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替罪
李寡妇慌了,忙狡辩道:“谁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小妇人眼见是她杀的人!”说完,还指了指刘玉鸣。
李寡妇这么嘴硬,让刘明非等人十分恼火,刘玉鸣回骂道:“到底谁是睁眼说话?苍天有眼,定然不饶那些坏人!”
刘明非本来恼火李寡妇嘴硬,听刘玉鸣回骂李寡妇,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让刘玉鸣学会泼妇式骂街,恐怕这辈子都难了。
“我若是说的有假,那就不得好死!”李寡妇诅咒自己可比刘玉鸣骂她狠多了。
见堂下又开始吵吵,县令便又拍了拍惊堂木,骂道:“如果靠你们发誓就能破案,那今日本官就不用坐堂上了!”说完又把刘明非唤到堂前,然后问他在发生凶案的那天的事儿。
刘明非除了没把自己的“生理痛”说出来之外,其他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县令又唤他们客栈的伙计过来,问他一些情况,伙计也都据实回答。
“那本官再问你,这两个外乡人是否向你打听过来,本镇何处有乳母?”县令追问伙计道。
“有,有过。”客栈伙计十分肯定地说,“但这种事情小的一个男的又怎么知晓呢?”
“说不一定他是从别处打听得到的呢。”李寡妇急道。
李寡妇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态度,让县令都有些气愤,他怒道:“他若是打听到了,何必去打羊奶去?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要‘死鸭子嘴硬’,只能拿出铁证让你闭嘴了!”说到这里,他命人将仵作的验尸报告呈上来,并命人当堂宣读。
报告里面描述,说死者身上只有一个伤口,且这个伤口就是致命的伤口,据推测是死者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被人拿斧子砍死的。
县令捏着胡须问李寡妇道:“本官曾问你,说两个人是否有过争执,你说有过,可仵作验过尸体,却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
李寡妇突然意识到自己入了县令的“圈套”,但她自认为只有死不承认,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大人,那外乡人极其厉害,石匠不是他对手,所以才被斧头一下打死了……”
“我男人那一锤子下去都能敲碎巨石,你说他竟然被人一斧头砍死,我看定是你这毒妇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才让我男人那样不堪一击,你和那个外乡人就是一伙的。”就在李寡妇依旧狡辩不承认时,石匠的妻子突然发声打断了她的话。
县令倒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了,他继续一脸严肃地反问李寡妇:“既然石匠和那外乡人对抗那么不堪一击,你倒是机灵,一下子就跑到地窖里?”
李寡妇现在不敢接县令的话,怕自己又不小心落入他的审问“陷阱”。
“本官再问你,你是怎么跑到地窖里的,那外乡人有没有发现你在地窖中呢?”县令问她。
李寡妇不知道自己该回答“有”还是“没有”,她怕自己回答不慎,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几番审问下来,她心里俨然清楚这位县令不好糊弄。
“本官问你话呢,到底发现还是没发现?你不会连自己怎么逃命的也不清楚吧。”县令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
“小妇人不知道,小妇人只是躲在地窖里,听到上面没动静,方才敢出来的,不知道他发现没有。”李寡妇说完长处一口气,她觉得这回自己答得应该出不了错了。
“那看来你是把你家地窖的盖子给盖上了,不然会被那外乡人发现的,对吧?”县令这回缓和了语气,像是站在李寡妇这边替她说话。
“是,是呢。”李寡妇连忙应声。
“大胆刁妇!竟敢撒谎欺骗本官!”县令突然指着李寡妇骂道。
“大人,小妇人没有……没有欺骗……”李寡妇不明白县令为何会发怒,只能再次抵赖。
“没有。”县令冷笑一声,“你那地窖我们看过,只有通过梯子才能到下面,如果放了梯子的话,那地窖的盖子就盖不上了。”
李寡妇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只是低垂着脑袋,中规中矩地跪在那里,她万分后悔自己胡乱答应,也明白无论自己多机灵,也非那审案之人的对手。
县令也不管她,而是继续述说着自己的破案成果:“当日我们去家里查探,看到你家炉火未灭,茶壶里倒出的水确实是像刚烧开不久的……”
李寡妇见自己露了破绽,索性一言不发。
县令盯着李寡妇,逐字逐句地说道:“本官知道你说的是假话,若你能把真凶供述出来,我便既往不咎。”
这县令的一番审问让刘明非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觉得就算让自己去审案,也未必能达到人家这种套路人的水平。
李寡妇明白事到如今,栽赃刘玉鸣的计划已经是落空了,她想了想,直起身子长出一口气道:“大人,我实话说吧。人就是我杀的,是我诱骗那石匠到我家里,然后我用斧头砍死他了。”
见李寡妇自己承认了下来,刘明非和刘玉鸣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个毒妇,竟然这般害我!”石匠妻子控制不住自己,朝她扑过去,打算揍她。周围的衙役只得再次控制,明显这回他们控制那个女人费了好大力气。
县令依旧是冷笑,道:“本官只是望你把真凶供出,没想到你自己倒把罪责担下来了。”
“我就是凶手,我全招,大人快把我抓起来吧。”李寡妇双手握拳伸出去,示意让人抓她。
县令却是摇头道:“我知道凶手不是你,再说你杀石匠得有原因吧,据我询问,这石匠对你还不错,给你送吃送喝的,你没必要杀自个儿的金主吧。”
这些话,石匠的老婆听得气得发抖,毕竟那些钱原本都是给她和她孩子的,她男人找别的女人她可以不管,但给别的女人钱就不行。眼下她被人控制住了,只能脱口骂道:“毒妇就是毒妇,杀人还要什么理由!”
