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乱中的几方
恐慌中，人们疲于奔命，互相推搡。
有人发出尖叫，很快就被人群的嘈杂声隐没。
当所有人都回复平静，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十嘴角溢血的倒霉蛋，奄奄一息与死神争命。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叫警察……”
有人高呼。
但都没用，全部占线。
此时，冬木市警察局里，局长靠在椅子上，默默抽着烟。
世界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变得异常陌生！
宛如福至心灵，冬木与外界的联络“忽然”中断，好似整个地球就只有这座城市还存在，亦或者说，恰好相反。
『这些年来我的拼搏到底算什么呢？妻子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所有的记忆是不是从开始就是假的呢？我又是否真的活着？』
局长感慨着，在香烟燃尽后抽出手枪对准了太阳穴，闭上眼睛。
市中心的酒店。
肯尼斯俯瞰楼下，以往安静的地方变得异常嘈杂，黑点般大小的人群肆意大喊大叫，冲进一旁的商店里掠夺东西。
所有人好像都疯了一样，不断做出以往不敢想象的事情。
“呼！”
肯尼斯挣扎着撤回游荡的目光，用心中仅余对未婚妻的爱意压下邪念。
“韦伯，跟我走。”
这位时钟塔的讲师神情肃穆，想为自己以及派系找出一条生路。
“索拉……”他停顿一下，“也别离开我身边。”
作为魔术天才，他觉察到冬木市如今处于一种若有若无，不存在于任何时间节点的状态。
而能够制造当下情况的幕后黑手，无一不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但是，肯尼斯坚信，不管是怎么样的术式，总归有破绽。
他肯定自己的才能，一定能够破解而今的局面。
拿出月灵髓液，一行人匆匆前往冬木的灵脉节点。
在神代远离的当下，任何大魔术都需要依赖土地下面灵脉的力量。
前行的道路上，横七竖八横着冰冷的尸体。
他们瞪大的眼睛，眸子里满刻着难以置信。
在“灾难”面前，没有道德，没有公平。
老弱孩童，往往第一个送命。
熊熊火焰中，早已倒塌的久远坂洋房废墟倏然发出声响。
berserker 怒吼着，单举一只手，将压在身上的横木砖块全部化为宝具掷出。
在他的身下，间桐雁夜捶地大笑，涕泗横流。
如果不是英灵护身，他此刻已经死透。
『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吗？继承了这些年的家也说放弃就放弃。』
间桐雁夜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一抹苦涩挂在嘴角迟迟不能消散。
“一拳。至少也要打一拳。就算现在不能，以后也一定要做到。”
暗暗的发誓，间桐雁夜默默带着berserker 返回大宅，第一次捧起厌恶的魔术书，开始学习。
藤丸立香没有追问对战的结果，哀伤的看着外面犹如地狱一样的场景。
没有了和平，人与人的相处是如此触目惊心。
杀戮，情欲，暴食，欢愉……没有遮拦，一切都是这般清晰。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斗争，要互相伤害？
因为资源有限。
那么资源无限是不是就会变好？
不知道！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敲骨吸髓？
是为了活着，否则就会同当下一样被放弃，被杀死。
那么，人类什么时候才能不压榨同胞？
或许需要找到一个可替代的种族，所有人都成为获利者。
藤丸立香哽咽着，连一个字都无法道出。
在地狱面前，任何话语都是空洞无力。
“爷爷、老师、莎士比亚、两仪式，我们出去救人。”藤丸立香垂下眼帘，“或许会救下一些罪人，但我不能袖手旁观。能救一个，是一个。”
王哈桑嗯了一声，一马当先冲出去。
披着重甲的他压根就不像是暗杀者，反倒有着驰骋沙场的无双战将风采。
山中老人按照御主的指示，如飓风一般冲入混乱的人群，以强大无匹的实力让所有疯狂的人安静。
他漠然注视着远东的异族，心中无喜无悲。
作为冠位assassin ，山中老人明白，躺下的所有人全部天命已至，此刻救下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还是出手了，因为不想看到仿佛孙女一样的御主催泪心伤。
埃尔罗梅二世仔细检查“幸存者”的生命体征，打算施展魔术，让这些人在圣杯战争结束前好好沉睡。
“藤丸立香！是藤丸立香～”
远处有人看到了立香的脸庞，昂然高呼。
顿时，街道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一群宛如瘾君子的男男女女似丧尸般走出来，用颜艺而崩坏的眼神望过来。
“嘻嘻嘻……”
因为过于兴奋，有些人身上甚至传来阵阵恶臭。
但没有人会去在意，所有人都卯足干劲，想要杀死藤丸立香。
约翰的血液似乎有一种毒性，用之杀人后能够带给人无与伦比的愉悦感。
立香被人们满是恶意的眼神吓了一跳，继而又变得痛心疾首。
文明的秩序虽然软吃人，却也给许多人给来和平。
没有规则，人和山林中厮杀生存的野兽又有什么分别呢？
“击晕他们。”
藤丸立香没有选择杀人。
她有着承担起杀人罪孽的觉悟，也做好被杀的心理准备，却不想杀掉面前的人，因为这些恶理应由法律来判处。
随随便便的杀人，遭受不幸的家庭是得不到真相的，也得不到“大仇得报”的感觉。
“混乱、悲伤……无形的细线引导着芸芸众生翩翩起舞……”莎士比亚边观察四周，边疯狂的书写剧本，“舞台搭建好了，演员就位，剧目也该开始了——”
大不列颠文豪甩出稿纸，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冬木市忽的变成两个极端，一个是安静的“天堂”，另一个是魔鬼呼号的“地狱”。
天堂与地狱岂非存在于同一片土地？
然而，生者在天堂、地狱间挣扎，死者呢，它们又到了什么地方？
雨生龙之介刚刚幸运的从看守所逃出来，不禁为这幅末世的景象震撼出神，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