗?如此不成体统,若有再犯直接赶出去!”

    “我知道你惯用此斧,但这斧头可未必是凶器。”县令冷笑着说道。

    “怎么不是了?大人你可是去过小妇人家里的,那斧头上都是血迹怎么就不是凶器呢?”

    “凶器是会有血迹,有血迹的可未必是凶器。”县令习惯性地捏着自己胡须沉着地说:“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两个死者均是死于利斧之下,且这二人的伤口都一模一样……”

    “大人,一样的斧子多得去了,怎见得杀沈家娘子的斧子和杀石匠的斧子是同一把呢?大人口口声声说破案子不能只听人一面之词,怎么听别人说钱木匠杀人,大人就信了?”李寡妇迫不及待地反问道。

    县令被李寡妇打断了话,倒也不生气,他像是一只猫看着处在自己掌握之中的猎物,不急着吃,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猎物在做怎样最后的挣扎。

    “我当然不信,可证据摆在这里,我便不得不信了。杀死那二人的斧子,可不是普通的斧子,仵作验尸的结果明明白白地写着,那二人的伤口细窄,这种斧头一般人可不用到,只有木匠用的斧子才会照成这种砍痕。而你说的你劈柴的那般斧头,我在死者伤口上比划了一下,是合不上的。”县令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钱木匠,钱木匠把头低得更低些。

    “大人,这镇上的木匠也不只钱木匠一个,为何大人一口咬定是钱木匠所为?”李寡妇急辩道。

    刘明非依稀记得当日老板娘告诉他,李寡妇的若干相好的当中确实有一个木匠,如今见她急于为钱木匠洗脱嫌疑的样子,心里清楚这个钱木匠对于李寡妇来说肯定有别于其他男人。

    “镇上虽说木匠不止一个,但也就那么几个,且不说其他几个木匠都有不止一个人能证明案发之时,他们不在现场。更有人证明,沈家娘子男人死之前和钱木匠同时出现在一家赌坊内。”说到这里,县令又唤了一两个证人,这些证人是来证明钱木匠和沈家娘子的丈夫同时出现在赌坊过。

    “大人,人是能说谎的。我说什么,大人不信,为何他们说什么,大人就信了?”李寡妇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所以此刻也不怕堂上的县令了,只是竭力为钱木匠辩解。

    这时还没县令说话,沈家娘子就站了出来道:“大人,我别的证明不了,有一件事儿我可以证明,我家男人确实是与这李寡妇有一腿,这钱木匠和我家男人为了她争风吃醋,所以才闹出了人命,也不是没可能的。”

    和石匠老婆那种竭斯底里的做派不同,同为死者妻子的沈家娘子显然平静多了,平静得好像死的是不相干的人。

    见沈家娘子站出来,刘明非也少不得出来做证明。他站到沈家娘子旁边,道:“我亲眼见过沈家娘子她男人在去赌坊之前,找过李寡妇,当然也不止我一个人看到,还有别的人也见过,若大人需要旁的证人,我可以提供线索。”

    县令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复杂,我既然把钱木匠拘捕起来,自然是有铁证的。”

    说到这里,县令拿起桌案上的另一把斧头,这把斧头前端锋利,大小虽和李寡妇的劈柴斧差不多,但没有劈柴斧那般厚重感。

    县令命人在自己桌案前点起了烛台,就在众人不明此举之时,县令解释道:“若斧头沾染血迹,就会留下血渍印记,即便是擦掉,也会在火的炙烤之下显出印记。钱木匠,这斧子是你平常所用的,那我就看看它到底沾没沾过血。”

    县令还没证明,刘明非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钱木匠已经抖得如筛糠一般了,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此刻刘玉鸣已经铁定摆脱了嫌疑,刘明非也由原来忧心忡忡转变成现在的吃瓜心态,听县令说斧头上的血迹会在火烤之下显现出来,努力想了想,也想不出这符合怎样的科学道理。

    他明白这李寡妇嘴硬得很,即便这么做没有科学依据,能让他们认罪,使些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恨古代是没有监控和dna,不然的话案子早就破了。

    县令握着斧柄,在蜡烛上炙烤片刻,见斧头上出现了几圈印记,便笑着唤衙役过来,将烤出印迹的斧头呈给众人看。众人看到斧头上那不规则的印迹,忍不住发出赞叹声,赞叹县令破案有方。

    县令又显出威严之态,用了地拍了一下惊堂木道:“物证在此,钱木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在地上发抖的钱木匠突然直起身子,指着李寡妇狡辩道:“大人,都是她!都是这个□□教唆我干的!这个□□和我说,石匠和沈家娘子的男人纠缠她,她嫌弃他们,便让我杀了他们。大人,杀人的事儿不是我的主意,都是这个□□的意思。”

    李寡妇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没有说话。

    她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打算把所有的罪都担到自己身上,好让自己的情人脱罪。但钱木匠的这番话,显然是要把她推出去,她也立刻明白自己一片情意,实实在在错付了。

    她指着钱木匠,有些颤声地质问他:“别人叫我□□,我也就认了,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你诸多花销难道不是我这个‘□□’给你的?别人来讨好我,都得花些钱财,我可曾主动向你要过半个铜子儿?”

