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案
从审讯室出来，段月才压低声音疑惑问道：“难道真是阿梅吗？她有作案时间。”
林骁摇摇头：“不要被燕安秋迷惑了，她说的不全是实话，你倒是说说，阿梅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段月思索着，慢慢说道：“阿梅和死者的婚外情，被燕安秋发现了，这是其一，也许阿梅想从良然后和死者结婚，死者不肯，这是其二，或者是小丽的事情和之前阿梅与死者说好的不同，她为了保护小丽便下了杀手。”
林骁反驳：“先不提你说的这些大都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光论你说的内容来看，你说的第一个动机，燕安秋早已经知道了，她不以为然，第二个呢，更是没有证据显示，阿梅只是死者三个发展关系的对象之一，她怎么能确定死者愿意和她结婚，而且她没有一点要离开这个行业的意思，第三个倒是和现在的案情有些关系，但是我们还是没有证据能够证实。”
段月有些窘迫，她只是习惯性把所有想到的可能性都罗列出来。
“那接下来呢？”她问道。
林骁解开警服最上面的扣子缓口气，他又翻了一遍资料，点着上面：“继续查，阿梅和燕安秋都查，所有的银行流水，看看她们谁去买过外伤药，小丽的伤口肯定有人帮忙处理，下午继续提审阿梅，把燕安秋甩锅给她的事拿出来再对峙一遍。”
段月一一记下来。
林骁扫了她一眼，顿了顿，又道：“还是你主导问话，今天表现不错。”
段月闻言抿嘴笑，工作更加认真。
待把工作分配给各警员，他们两个快速吃了迟到的午饭，林骁在他的办公室里打了个盹，闹钟很快就响了，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拉开办公室门，警员们都陆续回来办公了。
他便喊来负责查阿梅和燕安秋的警员进来汇报。
燕安秋是最主要的嫌疑人，要查的东西很多，到现在进展也不大，警员说道：“林队，您说查买药或看病去医院之后，我把时间和小丽账户多出的钱一对，还没仔细查，都在这里，我整理好了。”
林骁接过银行流水账单：“行，我待会儿看。”又问负责阿梅的警员，“你有什么新线索吗？”
警员羞愧地摇摇头：“暂时没有。”
“没有？”林骁扬扬眉，语气严厉，把手下的警员吓了一跳。
警员连忙说道：“我也按照您说的对了一遍，没有看到和医药有关的信息，阿梅花销很小，每天就是吃饭，偶尔买点日用品，大多数钱都寄回老家给父母了。”
林骁叹了一句，好一个听话的扶弟魔。
他面上没说什么，只是接过来阿梅的对应银行流水。
林骁叫来段月一起快速过了一遍：“提审时间快到了，不能毫无准备就去见人，不然他们什么都不会说。”
段月点着头，连忙仔细又迅速地查看着。
拘留所那边打来了电话，催促林骁到时间了。
他连忙夹着资料起身，临走前又叮嘱手下：“抓紧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步履匆匆又赶到审讯室，阿梅已经坐下了。
段月接过主导问话的工作。
对过姓名等信息，她又换了策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我们已经核实过了，老板娘燕安秋和你的说法不同啊。”
阿梅愣了一下：“什么？哪里不同？我那天早上去取东西，然后又请假，她说了什么？”
段月翻了一下笔录，放下来对着阿梅说道：“这些燕安秋承认了。”
阿梅的肩膀微微舒展，表情却一丝不动。
段月又道：“但是她说小丽的事，她不知情，你却是知道的，上次你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到底谁在说谎？”
阿梅闭口不言。
段月下狠心威胁道：“现在事情性质就变了，本来你只是治安拘留，但现在看来，你介绍女孩给他们，收了钱，也在组织□□罪的范畴里，还有一点，我们一直觉得老板死因可疑，你和小丽是同乡，又是你介绍来的，是不是你发现她也和老板有关系，嫉妒心上来，和老板对峙时，一时冲动杀了人……”
