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山谷间的雪地
赵天和大衣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询问了他的个人信息，也聊了些日常话题，也并没有发现此人有什么异常。
货车在山间绕来绕去，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停在了一面山坡前面。
大衣男指了指不远处，山坡上的一个低矮的房子说：“从这上去，冒着烟的那个小屋就是。我就不过去了，在这等着你，一会儿送你回去。”
赵天看了看厚厚的积雪，下车前把自己的鞋带又勒紧了一些。一下车，雪便没到了小腿，每一步都只能高高地抬起腿，缓慢地向山坡上走着。
这个小房子，走近了一看，是那种非常原始的木屋。
这种木屋，都是用木头垒成中空的墙面，再用黄泥灌入其中，表面也涂满黄泥，才能起到防寒的作用。
眼前的房子，看起来年代已经非常久远，外墙的黄泥都已经脱落，里面的圆木都露了出来。
赵天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感觉眼前的房子，人力都可以推倒。“进来。”
屋内天花板非常低，赵天的身高站直了头都快要碰到墙上贴的报纸。
里面光线昏暗，只有积满灰尘的前窗可以透出一点光亮，后窗都用棉被封死。但即使这样，整个屋子还是异常寒冷。
灶口烧着的柴火，不停地往外冒着黄烟，呛得人直流眼泪。
火炕上躺着一个身材瘦弱的人，蜷成一团，裹着棉被。但光线太暗，看不清长相。可能是室内气温太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哆嗦。
“是你要见我，对吧？”
“你就是赵天吗？你是警察，对吧？”
赵天拿出证件，凑到他跟前，让他看仔细：“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你都有什么证据？”
“邓伟业绑架了一个人，证据全在这里面。”
那人掏出一个u盘，上面全是黑乎乎的油污：“这都是我拼了命才弄到的，里面有他绑架的证据。
我年轻的时候，得罪了邓伟业，这条腿就是他弄残的。”说着，他伸出左腿，指给赵天看。
“好，你放心，只要证据属实，我们一定尽快逮捕邓伟业，还你公道，你也就不用躲在山里了。”赵天安抚着他的情绪。
“谢谢，我都在山里藏了好几年了。”他痛苦地说道：“还有其他证据，我藏在屋后的柴火棚子里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说着，他从炕上爬了下来，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赵天在后面盯着他的左腿看，就用力的幅度，和整个身体的姿态来说，不像是装出来的。
刚才赵天还想说和他一起去拿，但想来这大雪封山的，一个瘸子也跑不了哪去。
赵天掏出手机，想尽快联系王浩，但手机的信号栏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警官，你有打火机吗？借我用用呗。”他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赵天正在摆弄着手机，一遍遍地拨着电话。头也没抬地从兜里掏出火机，递给他。
搞了半天，根本打不出去电话。韩江便收好了u盘，这会儿的功夫，赵天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从进屋开始，赵天就感觉到屋里异常寒冷，刚才谈话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墙面有些不对劲。
赵天赶紧扫视小屋的四周，墙底都有冰霜的痕迹。刚才这个瘸腿男说：他在这躲了几年，一个屋子再破旧，长期有人居住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赵天赶紧跑到灶台旁，打开柜子，柜子内空空如也，布满蛛网，根本就看不见任何囤积的食物。
坏了，这个人在说谎，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赵天隐约听到屋后传来塑料布唰啦唰啦的响声，他摸向腰间的手枪，慢慢推开屋门。
此时，屋后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摩托声。赵天拔出手枪，迈开步子，向屋后冲去。
等赵天绕到屋后，一个人已经骑着雪地摩托，朝着刚才赵天来时的相反方向冲去，正是刚才说要到后屋拿东西的瘸腿男。
“站住！”对方尽管可疑，但也达不到可以开枪的情况。赵天情急之下，朝天鸣枪示警，可对方听到枪响，还是丝毫没有减速。
雪地摩托的速度飞快，眼看离自己越来越远。
此时赵天的余光瞥见，车棚里还停着一辆雪地摩托。
他二话不说，直接跳上了车，打着了火，油门拧到底。
赵天原来在警队特训的时候，曾经开过两次雪地摩托，这个东西在雪上速度极快。
虽操作起来有些生疏，但赵天还是尽快控制住了方向，循着刚刚瘸腿男留下的印记开得飞快。
山谷间的雪地，平整光滑，上面只有零星点点的动物脚印。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积雪反射出斑斓的光芒。
一条地下涌出的温泉，冒着热气，把雪面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最终热气散尽，又消融在积雪中，凝结成冰。
摩托的喧嚣打破了这份寂静。两人一前一后，赵天腾不出手看时间，但感觉已经追出了很远。寒风像刀子一样，不停地切割着他的脸，呼出的热气在眉毛上都凝结成霜。
突然，赵天感觉雪地摩托的速度慢了下来，接着发动机吭哧了几声，便熄了火。坏了，他这才意识到摩托没有油了。
……
下午两点，大衣男和瘸腿男在刚刚的村子里，等来了蔡文杰。
蔡文杰拎着两个大大的手提兜，扔在了炕上：“确定办好了吗？”
“放心，那深山老林的，手机根本没有信号。那个距离，搁谁也走不出来。”瘸腿男歪着嘴，露出得意的神情。
“他在屋里的时候，好像是有些起疑，但是我骑摩托一跑出去，他就直接跟上来了。”
“呵呵，警察嘛，都是赚的少，还爱拼命的主。”蔡文杰又拍了拍大衣男的肩膀：“大强，你也辛苦了。等这阵风头过去，也别跟着邓伟业混了，跟着我干。”
大东正在低着头，拉开手提兜，抚摸着里面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