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案
林骁焦急地打了几通电话，就要出发。
还是陆瑄提醒他：“你带来的卷宗复印件还没拿！”
林骁挥挥手：“来不及整了，先放你们这儿，回头取，先走了。”
陆瑄看云岚还在仔细翻阅卷宗资料，他有些困了，洗漱后便去睡了，结果晚上做梦，睡得不踏实，半夜就醒了，陆瑄感觉梦境如流水般消散，抓不住，他记不起来梦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了一身冷汗，那股被惊吓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上。
他下床去洗了把脸，看看伤口，基本都好了，照着镜子，想着噩梦是为什么，空调温度低，着凉了？还是被云岚和林骁他们最近专攻的案子惊到了？
陆瑄也搞不清楚，他走到楼下想热杯牛奶，顺着楼梯从二楼经过，他的余光看见云岚的卧室还亮着灯，迟疑地过去，敲敲门。
“谁？”云岚还醒着。
陆瑄便抬手推门：“岚姐，你还没睡？”
云岚窝在床上，地板上、床铺上都堆满了案卷资料。
她扬扬手上的纸张文件：“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还在看。”
陆瑄三步两步凑近来：“哪里不对劲？”
“说不清楚……”云岚叹叹气，“可能是我不想那个叫香香的女孩死去，希望她并没有死，但这种心理不对，查案不能感情用事。”
陆瑄疑惑：“你和林骁都说她死了，但是也只是推测吧，也许真的还活着呢？”
云岚摇摇头：“她之前被死者在不明场所囚禁着，死者死了，大概率清楚此事的老板娘和阿梅、小丽都被我们抓进来了，没人能照顾她，那么她是什么情况，难道你猜不到吗？”
说到这里，云岚又顿住了。
陆瑄追问：“怎么了？”
云岚皱着眉头，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说道：“你说香香会在什么地方？旅馆和死者家全都搜查了一遍，没有多余的人或隐蔽的空间藏人。”
她又去翻找卷宗，很快抽出来阿梅那一本卷宗资料：“应该能在这里看到，陆瑄，把地图给我。”
陆瑄在地上扫了一圈，看到了一份本市地图，他铺开放好，好奇问道：“岚姐，你发现了什么？”
云岚兴奋地朝他扬扬眉，拿起一根橘色荧光笔，对照着资料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一边解释道：“之前我们确定了，阿梅照顾过几次香香的饮食，那么她点的这些外卖店距离肯定不会太远，连线画个圈，她就在这个范围内，但是还不够准确，可也是个起点了。”
陆瑄看着神采飞扬的云岚仿佛在发光。
云岚直接掏出手机给林骁打电话，林骁忙到大半夜才躺下没多久，一通电话把他惊醒，但是他没有什么起床气，尤其是云岚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我派人去查，明天也会继续提审她们俩，我这次一定要问出来，你还需要什么资料？”林骁顿了顿，又道，“但是现在就算找到地方，估计也没人了。”
云岚一边翻着卷宗，一边说道：“这个还不一定，你听我说，死者去世之后，老板娘燕安秋、阿梅、小丽都被控制了，那之前呢，她们的行动你有没有掌握？”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但你要问多远之前？太远就不清楚了。”
“一两天就足够了，如果我没猜错，香香还活着。”云岚笃定道。
林骁也很希望这是真的，他连忙回忆，说道：“燕安秋给死者买心脏病药，其他时间都在处理他们生意的账本，中间去了一趟银行取了钱；小丽在家养伤，燕安秋应该顺道给她也买了药，已经证实了，同时给小丽上了药治了伤；阿梅前一晚和死者在一起，所以落了东西在旅馆房间里。”
云岚听完更加相信自己的推理：“你放心去那个范围的民居里找人，香香肯定还活着。”
林骁很疑惑：“你确定吗？”
“百分百确定，但是你要是不快点找到地方，她可能就离开了。”
林骁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她现在是自由的？”
“我估计是这样，阿梅故意缠着死者，好让燕安秋和小丽去救香香，燕安秋给她现金可以跑路，小丽可能是照顾她起居饮食，她们三人已经下定决心杀了死者，所以让香香先暂缓避避风头再离开，这个藏身之处肯定很隐蔽，直到现在才被我们察觉存在。”云岚说道。