李寡妇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嫌他烦,所以趁他不备就杀了他。”
刘玉鸣和刘明非此刻倒也不是十分关心谁是凶手,只要摆脱嫌疑即可,如今见李寡妇积极承认倒也十分好奇。
县令却不这么想,即便李寡妇自个儿承认自己是凶手,他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县令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个案子咱们暂且先不审,先审另一个案子。”
“把证人带上来!”县令一声令下,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被带到了堂前。
刘明非猜测县令要审沈家娘子丈夫的那个案子。果不其然,这个证人就是看到沈家娘子她老公被人杀了的直接目击者。
“当时小的就在不远处,天挺黑的。看见死者和另外一个人扭打在一起,小的怕他们失手伤了自己,所以就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看……”
“那你看到了什么?那另外一个人是谁?”县令追问他道。
或许是怕得罪人,那个当证人的年轻男子跪在地面上,犹犹豫豫不敢说出来,县令只得说道:“你说天黑,但能认出死者,却认不出另外一个人,这不合情理啊。本官警告你,若将实情说出,本官定会奖赏你,反之若有隐瞒,本官绝不轻饶!就算你不说,本官凭着现有的证据也足能查出真凶。”
刘明非不认识这镇上的人,他只是好奇县令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如此胸有成竹地说,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为了逼目击证人说真话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头那个年轻男子还没说完,另一边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跪在地上道:“那天晚上,小人看见他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来,便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说是‘钱木匠杀人了’要我赶快跑。那时天黑,小人听说出了人命,哪敢再过去看,只得匆忙躲回家里,第二天就听说沈家娘子他男人死在河里了。”
这个证人一出现,那个年轻男子在现场的事实是跑不掉了,他只得据实回道:“是钱木匠,小人看见是钱木匠动的手。”
这时不等县令说话,李寡妇倒先否定了:“天那么黑,你能看清楚吗?你别血口喷人!”
“就是钱木匠,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下那个年轻男子说话不带一丝犹豫,十分肯定地说了出来。
县令见此,只得再次拍了拍惊堂木,说道:“本官判案是最讲究证据的,今日便把仵作的验尸结果给众人读一下。”
县令命自己手下在公堂之上高声宣读出来,刘明非对那些死者身份描述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听报告的结论,说是这两个死人身上致命的伤口都是被利斧所致。
“李寡妇,事到如今我只望你能说出真相,本官也能对你从轻发落,若你一味固执,那本官只能秉公执法了,只怕到时刀下之鬼,还得多你一人。”县令好言相劝。
李寡妇倒也不怕死,依旧一口咬定自己是真凶,“大人,我既然杀了人,自然不求赦免。正如大人所说,破案不能只听人一面之词,就算那两个死鬼碰巧都是被斧子砍死的,那也不能说明凶手就是同一人,毕竟这镇上的斧头可不止一把。”
县令见她百般抵赖,也是怒了,骂道:“不知好歹的妇人!本官念你孤寡妇人本想给你留一线生机,怎知你一味狡辩,来人,将证物呈上来!将钱木匠带到堂上!”
这下李寡妇真的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