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别爱成长
圆藏山。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肯尼斯睁开双眼，用手轻轻揉按发胀的太阳穴。
他的脸色阴沉，表情十分难看。
“怎么了？”
韦伯缩头缩脑，小心翼翼的问。
对于老师之前的话，他听三分忘七分。
作为平民魔术师，韦伯早听闻过领导的套路。
什么困难中的许诺，全都是骗人的。
谁信，至少一半是傻子。
“韦伯，埃尔罗梅家族欠你一份人情！”
肯尼斯没有开口解释，反而如此说道。
韦伯顿感不妙，想要逃走。
“缚——”
时钟塔的天才肯尼斯怎么可能让一个菜鸟魔术师逃出手心？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使了个魔咒，就将身负众多魔术礼装的韦伯困在原地，再难行动。
“肯尼斯老师，你做什么？”
技不如人，韦伯也不想放弃，打算弄清楚敌人的想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一无所知，除非是天赋强运，否则都是炮灰。
“对不住。”肯尼斯弯腰致歉。
身为时钟塔的十二君主之一，他的诚意很足。
但是，从他口中之后说出来的话语就不是特别中听了。
“韦伯，我不是不信任你。你很优秀，我不想考验你。”
『？』
韦伯脑门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旋即瞪大眼睛。
思考清楚现状后，他对老师的魔术资质震惊不已。
『那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魔术仪式，而是空间魔法，平行世界哦，怎么能……轻易破解？』
肯尼斯没有多做解释，转过头看向未婚妻，莫名其妙问了句。
“索拉，你喜欢我吗？”
“喜欢～”
女人的回答十分甜蜜，不带半点犹豫。
“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呢？”
“呃……”
索拉嘴中的话语猛然堵到嗓子眼，什么也讲不出。
其实，像什么魔道天才，什么年轻有为，什么气质不凡……她之前是会夸耀的，甚至能够说到未婚夫心花怒放。
但是，为什么此刻说不了？
索拉明白，她心中有怒，亦有愧疚。
怒是因为迪卢木多的死。
这位英俊的枪兵已经夺走她的芳心，而肯尼斯却无法保住他。
愧疚则并非她移情别恋，而是索拉知道肯尼斯有意让她逃脱这个地狱一样的牢笼，重回时钟塔。
韦伯都能想明白的事，索拉怎么可能不明白？
在家族中，她虽然不以魔道见长，却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少女。
认为贵族少女是傻白甜的，都脑子被驴踢了。
肯尼斯所见的白莲花外表，不过是她的伪装。
“从认识到现在，你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吗？”
肯尼斯追问，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索拉衡量再三，终于凉冰冰的回应，“没有！”
她知道自己的答复理当对家族负责，却还是无法抗拒内心。
从得知肯尼斯参加圣杯战争开始，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小小的忤逆一下家族的愿望，这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父亲大人——』
肯尼斯身躯猛震，如遭雷击。
即便已经知道真相，却也还是不及亲耳听到心爱之人的“背叛言辞”。
饶是如此，肯尼斯还是强行露出一丝笑意，道：“谢谢你，索拉，在这一刻你没有骗我。也谢谢你，为了骗我忍耐了那么长的时间……”
说着，他冷着一张脸，肃然走到未婚妻的面前。
“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索拉看着未婚夫的另一张面孔，十分坦然。
被父亲选中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大抵不过侮辱，不过折磨……』
这些索拉在家族的暗牢里见的多了，甚至还亲身体验过其中的一部分。
“好好活着。”
肯尼斯郑重其事说出这四个字，伸手拍在未婚妻香肩上。
刹那间，一个玄妙的法阵从索拉脚底展开。
那是肯尼斯的才智精华，破开时空的魔术！
“等等……”
索拉玉脸写满惊愕，一切并未按照她的剧本上演。
『不对！这不对！』
想要说些什么，可法阵却没有留给她说话的机会。
在离开冬木市的刹那，她听到了未婚夫告别的声音。
“再见，索拉……”
女孩顿时明白，两个人的关系终结了。
从这以后，她不再是埃尔罗梅未来的主母。
她，终于又要回到父亲的掌控当中！
渴望着逃离，渴望着英雄，却还是留下。
此即是祖先永远的诅咒！
瞧见索拉离开，肯尼斯也不再束缚弟子，放韦伯自由。
“老师——”
原本气恼的韦伯怒火平息，肯尼斯的遭遇让人同情。
堂堂时钟塔的十二君主，在爱情面前依旧如此卑微。
“不要安慰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肯尼斯轻轻摆手，“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自作自受罢了。”
他当然知道，与索拉的联姻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历任降灵科科长的索菲亚莉家族早就想遏制埃尔罗梅家系的扩张，又怎么可能背离初衷，与之联姻呢？
就算之前韦伯不偷走征服王的圣遗物，那个包裹也会被其他人拿走。
而借来的这些魔术礼装，也都做了手脚。
『真想让我死啊！』
肯尼斯重重叹气。
可就算他知道一切，却也不得不装糊涂。没有办法，谁让他爱上了索拉！
『希望你能按照心意活着。』
给心上人送上最后的祝福，尽管肯尼斯知道这并不可能。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韦伯识趣的没有再问逃脱的法术，没看到肯尼斯自己都没有走嘛，结果一目了然。
“加快圣杯之战！”
时钟塔的天才俯瞰地面，冷冷的说道。
对于这场战争，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刚刚与冬木市灵脉的短暂接触，他感知到圆藏山下的大圣杯充满污秽，显然不是个让人肆意许愿的“良善器皿”。
而空气中飘着的某种物质也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威胁，如果不小心应对会死。
『索菲亚莉，你们究竟引来了什么样的怪物？』
然而，无论此刻的他多愤怒，也只能尽力求活。
『埃尔罗梅，我会回去！』
在心中许下愿望，肯尼斯不再茫然。
在这一刻，他彻底放下了小爱，成功蜕变为一家之主。
韦伯缩缩脖子，感觉老师变得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