林骁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他给段月讲了他的思路：“还是按照昨晚我给你讲的来，但是……”林骁又犹豫地透露了一点云岚讲的。
段月迅速领悟，还是以林骁之前想的香香已死剩下三人联合换药杀人为主，这样的剧本也是燕安秋她们三人所想要的。
“如果这个推理没有出错，人也能在我们审讯期间就找得到，那就用另一个思路把她们的真话逼出来。”林骁叮嘱道。
段月点头，她心里也同样希望那个还没见到的香香还活着。
今天同时把三个人都拎了出来，一人一间待着。
林骁问段月：“你打算先问哪个人？”
段月答道：“先找小丽，她更不稳定，更容易开口。”
林骁暗暗点头，便放心地让她来。
段月还故意让阿梅和燕安秋看到她先去找了小丽。
她冲着小丽柔和地笑了笑，正对着她坐下来，林骁沉默地做到旁边，低头做笔记。
“小丽，你的伤有好点吗？”段月关心道。
小丽轻轻点头：“好多了。”
“那我们今天继续问，可以吗？”段月语气轻柔。
小丽嗯了一声。
“我们其实已经查到了香香，是不是因为她？”段月故意说的不详细。
小丽警惕地抱紧双臂，摇头：“不是！”
“不是？你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吗？”段月谆谆善诱。
小丽又沉默了。
“她是不是被旅馆老板关起来了，你不忍心她受伤……”段月慢慢地讲，“那后来呢？”
小丽痉挛般地抖了抖，才缓缓开口：“后来她就死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段月心一沉，难道香香真的死了吗？她不愿相信。
对，死者的药应该是他妻子燕安秋换掉的，小丽她们一起，应该都是知情的，所以才护着她不讲她的事，小丽在说谎，段月又在心里捋了一遍逻辑说服自己。
林骁轻咳了一声，段月反应过来。
段月佯装生气：“小丽，我是可怜同情你，才在这里和你好好讲，希望你说实话，我们都查出来是燕安秋杀了死者，你还要护着她吗？她要是好人，香香怎么会死？你又怎么会受伤？！”
小丽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死咬着牙，不承认知情，更不说燕安秋的一个字。
段月假装生气地站起身，甩了门出去。
林骁夸道：“表现不错，下一个继续。”
段月有些沮丧：“要不是物证太少了，何必要和她们废话，还没找到人吗？”
林骁安慰道：“就算划了范围，还是不小，一家家敲门，还得一会儿。”
“第二个，你选谁？”林骁问道。
段月想了想：“燕安秋吧，虽然她动了手，换了药，接触违法生意也不过半年，心理没有那么强大，反倒是那个阿梅，几进宫被打击了，一点口风都不露，更难搞。”
就算如此，小丽也没有松口，怎么都这么硬茬。
段月叹了叹，重新抖擞精神，见了燕安秋。
这一次直接告诉了她，警方在怀疑她丈夫的死。
“其实最开始我们怀疑你，但是后来感觉这不是感情纠葛，而是其他因素，现在证据指向了阿梅，她带来的香香被老板害死了，她便动手杀了死者，是这样吗？”段月说道。
燕安秋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她做不到。”
段月笑了：“你怎么知道她做不到？”
燕安秋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局促地换了坐姿，又不再开口了。
段月很急，那边搜查香香下落的警察还没消息，她没有更多的信息。
林骁接过话来：“小丽都告诉我们了，所有的真相，你现在坦白还能从轻发落，不然……”
燕安秋皱着眉，追问道：“她说了什么？”
“这个嘛，你先讲，我们再告诉你。”林骁慢悠悠道。
燕安秋哼笑着：“她还是个小姑娘，说话不算数，她知道什么。”
“那你知道，你来讲。”林骁说道。
燕安秋神情闪烁，最后还是没开口。
这下林骁也气到了，他完全搞不懂，哪怕燕安秋甩锅给阿梅也是一个突破，他能揪着击碎破绽，可是一句话都不讲，连发挥空间都没有。
她们的感情有这么好吗？
段月和林骁没辙，对着阿梅又重复了一遍在燕安秋那里说过话，不过把嫌疑推给燕安秋，结果阿梅依旧一副平淡模样，同样不开口。
刚从审讯室出来，林骁就接到了搜查那边的下属电话。
“林队，我们找到地方了。”
林骁焦急问道：“有人在吗？”
对方犹豫着答道：“这个……现场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