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选择（1）
文婧说今年是雪最多的一个冬季了。
姜末表示认同。
说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一上午，两人没说几句话，文婧只顾盯着窗外发呆，而姜末，同样心思落寞。
有那么一刻，她偷偷在脑中把文婧和邹安摆在了一起，正胡思乱想着，邹安就应景地推开了门。
他穿了件藏蓝色呢子大衣，浑身凉气人却并不进来，探头说：“待命室那有人在打听球童部有没有个姓姜的，我有事也没过去问，不会是找你的吧？”
姜末疑惑地跟出去，邹安回头道：“我看那几个人不像是什么正经人，有事你就叫保安。”
说完就拐进了楼梯口。
姜末到门口， 邹安还真没说错，几人都二十多岁，吊儿郎当的那架势一看就是社会人。
姜末一个也不认识，上前直接问：“你们找谁？”
几人迅速扫视了她一番，带头的大个子满脸青春痘，嬉皮笑脸试探着问：“你姓姜？”
姜末说：“是。”
他身后两人凑上前，其中一胖子满脸猥琐相，拐了大个子一胳膊，说：“我怎么看着不像，照片里可是短头发，也没这么漂亮啊？”
另一人则直勾勾盯着姜末：“不上相呗，不是说她们这就一个姓江的吗？那就应该是她了。”
“你们到底找谁？！”
这次，姜末的语气有点不客气。
大个子眼神犹豫，再度上下打量起姜末。
通道口那边传来嬉笑声，两个刚从球道回来的球童背着球包姗姗过来。
不知谁说：“那不是江怡珊吗？她也姓江，不过是江水的江。”
众人目光齐望过去。
姜末对江怡珊有点印象，秀芝头，长得单薄秀气，在球童中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有特性。
胖子一顿细瞅：“没错，就是她。”
大个子一听，过去左右开弓就给了江怡珊两个大耳光，动作之快声音之响，把所有人都吓得愣住。
江怡珊更是被打懵了，一下跌坐在地，好半天才捂着脸惊惧地问：“你是谁？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啊？”
大个子阴笑着蹲下，声音听似温柔：“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打你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原因我一说你就知道，你就当这是最后的警告，最好明天就从那房子里搬出来，从此跟那人断个干净，不然，还有更难受的等着你。”
大个子鄙夷地瞅着江怡珊，临了还装模作样扶她起来，江怡珊僵着身子被拉起，两边脸颊早鼓起了通红的手指印。
三人坏笑着要走， 姜末早气冲上头，一下拦住大个子，“等等，打了人就这么堂而皇之想走？”
大个子涎着脸：“怎么？不舍得我走啊？行啊，我倒是真想跟你交个朋友。”他说着色眯眯地握住了姜末的手。
她一挣，没挣开。
又一挣……
与此同时，姜末只觉身边人影一闪，噗地一声，大个子就倒在了地上。
他闷哼了一声，痛苦地捂住鼻子，再松手，血就从鼻孔里淌了出来。
姜末呆愣着侧过头。
是元灏。
元灏脸通红，上前薅着衣领就把他拎了起来，嘴里咬着牙道：“你他妈跟谁动手呢？！”
大个子见元灏一米九几的身形，自己在人群里也算是高的了，跟他一比，竟矮了半头，脸色马上颓了下来。
前方花坛拐角处连着过来两辆车，姜末见有客人来了，球童要接包，此刻这情形影响太不好，赶紧上前分开两人。
大个子知趣地闪身退后，只是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又一眼瞥见有保安从会馆出来，知道再闹下去恐怕也落不着什么好，一个转身招呼着同伙赶紧走。
元灏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不说话也不看姜末，她想道声谢，奈何客人的车好死不死就停在两人之间，等球童拿了包车再开走，元灏已经往练习场那边去了。
姜末呆站了会儿，回头找江怡珊，她也没了影，三两步回到办公室，立马给组长打电话喊江怡珊上来。
闷坐了会儿，姜末起身去接了杯热水，隐约听外间有人在聊江怡珊的事儿。
于是喝了一口，就势倚在门边细听。
一球童说：“这在下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金光顺一年给她10万块生活费，最近还在市中心给她租了套豪华公寓房，她现在已经不回家住了。“
文婧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天呐，是金光顺啊，在开发区开鞋厂的那个韩国人？”
“可不是他吗，稀罕江怡珊不要不要的，一来就点她服务，前台说不能点球童，他还跟前台吵过几回。”
“哦，这事我知道，可真没敢往这上面想啊，他看着能有五十了吧，这差着二十多岁呢？诶，不对呀，江怡珊有男朋友啊，以前总骑辆大幸福来送她上班，我都见过好几回呢。”
“害，年龄是问题吗？钱才是问题，你知道江怡珊她家一直吃低保吗？据说家里以前困难的不得了，她老早就没有爸了，妈又是小儿麻痹没有工作，现在就靠她养家外带供弟弟上学，刚来那会儿，我们组都统一定盒饭，只有她说外面饭不好吃要自己带饭，结果呢，我们就没见她正经带过饭，后来干脆午饭就不吃了，美其名曰减肥。至于她以前的那个男朋友，江怡珊早跟他提分手了，只是那男的单方面不同意，三番两次来球场堵她，前不久两人在门岗外还撕把着动了手，都惊动110了，估计今天这事又是那男朋友找的人……”
办公桌上忽然铃声大作，外间一下鸦雀无声。
球童组长在电话里说，找了一圈也不见江怡珊，有人看见她换了衣服出去，怕是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