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章 红世梦遥
人总是灰色，混沌的。
做出上述的事情，不是没可能。
一部分人甚至在蹂躏幼崽之后，将之分割成上千份，扔掉或者吃下。
他们喜欢听悲鸣，酷爱弱者绝望无力的哭喊。
“啊——”
鹿目圆没有想到这层，眸子里多了些水雾。
可是，她很快抬起头。
“学长，你这么做我很困扰的，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这样？”
“要是诚心诚意的请求有用，为什么世间还有穷人？”
约翰不同意。
“给出社交账号之前，你应该多想想才对。真是头笨猪！”
“可是，这能帮助别人。”
鹿目圆不肯让步。
“但为什么是你来做？”约翰指指天空，“不还有上面吗？”
“上面下达命令是需要时间的。”粉毛少女在这一点上倒是极有发言权，声音都变得有几分强硬。
“在这期间，需要有人站出来填补空缺。当然，就算我不站出来，也会有其他人来做，甚至比我做的更好。需求就在那里，不可能一直视若无睹。”
“但是，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呢？不知道。能不能发展同伴呢？也不知道……”
女孩的音调变得低沉，“所以，我早一些去做，就能帮助更多的人，让善意传递下去。总有一天，大家都能获得幸福……”
约翰有些恍惚。
这样的言辞似乎过去听谁说过，不同于猪爱世人的神祇，那是位实打实大慈大悲的存在。
可惜，到底没能成功，道未成而身陨，黄天梦碎。
瞬间，约翰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人人喂我，我威人人。
什么大同，什么公正，都是口号，根子还是吃人。
不让“大家伙”奋斗，不让“大家伙”竞争，怎么能安安稳稳做人上人？
『天真的家伙！上战场应该是最早死的那批吧。』
『真是扭曲呀！万物皆贵生，独人以“死”为荣耀。抛去理性，那些被记录在史册上牺牲的忠臣良将又与被宰杀的猪狗有什么不同？』
『先道后德。这德护卫弱者的同时，给上位者大开方便之门。随着科技进步，会不会绝大部分人会被踢出种族呢？』
『历史总是螺旋向上，这是建立在数千年的构架上。如果纬度放到更漫长的岁月，未必不是螺旋向下……』
“就算你觉得我很好笑，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加我的账号，能够多救一个人，也是好的。”
鹿目圆忽然弯腰鞠躬，“学长，也谢谢您的提醒。我会特意多留心。”
“还有，虽然可能有些虚伪。我做这些事只是为了让自己高兴，为了自己的私欲。所以，也不要以为我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无私的女孩。”
“帮助别人的最主要目的还是希望他们能够与自己和解，用过去当做食粮，活的更好……而绝非是施舍般的给予金钱，毕竟这个我也没有……”
“最近呢，我也与许多许多人深入聊天，解决了部分问题，亦与部分温柔的大人成了朋友，有我们的帮助，希望能够解开你的心结……”
说完，她转过头又看了眼凉冰冰的少女。
“当然，希望妳能幸福……”
第一次，两个人见到如此纯粹而又有点洗尽铅华的笑容。
『好美！』
晓美焰呆住了。
她深深的震撼了。
『神啊！感谢你，让我又见到如此动人的笑容。』
回过神，她赶紧抓拍了几张小圆的照片，忍不住在屏幕上蹭了蹭。
“小圆，可哇伊——”
“别……别做那么容易让人害羞的事呀！”
粉毛少女脖子泛红，“有种奇怪的感觉。”
“啊！抱歉，一直没问你的名字。你是？”
“晓美焰。”
女孩自报姓名，痴笑着扑到小圆身上。
“务必叫我焰，不要晓美同学，或者焰同学。”
“啊！我答应你就是。快下来，再磨蹭会走光哒。”
一听这话，晓美焰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如刀。
“某位，是不是该走了？看女中学生嬉戏玩闹，很有意思吗？”
约翰脸色一黑。
过河拆桥也没有这么快吧！
当真是前恭后倨。
需要的时候，就口称学生，用不着的时候，一口一口臭男人。
约翰发觉实在难以抑制吐槽的欲望，只能站起身离开。
『涂磊的影响还真不小！』
没办法，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人格包括思维方式基本上都用的是前宿主的系统。
“对了，别忘记保守小圆社交账号秘密。如果你泄露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
约翰毫无诚意的回答。
他当然并不准备说出去，虽然鹿目圆与安娜小时候相差甚远，妹妹感大减。
可是，她的意志倒是让约翰侧目。
就冲这份注定失败的努力，他不打算干预。
怎么可能人人幸福呢？
资本家要活的滋润，就得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
那么，他们怎么样让工人心甘情愿呢？
就得有确定的手段，即保持大量失业人口。
人一多，岗位一少，支出不就降下来，收入不就鼓起了吗？
既然存在大批人找不到工作，自然没房子住，乃至没好衣服穿，好东西吃。
这样的生活，幸福吗？
或许对一些人来说，还可以。
小菜辣酱加馒头，十多年如一日也甘之如饴。
但是，与周边的“成功人士”一比较呢，那不就一个大写的“惨”字么。
『呀！不过还真是好运气，似乎不会意识到这点就迎来终末，逃开残酷的事实呢。』
约翰换好鞋子，抬头看看天空。
乌云散开，细雨停止，又是一副太阳出现的画面，万千光芒四射。
“要成为魔法少女吗？让小圆实现愿望。”
名为丘比的野兽摇着尾巴，像是撒旦教唆夏娃吃智慧果般说话。
“许下愿望真能实现吗？”
约翰表示怀疑。
“而且，为什么我能许下这么宏伟的愿望？”
丘比拍打双耳，义正言辞道。
“自然可以。但会以什么样的方法实现，我也不清楚。至于愿望的大小，则与魔法少女的潜质有关。”
“在这个世界，你的潜质无疑是最好的。”
“是么？”
约翰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可惜我都魔法少女不感兴趣。”
怀揣梦想的天真主义职业，与他相性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