    因李寡妇说的俱是事实,那钱木匠底气不足一时不敢反驳。

    李寡妇的这番话,倒是出乎刘明非的意料。他原先倒是推断出这个钱木匠不同于李寡妇一般相好的,只是没想到都相好到给他倒贴的地步,只可惜李寡妇给这男人贴钱贴命,到头来这男的却把罪过全都推她身上。看到这么一出,倒是觉得此可恨之人也有几分可怜之处了。

    钱木匠小声回道:“那些都是你自愿给我的,我未曾向你讨要过。”

    李寡妇苦笑着点头道:“是我给你的,没错。若不是你答应娶我,我又怎么会倒贴给你。”

    哪知钱木匠听到“娶”这个字,连忙矢口否认,道:“你莫要乱说,谁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要娶你这样寡妇荡妇!”那嫌弃的神态仿佛好像洁净的衣服上沾染了什么污秽的东西,想要急忙摆脱。

    听到钱木匠说的话,李寡妇像是雷击了一般,自开堂以来还算镇定的她,像石匠妻子那般失控地跑到钱木匠前面,抓着他的肩膀吼道:“原来你骗我!原来你也和旁人一样看不起我!”

    县令见状,忙命衙役将李寡妇拉开,李寡妇这回倒也不和钱木匠纠缠了,她跪在那里,发出阵阵恐怖的冷笑声,一边流泪一边道:“这么些年,终究是我错付了!”

    说完,李寡妇努力平复下来,看着县令道:“大人,不管你信不信,今日我便把实情告知。当日,那石匠来纠缠我,这个人心生嫉妒,便趁着石匠不备,从后面一斧子砍到石匠的脑袋上。后来,小妇人为了帮这个人脱罪,才不得已找那个外乡人顶罪……”

    李寡妇说到这里,刘玉鸣“哼”了一声,以此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毕竟她这么做害得她无端遭受了牢狱之灾。

    “石匠死了之后,沈家娘子的男人又过来纠缠我,这个人看着县衙将那个外乡人抓起来,自认为石匠的事儿就此过去了,心里没了畏惧,在赌坊那里碰见沈家娘子的男人,也心里生了歹意,杀了他。”李寡妇哀莫大于心死,连钱木匠的名字都不想提。

    钱木匠见李寡妇的言论不利于自己,忙为自己辩解道:“大人别信这个荡妇的话,这个荡妇在咱们镇里的名声是出了名的不好听。”

    本来还算平静的李寡妇听着昔日的情人,一口一个“□□”地叫自己,忍不住站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钱木匠怒骂道:“我没料到你这个吃我喝我的软骨头男人,竟然还有资格骂我‘荡妇’,若不是以为你为我吃醋才杀人,老娘才不愿替你遮掩!”

    人都是喜欢看八卦的,何况现在案情已经明了,县令看见李寡妇站起来责骂钱木匠,也没有立刻阻止,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二人打算如何为自己开罪。

    “明明是你要我杀他们的,怎么反过来说我是吃醋杀人的。为你一个□□吃醋,岂不笑死人,我还是要娶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成家的。”钱木匠虽不敢和李寡妇对视,但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虽然两人在那里各执一词,刘明非还是更相信李寡妇一些,毕竟李寡妇之前都把死罪揽过去,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自然是没有必要为了活命去说谎。

    李寡妇又发出刚刚那恐怖的冷笑,只不过这回是满眼泪光,倒是生出几分令人动容的可怜之态。她仰天叹气道:“我怕是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要受这么些罪!家里人把我卖给个老男人也就罢了,如今我自己寻个男人,却是个白眼狼!”

    说到这里,她又看着县令,道:“我的话大人信还是不信,对小妇人来说,没意义了。小妇人就算活着,也没个盼头,也没个妄想了……”

    李寡妇话刚说完,突然往后撤了几步,朝着一根柱子疾跑过去,只听得“咚”的一声,众人方才意识到她是要触柱自尽。

    刘玉鸣因离得柱子很近,有些血迹飞到脸上,但她哪顾得上这些,生平头一回见如此惨烈的情景,忍不住把手放到嘴边,失声尖叫起来。

    县令慌忙命人上前查看情况,那衙役见李寡妇额头的骨头陷了下去,便知是救不活了。

    县令叹口气命人将李寡妇抬了下去,而后对钱木匠说道:“甭管是你吃醋也好,受人教唆也罢,都是你动的手。杀人偿命,本官判你斩立决,择日行刑!”说完拍了一下惊堂木,宣布退堂。

    钱木匠低垂着脑袋,被衙役架着胳膊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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