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

    北方地区的人有种惯性思维，什么都觉得是关系深浅，才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他觉得这事还挺大的时候。因而会误解南方人，对于举手之劳，以及友善同人的做派。就好比，许多地方的人不理解，江浙和福广人，为什么能一个宗族在全省，以及相邻省份分支后，乃至迁居境外后，还能纠合在一起，并形成三谊之中，最可靠的同宗之谊。

    更是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江南人，能够将身家压上，信任宗族里的能人，去进行各类投资一样。而这些不理解的人，通常是连他们妻子、儿女、父母、兄弟姐妹，那都是时刻防备的。若是因为一些机缘，使得其有所成就。便会活在一种，一人独大高高在上，又极度猜忌，打压相熟之人，负压极重的环境中。一个人带坏一群人，乃至一个地区的风气，也会印证富不过三代的话语。

    就比如二哥的事，在南方看来，只是纯粹帮个忙而已，而且还会收取相应劳务费用，这是人与人之间，正常性的互惠互利，谈不上什么“帮助”。可包六这类人，就觉得会得罪我，以为我是出于很深的关系，才会给二哥那种，直观性的解决问题，比如帮二哥公司里看看事，以及见面后对他只是鞭策的话，和派出所解决问题。潜意识里，觉得我发现了他的痛处，一定会怎么样他。甚至怕我和二哥，是不是交情特深，从而他的猫腻，相当于得罪了我。这类人完全不明白，什么是，对自己上级必要的爱护，以及爱屋及乌的同理行为。以及点到为止，不出恶声的风度。

    就是因为这种不明白，产生了不安，和害怕得罪人。包六在中秋前，特地私下请顶头家，亲生的包大公子出面，做东约局吃饭。目的就是，自以为的说和彼此“误会”。更有可能是想，借着大公子，让我知道他的成色。这一切，我提前是不知道的。主要是大公子，在现如今，彼此社会身份上，算是屈尊降贵的，亲自电话请我参加酒局。

    而且还很懂，我们南方人的规矩。先说明我表姨夫家，那个挺花花的陆童表哥，和他是极为不错的好友。是听说我们表兄弟许久不见，所以正好要和我表兄吃饭谈事，这就成人之美，请我也去一见，大家也好联络联络感情。主题鲜明，人物合适，所以我不能不兜着这个脸，必须去。

    我和这个陆童既是表兄弟、又是校友，我们俩的父亲属于，连襟加亲密战友，在外经常联手做事。他年纪大我十岁整，没有结婚单身汉，比二姐小一点点。是个曾经以及现在，都还很明恋着我二姐的存在，大家虽然是连襟，可是血缘上是出五服的。就是我二姐看不上他，觉得他油腻滑头，还花的很。虽然没有进一步结亲，但本身以经是亲戚，关系还一直很好。现任职于，某中大型知名基金，属于地方上，谁见了都要给脸的那种财神爷。

    我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所以见得才少了些。以前我在上海的时候，可能是想讨好，既是表兄弟，又是潜在的小舅子的我。他基本上，一个月里，肯定会出现在我面前一次，给我送些新奇的玩意，买些我爱吃的东西。而且大公子电话里明示了，陆童知道我要去，特别高兴，所以我一开始完全没多想，而且这样的邀请，不能拒绝。

    等到了酒店，表明身份来意后，一位经理，引导下进了房间，我环视了一圈。许多人都不太认识。只有几个有印象，比如包六，以及包六的两个跟班，还有如今算是很熟的二哥了。看我一进门，原本各自交头接耳的人，都似有若无的，暗暗投来了目光。但原有的交谈的表情，那是一点也不会变的。倒是一眼就看到，没什么人说话的二哥，见到我后。那是满脸写着兴奋，作势已经要起身，并拉着他身边的空位，我猜他是想让我坐他身边。

