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兰和朝南（4）

    还有那个张海燕的，他们家在春兰这里磨面，赊账不说，还趁着夜色送假钱。

    这事她给朝南提过，也想去找他说道说道，但都被张朝南压下来了。

    只是抛出一句“也没多少钱。”

    从那以后春兰，天黑后从不过钱。

    过了几天，城里来了一辆大巴，三两成群的，走进大巴，大巴刚要锁门，张朝南从大巴上走了下来，来到春兰旁边，抱了抱二流子，在胖嘟嘟的脸边，亲了一大口。

    然后嘱咐两句。

    让春兰闲下来的时候，去二流子大姑家看看曼曼，二流子姥姥家看看倩倩。

    以前农村孩子多，带不完，再次生育时，就把其他的孩子送到亲戚家寄养一段时间。

    时间不固定，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一年两年，也可能一辈子。

    二流子其中一个干爹家，就寄养一个女娃娃，叫莎莎，也叫村花。

    大巴离开了，张家村硕大的村落，有三维，变成二维，而后消失于一点。

    村头的扩大会议，聚聚散散。

    屋檐的马头墙，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山坳里的红叶，红了一茬，薄了一层。

    天边的云彩，来了又回，回了又来。

    一岁的二流子，磕磕绊绊，咿咿呀呀。

    两岁的村花，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春兰，出事了！”隔壁樊大姐在磨坊里大喊。

    “樊大姐，你别慌。”春兰赶紧停掉磨粉机。

    “我刚刚去赶集，路过村西头看到你家张三被两个小孩打。”樊大姐扎稳自行车，双手形容两个孩童的个子。

    二流子，原名张三。

    二流子这个名字的由来，后面再讲。

    听到这个消息，春兰招呼着外面的人，让他等一会，随后夺门而出，一路小跑来到村头。

    看到刚刚站稳的张三，又被大个子一脚踹到，还不时的向身边的人炫耀，身边的人也不时的上去开一脚。

    “达州，达利你们在干嘛！”春兰大喊一声。

    达州，达利看到春兰过来了，撒腿就跑，其他的小朋友被一声呵斥，现在旁边没有动。

    春兰抱住哭不出声的张三满是心疼，看干巴的泪痕，一层叠一层，内心更加窝火。

    达州是张朝东，也就是张三大伯的二儿子，四岁。达利是张朝北的大儿子，五岁。

    “婶婶，那俩大坏蛋打哥哥的。”2岁多的莎莎慢吞吞的说道。

    其他小伙伴踊跃检举，而且说出了起因。

    起因：张朝北的大女儿张潇，不喜欢张三和他们玩，就让哥哥把他打走。

    把张三站起来踢倒，踢倒再站起来，这样重复的过程都能逗笑很多人，便享受了过程，而后就有了达利的加入。

    人的坏是刻在骨子里的，人的贱何尝不是。

    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春兰蹲下来擦了擦莎莎的泪痕，安慰她别哭了。

    莎莎不是被打的，是吓哭的。

    莎莎姓刘，是被寄养在张三干爹家的，与其说寄养，不如说…

    （养不起，送来的。）

    春兰抱着张三，先来到张朝北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张朝伟和张斧头说了一遍，张朝北直接把达利找来，问清情况后，直接一巴掌过去，让后把达利吊在院子里的枣树上，用皮带抽了几下，身边的郭氏，也就是张三的婶婶，上前不停的护着。

    春兰也上去拦了拦，说道：“他小叔，算了。”

    张朝北这才放下皮带，教育了达利一顿。

    返观郭氏，上去推了春兰一下，嘴里嘟囔着“不就踹了张三两脚吗？看达利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说着说着哭着要向张朝北伸手。

    村子里人不多，但耳朵尖，听到达利呲哇乱叫的声音，都跑到旁边围观。

    “够了，还不嫌丢人。”张斧头冲着三人喊道。

    郭氏抱着达利，瞪了春兰一眼，内心由护子心切转为春兰的怨恨。

    春兰也没说什么，抱着张三向张朝东家走去，时不时的把张三贴在胸口，护的更紧了些。

    被同龄人相欺，春兰内心也会劝慰自己，是张三懦弱。但被大了三四岁的亲侄欺负，她的这口气很难消掉。

    来到张朝东家，门头紧锁，只有杨氏坐在门口旁。

    “大嫂，你家达州打张三这事你知道吧！”春兰问道。

    “哎呀，我知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他了，回头你大哥回来，我再让他说说他。”杨氏，先是叹息而后又扯出张朝东，看似是排场，实际是保护。

    这一下把春兰的怒火勾勒出来。

    “不用我大哥回来，你让他出来，我问问他。”

    “他出去玩了，回头我让你哥说说他。”杨氏附和道。

    然后就开始谩骂起来。

    春兰骂杨氏不知道管教，村里的其他小孩子也被达州打过。

    杨氏骂春兰骂她。

    最后张斧头把这事调停了，只是表面上调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