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选择（3）
一旁的杯子里还有酒，而他的样子，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姜末想起卓明希的话，今天是她姐姐的忌日。
一切似乎都好理解了。
她自嘲这会儿自己倒是冰雪聪明了，一挑眉头，问：“你呼的我？”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劲往她身后看，确定没人了，又问一遍：“你怎么在这？”
“嗯……我跟朋友来的。”
“朋友？球场的？谁呀？要不要叫过来一起喝一杯？”
她忙说：“不用了。”
杨子尘点点头，站起来笑道：”也好，我喝晕了，正发愁怎么回去呢。“
他说完在身上摸索起来。
姜末见他就穿了件白衬衫，领口开着，脖子已经喝红了。
他在身上一顿翻找，最后从后屁股兜里拽出钥匙，一把扔给她，姜末本能接住，他又摇晃着朝门口走去。
姜末吃惊地拿着钥匙，不知该怎么办了。
调酒师在身后唤她，示意杨子尘的黑色大衣还在椅子上。
她过去拿起，回身问有没有纸笔？
调酒师消失了一下拿回来给她，她迅速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元灏，临时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今晚很开心，谢谢你！”
她拿起看了一遍，迅速出小酒吧，把字条给了服务生，又交代了两句，再找杨子尘，已经没影了。
她追出去，见门口花坛边树下，杨子尘弯着身子正吐的厉害。
过去轻拍他后背，他摆摆手，再回头，眼睛通红，已经难受地呕出了眼泪。
姜末四下望了望，很快在停车场另一侧找到了他那辆大吉普。
两人过去，姜末打开后车门，他坐上去摸到矿泉水猛灌，几下就喝光了一瓶。
她在车外皱着眉看他，他就往里挪了挪，说：“你上来，关门，冷。”
她把大衣扔给他，从外面关上车门，又转到另一侧上了副驾驶。
杨子尘笑着看她这一连串动作，直到她嘭地关好车门，才把身子往下一滑，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仰靠在车后座上，闭了眼问：“这么明显地躲我，是怕酒味还是怕喝醉酒后的我？”
姜末把车钥匙放到仪表盘上，抬眼见车窗外元灏匆匆出迪厅，他到马路边前后张望了会儿，才又慢慢返身回去。
她收回目光，答非所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没有驾证。“
他声音有种让人迷惑的沙哑，“我知道，你只会开电瓶车。”
她听了想笑，“那……”
他打断她：”陪我坐会儿，清醒点了就打车走。”
姜末不再说话。
杨子尘也没了声。
沉默。
过了会儿，姜末见元灏再次从迪厅出来，他的两个朋友跟在身后，三人在路边很快堵了辆出租车走了。
车里，两人依旧沉默着。
姜末忍不住悄悄看他，他双臂抱在胸前，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她回过身，他忽然动了下，说：”今天是明希姐姐的忌日。”
“听说了，还听说每年的这一天你都会去庙里。”姜末手指缠弄着包带，微偏了下头，”上次，你说我结婚那天，你也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对我和明月的事特别好奇？”
她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不作声。
“那好，今天就都讲给你听。”
他说着拉开车门，拿大衣下车穿好，又开前门坐进来，打着车，过了会儿，开了暖风，车里马上暖起来，他才问：“上次讲到哪了？”
没等她反应他又自答道：“哦，想起来了，讲到我送继母去火车站，在回来的公车上遇到一个特漂亮的女孩，她果敢大胆地让企图占她便宜的色狼吃了个闷亏，我在旁边偷偷看着，一下就被她吸引住了，鬼使神差在师范学院那站下了车，并跟着她到了学校门口，后来，我有事没事就往她学校跑，还真就又见到她了。她喜欢滑旱冰，每周都会去红山溜冰场玩，我自然也成了那的常客，只是，那会儿她太高傲了，想接近他的男生在她眼里好像都是空气，所以即便后来我意外撞伤了她，我们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交集。”
姜末的嘴定格成了o型，一动不动盯着他，仿佛听呆了。
直到他停住话头转脸看她，她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连忙低头躲开他视线。
她脸一阵热，心一阵慌，微微动了动身子，假装若无其事。
他好像是笑了，停了下，又说：“那会儿我过得很苦，大军因为继母老家那边唯一的舅舅一直没孩子，怕断了香火，早几年前就过继给了他，但大军口吃，也不是个会看眼色的孩子，所以舅妈一直看不上他，一不听话就打他，有一次打得狠了点，他就偷了钱跑回来找我，继母那会儿刚回到老家，又再次回来接他，那时我年轻气盛，赌气说你走吧大军就跟我过了，我能把他养的很好。就这样，大军留了下来，有了大军的陪伴，我觉得生活好过点了，况且又遇到了那个女孩，我以为生活与我而言，就要好了，睡不着的夜里，我幻想着跟她在一起的未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偷偷喜欢她了，我得找个机会告诉她……哪知，几天后的饭局上，一个荒唐随意的决定，彻底粉碎了我的梦想……不久后，她有男朋友了，那男的长得是真帅，听说还是大学的老师，他们关系发展的很迅速，有几次，我看见那人在校门口等她，她像个欢乐的小鸟一样飞出来，笑靥如花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我知道，我那卑微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彻底失败了……那段日子，加上各种不顺，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了，三天两头喝的烂醉。有一天卓明月生日，她是我以前的同桌，上学时关系处的不错，她爸在我家附近的酒楼包了个小二层，我也去了，我知道她一直喜欢我，以前都是刻意躲着她，但那晚，是真的喝多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我俩竟然光着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