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兰和朝南（3）

    茶余饭后，村头的大爷大娘们开始上班了，评头论足，谈天论道这事都是张口就来，不管是真的假的，先说出来就能夺得头魁，然后其他村民跟进，发表观点，最后达成统一共识，有那种刺头，不赞成观点，这样就会被大家孤立，然后逐步排除“村圈”。

    当然也存在抬杠变成抬气，最后两人打死不相往来。

    因为别人的事两人搞得拔刀相向这很常见。

    今天的主角是张朝南的大嫂，杨氏。

    “我儿子说，他朝南叔在沙漠滩搞石油挣大钱了，真有本事。”边说边纳鞋底，单手捻针，另一只引着线，眼神时而上瞟，时而下瞟。

    村甲开口了。“我就说朝南这孩子行，你家达伟跟着他，算是跟对了。

    村乙“挣钱又怎样，没个好媳妇白搭，我听说朝南被他小舅子揍了，春兰在旁边看着也不制止，哪有这样的。”

    村丙也不甘心被拉下，张口就说“还是朝南好脾气又有本事，换作我儿子肯定把春兰吊起来打。”

    “你儿子有本事，上次把他媳妇打跑了，他媳妇自己回来了，你有福气啊！有这样一个儿子。”村丁接着村丙的话说。

    “他老岳让我过去去接，我去都没去过，给了他俩脸了，让我去接，最后我儿子让人捎口信回来就过，不回来就离，最后她还是乖乖回来了。”村丙自豪的说道。

    然后两人又窃窃私语几句，村丙眉头时而跳跃时而呆滞，表情也有时而大笑，时而保密那种感觉。

    杨氏接着说道“这次朝南回工地，还准备带着人过去，你们家谁闲着，或者亲戚闲着，可以找他说道说道。”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淡定了。

    傍晚十分。

    二流子家里像是过春节，有的人拎着礼品，有的人带着儿子，有的人带着亲戚，可笑的是有个人手上打着石膏过来的。

    打石膏的是隔壁村的李长春，在计划生育部门做个小跟班，上次去给别人开罚单，胳膊被打断了。

    本来不大的屋子挤满了人，声音也变得嘈杂。

    住在里屋的春兰正在给二流子喂奶，二流子被嘈杂的声音吓得哇哇大叫，春兰只能用身体贴着二流子左耳，另一只手捂着右耳。

    张朝南站在人群中间，坐着登记。

    “陆丰，你出去弟妹同意吗？”张朝南看着同村的张陆丰问道。

    张陆丰身材矮小，身体消瘦，整天在村与村间晃荡，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另外他的媳妇是有名的泼辣，两口子每次吵架，打架都把战火，从村东拉到村西，开始的时候村里还拉拉架，劝慰劝慰，时间长了，次数多了，都习以为常了，随他去了。

    张朝南不想热火上身，虽然烧不着，但是摊上这类人，恶心是真的。

    其次勘探石油毕竟是苦力活，又要携带雷管等装备，又要扯线什么的，怕张陆丰干不了，回头再回来说些闲话什么。

    最重要的原因，虽是一个村的，但不是一门的，关系疏远，扯不上。

    “她知道，她让我去的。”然后走到张朝南耳边小声说道：“她怀孕了，孩子生产用的钱都没有，朝南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去，求你了。”

    ……

    人离开，张朝南回到里屋，准备躺下睡觉。

    这时春兰叫住了他。

    虽是在里屋，堂屋里发生的事，说出的话，一句不落的都进了春兰的耳朵里。

    “这些人有几个你不能带，像张陆丰，张海燕，李长春…，”春兰说出几个人名。

    “怎么不能带，带过去我有钱挣，人越多越好。”张朝南也懒得解释，觉得春兰是妇人之仁。

    “他们整天不干正事，你带过去会给你添麻烦的，咱家也不差那几个的人头钱。”

    “他们都带着礼来的，你就说陆丰，他自己家都揭不开锅了，还带礼求我办事，我推不了，虽然不亲，但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不好拒绝，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张朝南解释道。

    走一步看一步，张朝南的名言，他信奉这一点。

    张陆丰的确张村，最穷的一家，他们家吃饭，睡觉，养羊都在一个屋里。他女儿整天穿的像乞丐一样，身上每天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