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亮前
“可以做到。”
约翰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致命的毒素不需在药草中提取，无需化学加工，仅仅只是付出身体里的一些新鲜血液。
十数年来，约翰一直体弱多病，根源在于血液、脏器中为各式各样强大的病毒盘踞。
这些病毒虽然因为某种原因杀不死他，却拥有着可以让其他人永远闭上嘴巴的能力。
卫宫切嗣神色稍微放松，道：“一切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前往妻子爱丽丝菲尔的房间。
约翰望着男人的背影，忽的发现这位魔术师杀手佝偻着腰，再不复往日战场上的风采。
『眼睁睁目睹心爱的人死去，真是件难受的事。』
约翰心中冒出这个念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对于卫宫切嗣的悲伤，他感受不到。
仿佛对死亡麻木了，他直觉般认识到就算是妹妹安娜当着自己的面咽气，他也不会流泪，不会哀伤。
微微摇头，约翰不再多想，回房休憩。
明天还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养精蓄锐。
城堡另一边，卫宫切嗣推开妻子卧室的门。
此时，爱丽丝菲尔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紧紧闭上双眼，恬淡高贵的脸上尤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阿尔托莉雅正陪着她，一双英气凛然的凤目兀自掉着眼泪。
“为什么？”
她紧咬红唇，低吼，如一只暴怒的野兽。
也无怪saber 如此生气，因为爱丽丝菲尔与她的妻子格尼薇儿颇为相似。
两个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公主”，是绝大多数女孩子向往的模样。
阿尔托莉雅至今还对第一次见到格尼薇儿记忆犹新，那个可爱纯洁的姑娘宛如一束光投入她干枯的心灵。
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会向世界发下geis ，愿意永生永世爱着这位公主。
爱丽丝菲尔给阿尔托莉雅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更加可喜的是，太太已经名花有主。
但是，往日的幸福如若毒酒，一点点侵蚀saber 的心灵。
『为什么开心的时间如此短暂？不幸与困难怎么也逃不开，躲不掉。』
卫宫切嗣没有回答，悲戚的轻抚着妻子光洁熟悉的脸颊。
悲伤如若潮水，从胸中上涌，漫上眼眶。
男人抬起头，眼睛发红，却不肯哭泣。
他感觉后悔，想要不管不顾的逃走，可是冰冷的现实比懦弱来得更快。
他来不及逃，就只能看着事情如想象般发生。
『爱丽，希望一切……真如我所愿……』
卫宫切嗣惶恐，内心摇摆不定。
如果一切不能在这一代解决，他的女儿伊莉雅迟早也会成为生祭。
一念至此，他活似溺水的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终于能够带着哀伤轻松许多。
间桐家。
埃尔梅罗二世惊奇的注视着归来的两仪式，诧异吉尔伽美什居然会栽在直死魔眼使手上。
事情的发展是如此荒涎，他简直不敢相信。
“目前战争还剩三方势力，以卫宫切嗣、约翰为首的saber 组，也即爱因兹贝伦家；以远坂时臣、言峰绮礼为首的assassin 组，也即远坂家，还有我们迦勒底并间桐家。”
埃尔梅罗二世分析道：“局势已经相当明显，最后的赢家无疑是我们，但还是要小心约翰。经过这么多特异点的考验，最后关头大家一定不要懈怠。”
“二世先生说的有理！”本次圣杯战争以caster 降世的莎士比亚赞同道，“我能够感受到有人在撰写哀伤的故事，想必很快这座城市就会熊熊燃烧吧。”
这番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紧，纷纷问道：“莎士比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英国的天才剧本家，享誉世界的大文豪道：“我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城市中蔓延沉淀，但它爆发的世界，一切都会崩坏。”
宛如预言的字句深深震撼着藤丸立香，这位人类最后的御主攥紧粉拳，恨恨道：“这一切很有可能与约翰有关，我们……”
她想要说出以绝对的英灵优势集火，将约翰彻底淘汰，却忽然一个机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间桐雁夜却不关心这些，只是开心的大口大口喝酒。
一直以来，他活在远坂时臣的阴影当中。
这个同龄的对手，不仅将他的荣誉拿走，还“夺取”了他心上人的爱。
什么讨厌家族魔术，什么不愿意让葵进虫窟，全是他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
说到底，远坂时臣就是优秀。
纵然他古板，傲慢，有各种各样的坏毛病，但他真的努力，非常的努力，是间桐雁夜理想的模样。
『时臣，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将樱送到间桐家呢？』
他无法理解。
『如果是我……是我……』
他苦闷的喝酒，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的画面。
他怎么可能想象的出，他只是一个逃兵罢了。
『你有优雅，我什么也没有。』
即便体内间桐脏砚遗留的刻印虫全部被两仪式杀死，间桐雁夜也找不到任何方向。
他明白，他早已经死了，死在十几年前那个逃出间桐家的日子。
即便身为小说家，也不过是沉溺在幻想当中。
『真是不幸呢，葵。让你遇到了我和时臣。如果可以，真希望娶你。』
他忽然停下喝酒，朗声道：“明天，我要带着berserker 去远坂府邸。”
当着迦勒底的面，他第一次做出自己的决定，而非寄希望于其他人。
『时臣，我要打醒你！什么根源，我不许你追求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给我将目光放到葵，放到凛，放到樱身上。』
『你以为你的生活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吗？不！这种美好的日子也属于我。给我好好过下去，好好照顾我们的“老婆”，我们的“女儿”啊！』
藤丸立香呆滞片刻，开心的笑道：“雁夜大哥，你终于精神起来了。生活真是美妙的，不要总是苦大仇深的模样，一切都要往前看～”
“明天你就安心去吧！好好教训下远坂时臣那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