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案
下午王警官陪着乔慧云来到警局。
王警官安抚住她，便出来和云岚讲话：“你一定要找她聊吗？”
云岚点点头：“别担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王警官警惕地看着她：“你不会把她当做嫌疑人吧？她有不在场证明，当天晚上她在家里看网络平台看电视剧，账号里有播放记录。”
云岚心说播放记录可以是空放着在那里，但是她没有直说，只是轻笑着安抚道：“我只是想问一些情况，我相信，清白的人自然会是清白的。”
王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她是我经手的第一个性骚扰案件的被害人，所以我可能有些关心过头了，希望你别介意。”
云岚摇摇头，笑着说道：“你人真的很好，乔慧云遇见你真幸运。”
【我感觉游戏更新之后，合作的警官好像更生动了。】
【的确，好像还有各自的背景，像是真实存在的人一样。】
【不过没有那种资料库可以直接查看，只能交流中得知，就像和人相处一样。】
乔慧云穿着很素净，简单干净的短袖衬衫和长裤，没有多余的花纹，马尾辫整齐地扎在脑后，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配饰，甚至脸上都没有化妆，小心翼翼到极点了。
她见到云岚和王警官进来，都是女性，微微松了一口气。
云岚温和地笑着：“你好。”
乔慧云年纪不太大，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稍稍低头和云岚问好，又局促不安地问道：“请问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云岚有些惊讶地瞥了王警官一眼，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恪守职业道德，没有因为对乔慧云多出的同情心而提前泄露案情。
云岚这才和乔慧云说道：“是这样的，你最近有见过通富金融公司的钱某吗？”
乔慧云紧张起来：“没有，我离职之后都没有再见过他了，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云岚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又慢慢严肃地说道：“我们最近经手的一个案子，受害人是钱某，因为你曾经报过案，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能帮助我们破案。”
乔慧云惊讶极了：“他受伤了吗？天哪，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云岚皱起眉头：“谁是认真的？”
乔慧云惊觉她说错了话，不再言语。
【咦？这个女的是不是不知道那个垃圾男死了啊？】
【前面的，因为岚姐没说他死了，不过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最烦的就是这些证人、嫌疑人总是不说实话，要不就不讲话。】
【他们要是说了，还需要玩家干什么？】
【在游戏里锻炼了一番，我总是吓唬威胁证人，现实中居然也敢和人吵架了。】
“乔慧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故意伤害案件，是谋杀案，你要是认识凶手，或者你以为的凶手，你不希望这个人不认罪，最后只能判死刑吧？”云岚说道。
乔慧云摇头否认：“不，何广吉他做不到杀人，不，不是他。”
何广吉？云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暂时先记下来，继续问道：“何广吉和你说过什么？”
乔慧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只是说过要帮我出气，其他什么都没讲，他是个好人，做不到杀人的。”
“他知道这个事？”云岚想着，是那个商业间谍吗？
乔慧云艰难地点点头：“我们大学谈过一段时间，毕业之后，我就直接工作了，他出国留学了，所以我们自然就分手了，回国之后他又来找我，有些没事找事的人传了我的闲话，他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不想告诉他的，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他坚持要追究钱总的责任，我很感激何广吉没有觉得这是我的错，也没有觉得我不够勇敢，没有坚持告他，而是收了钱走人，已经很好了，我劝他算了，但是他不听，他认为钱总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通富公司还包庇了他，所以他去了通富工作。”
云岚又问道：“当时的赔偿款是通富金融给你的？钱某本人什么处罚都没有？”
乔慧云默默点头：“虽然我后来没有太关注这个事了，但是……”她看了看王警官。
王警官接上话来：“我关注着呢，他只是平调了，也还是不差的部门，都是他那个好兄弟齐英武在里面说和的，慧云，你给云岚讲讲当时劝你别报案的人是谁？”
云岚看向她：“不用勉强，讲不了也没事。”
【我感觉岚姐对女孩子都好温柔啊。】
【男嫌疑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得到过岚姐的好脸色。】
【小鹿何德何能啊，好羡慕他，能获得岚姐的微笑。】
乔慧云摇摇头：“我能讲的，我没有那么勇敢，讲不了当时发生的事，也都记不清具体细节了，但是到了警局之后的事我都还记得。”
云岚点点头，鼓励道：“那我就认真听。”
“当时我已经写了报案材料，王警官人很好，要带我去医院验伤，要我把衣服换了，好收集证据，当时我接到了齐总妻子的电话。”
云岚有些惊讶：“齐英武的妻子吗？”
乔慧云点点头，继续讲道：“是她，我见过她几次，团建啊，年会啊，齐总都会把她带来，她劝我没必要闹太大，事情可以再协商一下。”她苦涩又尖锐地说道，“她说反正我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是，我的身体只有我挣扎时的一些擦伤，但是我的尊严被损害了，可是我一想到我的家人，我们一家三代人都生活在明光市，这种事会被指着脊背说的，我脑子当时也不清醒，就应了下来。”
云岚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她就来警局接我离开，带我去洗澡，去买衣服，旧衣服都被她扔了，我知道没证据了，只有我的陈述可能没办法定猥亵罪，我就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她说了可以给我升职，齐总觉得很委屈我。”乔慧云讲到这里，苦涩中夹杂着些许得意地笑了笑，“我不想再见钱总了，我说要离职，要高额赔款，还要他给我道歉，不然还是要继续报警走程序，我拿到了钱，还有道歉，不过签了保密协议，我不能再报警或是在网上宣传或是对媒体讲，不过可没说我不能和朋友讲，王警官是我的朋友了，所以……”
云岚赞许地点点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乔慧云轻轻松了一口气。
云岚又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吗？钱某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对其他女员工这样做过？”
乔慧云摇摇头：“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可能还有其他人吧，不然齐总和齐总的妻子都很熟练，好像固定流程一样。”
王警官轻咳一声，云岚会意，轻轻颔首，便和乔慧云握手道别：“谢谢，今天你帮了我们大忙，我送你出去。”
乔慧云连忙道：“不用了，留步吧，我自己走就行，你们忙吧。”
待她走远了，云岚才问王警官：“你还知道什么？”
王警官叹气：“因为她这事，她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讲，也许其他人能说呢，我就深入调查了一下通富金融，结果你猜，我找到了多少类似的受害人？”
云岚猜测：“二三十个？”
王警官诧异：“差不多吧，你怎么知道？”
云岚叹气，因为这是这个行业某种“惯例”或者说“潜规则”。
“我想，死者钱某也不是唯一的嫌疑人吧？”
王警官长叹一声：“不止通富金融，好几家的中高层都有性骚扰的问题，只是内部都处理了，从来没有捅到外面来过，我掌握的证据也不充足，有好多都是私下调查的，所以一直也没办法立案。”
她神色再转严肃：“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以私刑报复人，我能理解这个何广吉的想法，但是不能支持他的行为。”
正说着，李警官推门进来，他说道：“杜晨旭收到的邮件ip地址已经破解了，地址你们猜在哪里？”
云岚无奈道：“肯定是通富金融啊。”
李警官郁闷：“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好了，我直说，是在死者钱某所在的部门，电脑的使用者，你还见过。”
“我见过？是叫何广吉吗？”云岚诧异。
“哎，你记得他名字啊，我都没怎么记住。”李警官才纳闷呢。
“到底谁啊？”云岚在脑海里思索，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是那个报案人？！”
“bingo！”李警官觉得通宵一夜之后马上就要见到终点了，很激动，“就是他！死者钱某同部门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