“不是！”阿梅大声否认，狠狠瞪着她。
林骁接过话茬：“那是什么？”
阿梅继续沉默。
“你要是不说，就要按照刚才这位女警官的意思查下去了，我们问过你老家那边的人了，乡里都知道你做的事，几年下来，你还介绍了不少女孩出来做事，但是你都说是自愿，小丽和你又亲近，你的口碑还不错，小丽也是信任你，才跟你出来的吧，现在这样，你也不想吧？”林骁软硬施加，又说道，“我觉得你不是嫉妒，你是关心小丽，所以才对老板下了杀手，是吗？”
阿梅慢慢抬起头来，似乎有所松动，她轻声道：“我没有杀人，其他的，你说的都对，家里人用着我的钱盖房子，很是风光，其他人家都知道我做什么，现在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再说家里的女孩又不算什么，便撺掇她们跟我出去，小丽也一样，我觉得她们和我一样可伶，却没有办法逃离，我只能尽力教她们存钱，想办法离开这个行当，我已经没法离开了。”
段月抿着嘴，强忍着情绪。
林骁却不会被阿梅的坦白影响，不过是苦肉计，他沉声问道：“所以你后来发现死者对小丽做的事，因此杀了他？”
阿梅轻轻摇头：“不，我的确知道了小丽身上的伤，是我把小丽拉到这个世界的，我得对她负责，我帮她买了药，看顾她，至于其他的，我没有做。”
林骁嗤笑一声，用力拍着桌子：“不对，还是在说谎，你不要以为你卖惨，我就能忽视掉。”他把阿梅的银行流水翻出来，指着上面，“来，念念，看你有去过药房，买过药吗？”
“我去医院，刷的医保卡。”阿梅嘴硬道。
林骁又笑：“你以为我们没查，没用的，你到底在干什么？老板娘燕安秋倒是去药房买过外伤药，红花油，消炎药，还有呢，需要我继续报名吗？你为什么要袒护燕安秋？我不信你们之间的情谊有那么好！”
阿梅不再继续开口。
林骁气得不行，但是撬不开她的嘴，没辙只能让拘留所的女警带走她。
直到到陆瑄家吃晚饭，林骁还在生气。
“你说，为什么她要护着燕安秋，要是说燕安秋不知情，打死我都不信，不管阿梅还是小丽，都不说燕安秋的事。”
云岚一边翻着他带来的卷宗资料复印件，一边播放着他们审讯的监控视频。
“要我说，她们不是护着燕安秋，是护着至今还没露面的那个香香。”云岚一针见血指出关键。
林骁抓挠头发，烦躁不已：“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本来就是花名，除此之外什么信息都没有，香香这个名字都是其他被治安拘留的女孩说出来的，只是猜测她和死者关系密切，都没见过几次面。不论是小丽，阿梅，还是燕安秋一次都没提过她。”
云岚顿住了，皱起眉：“你再说一遍。”
“啊？”林骁又重复了一遍，“哪里有问题？”
“你说其他女孩都没见过香香几面，她是不是被关起来了？”云岚神来一笔，让林骁吓了一跳。
“不能吧？”林骁迟疑着，他不想让事情发展这么可怕，但是他也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就在城市里发生。
“你想想看，这样才能说得通。”云岚把越变越厚的卷宗捞起来，翻到其中一页，“燕安秋给小丽买药治伤，这点没错，能够证实，但是，你看这里，阿梅绝对是关键人物。”
林骁看了一眼，是阿梅的银行流水，疑惑道：“哪里有问题？”
云岚看他仿佛朽木，招招手让一边旁听的陆瑄来讲。
陆瑄磕绊了一下，才说的流畅：“呃，阿梅有好几次点的午饭晚饭，都有点多，有几家我看了网上外卖的菜单，套餐均价二十来块钱，但是阿梅都要花五十多元，她饭量不知道如何，但其他时间她点的又不多，所以……”
林骁恍然：“你的意思是她点了两人份，不是一个人在吃，但怎么能确定是和香香，而不是小丽或其他人？”
“不能确定，只是猜测，得靠你去查，但是如果没有错……”云岚说道。
林骁面色沉重：“如果没有错，也许香香已经死了，剩下的三个女人才因此联合起来，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