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祥的预感征兆
“我表面上和你姥爷说没什么，再找个人过日子就好了，实际上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
等他十月份回林场以后，有一天夜里，我就打着手电筒，沿着江边一直走。那时候你姥爷家在县城几公里外住，我走了很长时间，都看得到凌烟县了。
然后我又经过了虎跃江大桥，我越走越感到绝望，不停地问，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后来，风越来越大，开始下起了雨，再后来变成了雨夹雪，感觉雨水中混杂了一些小冰粒。
我在江边的一个老渡口停了下来，原来没有虎跃江大桥的时候，江边建了很多渡口。
我当时下定了决心，就在这个渡口结束一切的痛苦，我就下了水，往江里面走去。”
听赵梅兰讲到这里，赵天也感到万分难受，他握着母亲的手说：“这不你没死成嘛，当时没有出事，现在也不会有事的。
当时你是不是又突然想通了，决定从头开始，活下去？”
“不是，一个人到了那一步，怎么可能突然想通。是有人救了我。”赵梅兰露出有些神秘的笑容。
“谁救了你？真应该好好感谢他。”
“你。”
“什么？”
“是你救了我。当时我走到江水里，水已经过了腰，我也不会游泳，再往里走，估计人就没了。
但是那时候，我听见老渡口有婴儿的哭声。我刚开始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灵异的事情，产生了幻觉。
但是哭声越来越大，我走回岸边，打着手电到处看，结果看到一艘废弃的船上，有一个孩子，已经被冻得皮肤发紫了。
这个地方已经废弃多年，船也放在岸边快散了架，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把孩子扔在这的。我当时想都没想，就把孩子给抱起来，抱回家里了。”
“那个孩子，就是我？”赵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领养的，原来是这么来的。”
“那时我心想是老“天”在“赵”顾我，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我的遗憾。”
是的，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你现在知道你为啥叫赵天了吧？以前你上学的时候，老是嫌名字太土气了，其实是有寓意的。”
赵梅兰看儿子还没缓过神来，便摸了摸他的头：“后来李邓伟业当了厂长，回来找过我。他告诉我，我们亲生的孩子，应该是被卖到南方了，他会继续去找的。
当时我特别恨他，让他滚，告诉他我已经再婚了。今天既然是想说点掏心窝子的话，那我就不顾及什么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我特别希望邓伟业能找到我的亲生儿子，我一直盼着，但都没有什么消息。
我还特别怕，害怕哪一天，把你扔在江边的人，找上门来，把你领走。我觉得自己挺自私的，这种希望和害怕，也一直憋在心里，折磨着我。
但是现在我不害怕了，我反倒希望你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这样我走了以后，你也好有个亲人。”
赵天把头埋在被子里，身体颤抖着。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此刻的感受，过了一阵，他抬起头，哽咽着说：“妈，那天你不在江边，我也就冻死了。你的病，我一定会给你治好的。你的养育之恩……”
没等赵天说完，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赵天马上调整好呼吸，以为是肝脏配型的结果出来了，便来到门外接通了电话。
打电话的人，声称掌握了邓伟业的犯罪证据，想要匿名举报，有一些东西要交给赵天。
“我现在不太方便，你可以直接联系凌烟县公安局，或者我再给你个电话，你直接联系其他警察。”
“不，我必须要见你，别人我信不过。我现在有危险，越快见面越好。”
赵天心里想着躺着的赵梅兰，纠结了一会：“好吧，你把地址告诉我。”
他挂断了电话，回到病房。“妈，你先休息一会儿，有点事我去办一下，等办完了，其他的就交给两地公安了，别的我就不管了，专心陪你。”
“那你注意安全，多久回来？”
“这个地方，来回两个小时就够了。放心，”赵天穿好羽绒服，想快去快回。
看着赵天的背影，赵梅兰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回想起这几天做过的噩梦，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
“我就是赵天，说吧，有什么证据。”对方发来的位置，非常偏僻。
从凌烟县出来之后，路越来越窄，周围的村庄也都破败不堪。
乡间的土路，到了冬季路面更是起伏不平，轿车在这样的路面上只能勉强通行。
一个看起来像是被废弃的村子旁，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一件老式大衣，带着厚厚的棉帽。“手里有证据的人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刚才电话不是你打的吗？”
“是我帮别人打的。那个人躲在这个山上，不敢下山，说下山了邓伟业会弄死他。”穿大衣的男人比划着村子后面的小山包。
赵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个方向看起来更是人迹罕至的样子。
“那个山上还有人住？别在这绕圈子了，到底证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
“他可没和我说太多，一定要亲口和你说才行。
他反正是说，自己知道邓伟业的不少事，还知道邓伟业绑架了一个人。
说是沈河，还是大连那边的……”大衣男说得模模糊糊，一知半解的样子。
这个信息一说出来，赵天立马提起了精神：“你确定？快告诉我那个人在哪？”
“我知道他在哪，可以带你去见他。”
“好，上车，你给我指路。”赵天说着就往车边走。
“你可拉倒吧。”
大衣男指着赵天身后的黑色凌志说：“你那玩意，出了这个村子，开不出去多远，直接闷雪里了。
你等会儿，我回去开车带你去。”
“那你快点，我在这等着。”赵天看了眼时间，正是上午九点多。
十多分钟后，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股黑烟飘来。
大衣男开着一辆看起来快要散架的货车来到赵天面前：“上来吧，这个底盘高，勉强能走得了山路。”
赵天坐了上去，刚才他还是决定小心谨慎，把放在车上的手铐和配枪带在了身上。这个人既然躲在深山老林，说不定会有什么重要线索。
货车在积雪覆盖的山路上艰难行驶着，绕过了村庄后面的山峰。
这时，一辆拖车来到村口，车上下来两个人，围着赵天刚停在这的车转了两圈，直接把车拖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