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案
陆瑄这边却在云岚他们离开后，收到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沈曼传来的，说dna初步结果出来了，一个都没有匹配上，是因为从那只猫妈妈指甲上取下来的碎屑被交叉污染了，查不出有属于人类的dna，所以没有用。
他们只好约好去附近能打狂犬疫苗的医院和诊所，查了一下，市里只有几家定点的医院有狂犬疫苗，有一家离西城大学比较近，他们就先到这里去了。
然而护士很警惕，守着规定不给查名单，陆瑄已经在动脑筋了，想着怎么引开护士，然后去台子上迅速拍几张就撤。
沈曼却不让他这么干，她温和地简略说明了虐猫一事，极大地引发了护士的恻隐之心，最后退了半步，让他们把名字告诉她，她在系统里查。
沈曼报上了魏老师和那个职工的名字：“……对，还有吕明，谢谢你帮忙。”
护士敲了一会儿键盘，看着电脑屏幕道：“你说的这两个人都在我们这里打过疫苗了，姓魏的这个是三天前来过，他打的第一针，然后这个吕明，他更早了，五针整个疗程都打完了。”
三天前？陆瑄了解狂犬疫苗的接种疗程，被抓伤咬伤当天就要接种第一针，三天后是第二针，然后是第七天，第十四天，第二十八天。而且三天前差不多就是他们发现虐猫前后，这个魏老师干嘛这么巧来打疫苗？
他给沈曼解释了一下，沈曼想了想，提议道：“那今天就是打第二针的日子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守株待兔，魏老师应该会来的。”
他们两个就坐在候诊区的硬椅子上，闻着消毒水味，看着led显示屏一边滚动一边在广播里叫号，病号们一脸病容焦急地等候着。
陆瑄觉得干坐着气氛很尴尬，主动挑起话题：“《第一侦探》比赛第二轮已经截止了，还没恭喜你呢。”
沈曼笑道：“没什么，云岚也过关了。”
这次有十个人拿到s评级，包括之前和云岚一起的逋客，还有另外的七个人，一起分奖金。
“这个游戏还真是有意思，每一次比赛结束之后，都有停服更新。”
沈曼却在担忧另一件事：“你看其他平台和全息游戏，那些脏话的屏蔽都是靠人工审核，可《第一侦探》却提前一步，你在脑子里刚想了想，它就能捕捉到，不能让你说出来，虽然网络环境变得更好了，可是这种管理模式有些危险了。”
陆瑄跟着云岚学习，看了不少法学的专著，现在才能跟上沈曼的思路，他本来没有多想这个事，但她一提，的确是让人深思。
“论迹不论心，否则所有人都是犯罪分子了，沈老师是担心这个吧。”
沈曼轻叹一声：“据说研发这个游戏的是神经连接第一人的庞教授，科技与伦理之间，有些科学家想不到其中的细节关键，只想着进步，进化。”
“那您当初怎么就选择玩这个游戏了？”
沈曼解释道：“之前我也在网上做科普，但是我没有什么幽默细胞，讲话又有些刻板教条，传播率比较一般，才想着在用游戏寓教于乐。”
“可是我看西城大学的同学都蛮喜欢你的课。”
“那是他们爱护我，出了校门，就是另一回事了。”沈曼笑笑。
“您父亲沈明教授不是在知名法学院教书吗？您母校也是那里，为什么没留校，而是到西城大学来了？”
沈曼道：“虽然我继承了他的衣钵，但依旧比不上他的成就，所以还不如避开。”
陆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了魏老师出现在门诊处，他和沈曼就起身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回事？跟踪我？”魏老师跳脚般喊了起来。
陆瑄笑眯眯道：“您来打第二针狂犬疫苗吧？”
“是又怎么样。”魏老师嘴硬道。
“那不介意我们看您打吧？”陆瑄的想法是，既然他很反正让人撸起袖子检查，打疫苗的时候护士也会这么做，他们自然就能看到了，有没有抓伤痕迹。
陆瑄想要抓他个正着。
谁知道扑空了。
魏老师赶不走他们，只好让他们跟着，结果他撸起袖子让护士打针，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
“不能啊。”陆瑄纳闷不已，盯着仔细看，又想是不是在另一只胳膊上，结果只有上次打疫苗的针眼。