    但一两年不见的陆童，已经更加快速的起身，一边向我走来的同时，热情的叫上了“啊弟”，而我也热情的，回应叫了声“阿哥”。一群还在装模作样的人，才算正儿八经看向了我。而以经半起立的二哥，尴尬的起也不是，坐也不是，更是连招呼都不敢打。最后傻傻的又坐了回去。其实他迎上来反而会更好，我是一定会给他台阶上下。无论出身怎样，他爸是我现在的领导，我是一定会礼貌，不让他为难的。但他傻不拉几的坐了回去，反而让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尴尬。

    陆童一脸眉飞色舞，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互相好一阵的，寒暄了一通，常规的问候彼此，家里主要亲眷境况如何等。然后很是开心的对我说：去年就淘换到了一方，正规流通渠道得来的，明代墙砖所制马蹄砚，早就想送给你玩。可咱们表兄弟俩，就是一直没捞着碰面的机会，一会吃完饭顺手带回去。才见面就这么，送上小礼物了，我自然满脸高兴的回到：明年家里出了新茶，我亲自看着制，到时候给姨夫和你送上三斤。

    互相一送小礼物，自然气氛更是融洽。我们两兄弟，互相攀着拉着的，正热切的说着话，问到彼此父亲进来身体如何，有没有因为年岁上来了，高血压高血糖什么的，有没有控制等等。陆童站起来迎我时，就已经同时跑过来的包六。很没有眼力劲的说了句：茶叶能值几个钱，陆监事长不在乎那些的，完全是陆监事长，对于年轻小辈的爱护。他可能是想表达，陆童很关心年轻人，顺道捧捧我有面。但是压根还没看出，我和陆童是关系，很好的亲戚。不是他们通俗意义上的表亲，以及也不知道，那三斤茶什么价格。

    他的话一出口，着实让我们表兄弟俩，都莫名的尴尬了几秒钟，互相对了个眼神就明白，彼此都当这个包六，是个神经病。随即陆童没有搭理他，甚至没有看一眼。也不在原地和我客套了，和我差不多高的他，攀着的肩膀，亲昵的说着话，就带我往上席去。包六似乎还想说什么，我看他的手，已经指在了，他起身的一个座位方向上。想来，他是知道一些，我家老父亲是个厉害的人，但又不知道，到底多厉害。

    更是不知道，我和陆童的关系。他大哥也没告诉他，我和陆童的具体情况。就以为陆童可能是他大哥，请来镇场子的。因而座次，把我安排的很靠外。看陆童的态度，就知道是今晚的主宾，那自然是有主动权的。所以包六这个座位安排的，就尴尬了，我和陆童都是他的意外。

    路过二哥身边的时候，我停了下，招呼到：小俊哥也在啊，今天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嘛。陆童看我这么，主动客气的招呼，这个他一直，没注意过的小透明。此时自然是要给我面子，便客气的问到：这是阿弟朋友啊？我一脸温和笑意的回到：是啊，一个玩的蛮好的朋友。

    陆童听我这么一说，便一脸和善笑意的，主动伸出手，要和二哥握手。二哥看起来，有点受宠若惊，原本可能就惊异于，我主动和他说话，有点不知所措。现在一看主宾陆童，要和他握手。那是急忙起身，慌乱中，我看到他的腿，撞到了椅子角。但他真能忍痛，就眉头皱了皱。站起身来，一脸欣喜加恭敬的，尽量把腰弯到最低，和陆童握了手。陆童握着二哥的手，转脸对我说到：你这个朋友，看起来就一表人才啊。

    然后又看向二哥，问到：这位朋友，哪里高就的呢？二哥忙回到：自己开了个，某某科技公司，做点进出口外贸的小生意。陆童很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可能没想到，是个开口一股子北方口音，还暴露自己白丁的家伙，能和我玩的好。我附耳小声说到：这是我现在，直属领导的儿子，他爸人比较忠厚，他这人虽然有点傻，不过品性挺好。

    陆童听罢，爽朗的哦哦哦的，笑了几声，拍了拍二哥肩膀，说到：那挺好，这叫现在流行的，自主创业，发展市场经营多样化。有机会我可得去，你们公司看看。我们基金会，就是专门帮助你们这些，有志青年搞发展、谋进步，投入到社会主义，新时代建设的、支持性机构。加油，好好干。

