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崩坏
翌日。
约翰强拽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阿尔托莉雅来到市区。
道路上，人流、车流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紧赶慢赶，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港口发生过如此激烈的战斗。
一切是如此的平静，又是如此的稀松平常，仿佛自古以来理所当然一样。
“可以聊聊吗？”
约翰露出微笑，拦住一个赶着上班的中年男人。
我还要工作，男人本打算这样说。
可他却停下脚步，鬼使神差般留下。
约翰并不奇怪，依旧淡淡的笑着，“亲切”的与中年男人交谈。
两个人聊了有一会，不久，中年男人就仿佛开悟般亮着双眼，接过约翰一早准备的文件袋，像是脚踩着棉花一样大步离开。
约翰并不阻拦，继续与第二个、第三个……第n 个人交流。
阿尔托莉雅呆滞的看完全部，心情由最初的震惊暴怒变得古井无波。
饶是如此，她依旧愤怒的指责道：“让普通人去对付御主，你把人的性命当成什么？”
“当成什么？”约翰不解的歪下头，“我什么都没有当哦。人活着本来就是要死的，也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利用这其中短促的价值罢了。”
稍稍停顿，他继续道：“拿利益让人去死与拿大义让人去死，如果都是欣然接受，结果有什么不一样？至少我让他们开心了，亚瑟，你呢？”
这话显然戳中了阿尔托莉雅的雷区，saber 气的跳起来。
“我不许你污蔑骑士精神。我、骑士团即便葬身沙场，对于大不列颠也是心甘情愿，万死无悔的。”
“牺牲那些士兵，那也是迫不得已。和平不是我们追求就能得到，你想爱别人，别人不爱你，反而想奴隶，杀你，要活就只能提刀。”
约翰漠然，从阿尔托莉雅的话语间隙听出数不尽的两个字——吃人。
无论用怎么样激昂的话语掩饰，人的性命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活着，就意味着杀生。
而能活着，也只是因为还没有被压榨吃尽。
世界的本质就是生存，生存则需要进食。
人类的文明，不过是在进食的面上盖上一层轻纱，以免血淋淋，吓坏了食物。
阿尔托莉雅瞧见约翰没有回答，自以为已经说服了对方，连忙问起之前在意的事情。
“你真的相信那些人会去对付其他的御主吗？谁会无缘无故动手杀人？”
约翰不置可否，道：“现代化的城市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所有城里人都在小小的坟墓里面活着。人与人之间距离很近，心却很远，所以都很寂寞，都有戾气。”
“会寂寞，有怨气就有破绽，这样的人一直以来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就像是弹簧缩向极致。我只要顺势利导，就可以点燃他们心中的火花。”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
一部分人漠不关心，继续行程，另一部分人驻足，了解内情。
有人死了！
人群嘈杂。
谁杀的？
约翰漠然不言。
他明白这个城市要乱掉了，很快就要点燃熊熊烈火。
杀人也是会上瘾的。
当能轻易掌握他人的生命，那种神一样的感受，品尝过滋味的人绝难放弃。
那么，要怎么样继续这种快乐呢？
毫无疑问，解决掉御主。
一处，又是一处，又又是一处……冬木市警察忽然特别忙，各区杀人案件如雪花落地般增多。
间桐雁夜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就算听到了也绝不会放到心上。
开玩笑，他的身边可是有世界上最强的力量英灵存在的。
区区杀人鬼算得了什么？
带着berserker ，他面冷如镜，一步一步走向远坂时臣的宅邸。
这栋洋楼外表堂皇，里面却已不复昔日的光景。就算主母时常维护，细微处还是能够看出破败的迹象。
“敌人”来了，远坂时臣却还没有醒。
他又喝得酩酊大醉，比夜里醉的还要厉害。
archer 的退场，带走了他全部的精气神。
远坂时臣不相信assassin ，暗杀者绝不可能逆风翻盘。
“老师——”
言峰绮礼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厉害。
英灵在侧，百貌哈桑极难得手。
战力上不占优，他可没有死磕的打算。
但是，这到底是师傅的魔术工坊，不战而退，远坂时臣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两个人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就签订过自我强制誓言，约定言峰绮礼要全心全力支持远坂时臣。
作为魔术师之间绝对信任的契约，预备神父不打算试探它的力量。
如果因此丢掉性命，那可太不值当了。
言峰绮礼如今不敢预测远坂时臣的想法，颓废的男人就算想拉其他人一块下地狱也不是不可能。
“老师，请原谅我——”
呢喃一句，言峰绮礼将远坂家的收藏——无数的宝石从地下室拿出来。
结界没有远坂时臣的主持，他行动的十分迅速高效。
“间桐雁夜，希望这份大礼你能够喜欢。”
言峰绮礼将宝石一一扔到书房的各个角落以及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他翘起嘴角，背着师傅离开府宅。
借助远处assassin 的视线，当间桐雁夜靠近远坂时臣书桌的刹那，他发动了远坂家传承已久的宝石魔术。
嘭！
一阵巨大的爆响后，洋楼窗户与门喷出光热，轰然倒塌。
言峰绮礼顾不上观看战斗结果，麻溜的进了教堂。
他以着和远坂时臣纷纷失去从者的借口，接受中立者圣堂教会的“保护”。
而城市里，警察觉察到不对劲，想要设置障碍，按片区进行封控。
火却燃烧起来了！
明明百分之九十九由钢筋混凝土构成，楼房却仍然冒烟燃烧。
城里也忽然传出枪声，一切的一切都让市民感到不安。
人们互相对视，试图找出潜藏的恶魔。
聪明人抢先一步，在被人伤害之前预先准备好反击的武器。
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往城外赶，可让他们更疯的是，冬木市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叫做平常，什么叫做理所当然？
人们分不清！
更加残酷的灾难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