魏老师按着棉签，没好气道：“我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来？我毕竟还是个教师。”
沈曼也郁闷：“那你来打疫苗是干什么？”
魏老师理直气壮道：“还不是校园里那些猫猫狗狗闹的？我给校领导反应了好几回，他们都不处理，那些玩意多脏啊，万一咬了我，怎么办，我最后没办法，只好来打疫苗预防上，谁知道学校里出现这种事，还来冤枉我。”
陆瑄皱眉：“那上次我们来问的时候，你干嘛不给检查？”
魏老师瞪眼：“你们本来就没有权利检查啊，而且我袖子拉上来，就能看见针眼了，你们万一又污蔑我吸毒怎么办？”
陆瑄都快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了。
沈曼和陆瑄离开了医院，陆瑄看见附近有个小型花鸟市场，想要顺道去转转，便说道：“沈老师，我打算去那边花鸟市场买几盆植物，要不您先回？”
沈曼道：“不用，我也去买点鱼食。”
陆瑄想把小别墅门口那点空地利用起来，种点植物，看着心情也好，不过他养殖经验不多，就蹲在小摊位前问老板哪个好养，很显然，老板认为都好养，他勉强挑了两盆漂亮的多肉，又看上紫蓝色盛放的无尽夏，又抱了一盆，一边沈曼也买了一袋鱼食。
正往外走着，听到一阵狗叫，一个小贩在卖狗，都是刚断奶的小奶狗，陆瑄随意地打望了一眼，就看见小贩的摊位附近有一个眼熟的男人在围观问话。
沈曼先念出了他的名字：“是吕明。”
大约是他们打量时间过长了，吕明往他们这边瞥了一眼，下一秒就撒开腿狂奔。
沈曼立即反应跟了上去，陆瑄晚了一步，他还先把手上的盆栽放下再跑，之前他没见到人，只看过沈曼提供的照片，一时没有反应出来。
陆瑄一路紧追，但他大病初愈，体能还没恢复多少，跑不快，而沈曼不忘优雅，脚上是高跟鞋，速度也快不起来，但是她机智的脱下鞋，一扔一个准，全部砸到前面奔跑的吕明身上，不过还是没有阻扰多少速度。
陆瑄一边跑，一边喊抓小偷，路边的摊位上小狗一阵狂叫，来逛市场的人们全都注视着小心避开。
陆瑄心里暗骂世风日下，没人见义勇为吗？
就在这时，吕明前方冒出了一个保安大叔，挡住了他前进的路线，陆瑄也追了上来。
一边大喘气一边道谢：“谢谢您！”
大叔压着人，扯着粗嗓：“这小子偷什么东西了？要喊警察来不？”
沈曼把鞋捡回来了，紧赶慢赶追上来，连忙道谢，简单解释了事情前因后果。
大叔皱眉：“这小子！你不喜欢，打那些小家伙干什么！平时就见你在这边鬼鬼祟祟的了！”一边说着，一边撸起吕明的袖子，两臂都有抓痕，伤口很深，已经结痂了。
吕明一声不吭。
“您说他老来这边？”陆瑄问道。
大叔点点头，他穿的保安制服，是这片小花鸟市场管理处招来专门负责这些工作的，平时会绕着巡逻检查，他已经见过几次吕明了，他就喜欢围着卖猫卖狗的摊子看，问些奇怪的问题，那些摊位的老板也和他说过几次，说吕明那些问题不像是买狗买猫的，像是同行。
陆瑄还没转过弯，沈曼已经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长叹一口气，向大叔道谢：“我联系了学校的领导，这次真的感谢您帮忙。”
“不用，这是我工作。”大叔摆摆手。
沈曼侧过头叮嘱陆瑄去买条好烟，陆瑄心领神会点头。
西城大学的校领导很快就到了，又是对大叔一顿感谢，把吕明接过来带回去，陆瑄趁机把烟塞给大叔。
沈曼正为难不知道怎么和陆瑄讲，他就知趣的说要回家了，还有几个盆栽要带回去呢。
沈曼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之后有结果了，我会给你们说的。”
陆瑄点点头：“谢谢。”他找回那几盆植物，打了车回家。
沈曼跟着学校的人回去了，她知道接下来才是硬仗，这种事校领导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吕明也是心里清楚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也不再反抗了，只有还天真的学生才觉得一定要严厉处理，而她应下了这件事，就要帮学生们守住这条理想主义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