    二哥听了这话，明显有些激动的局促，一时间竟有点说不出话来。为了化解他的尴尬，我便对陆童说到：那下次我和阿哥一起去，他那儿我是去过的，熟路的很。也好借着带路为名，让你不好意思下，请我这个弟弟吃点好的。为我这种祖国，大好青年的茁壮成长，也多点爱护和出出血。

    然后就拉着陆童，往上首走去，并示意二哥坐下。并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的，对陆童说：今天喝什么酒呀，好酒劣酒我现在一咪到嘴，就能喝的出来了。再像以前，拿牛栏山和双沟逗我，我可是要骂人的。这个，怎么包大公子还没到？

    陆童也看出了二哥的局促，便也没在看二哥。顺着我的话边走，边介绍了下，路过座位上的人，主要都是他熟悉的。一些基金会、商会、和几个地方城投人员。一一互相打过招呼后，等都落了座，陆童才说到：包学文，刚还短信和我说，马上到的，这都几个马上了？这不影响我们小啊弟，要和我喝酒的热情嘛。然后对着，已经回到原位坐下，我们另一侧下手的包六，明显有点不耐烦的说到：你大哥什么时候到？我们兄弟俩都到齐了，他这个请客的还没来，怎么？这是不想买单啊！新时代，新风气了，吃顿饭，我们可以学学西方人aa的，或者我来请嘛。我还第一次遇到，请客的没到，客人都到齐了的。你们姓包的，这是给我们开洋荤？

    包六看被点名问到了，那是赶忙在座位上站起来，一脸赔笑，连连弯腰鞠躬，回到：陆监事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大哥公司里，今天有点突发事，但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很快，很快的。陆童原本对我和煦的面色，听了包六的话，瞬间不耐烦中，多了几分严肃，拉着我的手，向是对我在说，实际是故意，说给在场的人听：阿弟，看来我家只是座别克的，比不上人家座奥迪的，所以我要懂规矩，耐心等等，这到也是应该的。就是委屈你了，表叔（我爸）好像年初换奥迪了哇。

    这话吓的包六，原本讨好的笑容，瞬间就有些僵硬抽搐，别提看着多变扭了，其余人看我的眼神，那是火热了几分。这坐什么车，什么牌子配什么级别，开个宝马那就土鳖。包六可能万万没想到，我家老父亲，是个这么硬的茬子。这个也难怪的，主要我们家都比较低调，尤其我爸这人心里只有工作，不参加什么活动，还有点地域观强烈，不太爱结识某些人群，结交的圈子很小。

    而我以前更是除了亲眷，几乎不和非亲属的打交道，便是同学校友，大部分还沾点，父辈亲属的转折关系，如此才会来往的多点。这也是南方，多数人家的一个特点。更是许多人家故意如此，以防止曝光率太多。这种不太被人认的出来，这也是一种保护自己，以及小辈们的手段。

    包六下手，一个年纪看来有三十上下，但是保养的不错，尤其皮肤身材，看起来很辣的女同志。赶忙起身，走到了陆童身边。给陆童添了茶，娇滴滴的说到：哎呦，陆哥哥诶，我们包总哪敢故意，让二位贵客久等。实在是突发意外，妹妹我在这里先赔不是了，包总来了也肯定是要给您个交代的。妹妹我这先表态了，一会一定陪着二位喝尽兴了，不管怎么个喝法。只要陆哥哥和这个小帅哥，能消气，怎么样都可以嘛。

    然后攀着陆童的胳膊，撒娇到：好不好嘛，陆哥哥。还别说，我这个陆表哥，就吃这种类型女人的那一套。两个人互相调笑一番，现场气氛一下子活跃了不少，大家开始惯例的，说起了些荤段子。陆童带来的几个基金会的人，最是能来这个，反正说的荤而不俗，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