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傅斯年朝后踉跄了一下, 女生径直扑进他怀里，她身姿纤瘦，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带着哽咽囫囵：“我后悔了，要不我们还是在一起吧。”
傅斯年微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他身上浴袍宽松，腰间系带并未缠紧，被她这样胡乱抱着，小手将肩头衣领巴拉下来, 等路臻意识到的时候，一只手已钻进他衣带，抱住他光裸的肩。
男人平常有锻炼的习惯, 肩膀肌肉紧实, 无分毫衣料的遮掩, 指尖直接感受到肌肉的纹理，温度滚烫。
她脑海如中惊雷。
整张脸都红了，霎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讷讷朝后退两步, 试图转身逃走。
傅斯年反应过来, 抬手将她身后的门摁上。门锁啪嗒落紧, 他一只手穿过她耳畔，抵在她身后的墙面。他身高挺拔, 肢体修长，胸膛堪比她两个宽阔, 欺身堵在她跟前时，仿佛遮天蔽日的高墙。
路臻无处可逃。
客厅光线明亮，他清晰可见她的面庞。
鼻尖红红的, 像是哭过，眼皮略肿，长睫沾染潮湿水雾。垂眼不敢望他。
两手背在身后，紧张攥着衣料，红唇微抿，局促显而易见。
傅斯年低头靠近她，故意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能再说一次吗？”
“……”
路臻抿抿唇，轻声：“没听清就……”
下一秒，他已偏头吻上来。男人的唇瓣薄而微凉，沾着温柔水雾，气息缠绵，忽地缠绕上她的。路臻一颤，有些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她这回没逃开，小手被他牵着，扶住他的腰。
“我……”路臻想说话，却被他吻得更深。两人呼吸愈渐急促，傅斯年尝到唇间咸湿的凉意。
是她的眼泪。
她眼中水光莹莹，迷离地望着他，好似脆弱。
傅斯年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替她擦去眼角泪水，很轻在她眼皮落上一吻，“怎么又哭了？”
路臻摇头。
她也不知道。
“是太紧张了，要把灯关掉么？”傅斯年温声问，掌心摩挲她的脸。他抬手将灯熄灭，打横抱起她，径直走向沙发。
她朝后仰躺进沙发中，犹如倒进一片柔软的云里。四周陷入漆黑，仅余窗外一点夕阳余光投入。叫窗纱过滤成浅淡的光影，视野如隔薄雾，将一切描绘得格外温柔。
他身体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占据整个世界。傅斯年在她的上方，低头温柔地亲吻她，像风推攘着云，雨滴亲吻大地，缠绵且持久。
她整个人好似被吻得化成一滩软泥，手臂软软地勾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放心交托给他。她从未觉得与人亲吻是这样美好的事，仿佛灵魂的诉说与交织。
她还在沉沦体会当中，傅斯年撑着自己起身，气息悬于她唇上，嗓音都哑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受不了。”
视野朦胧，彼此眸光交缠，流淌着情意。
傅斯年从沙发上坐起来，侧身去摸一旁的遥控器，把灯光打开。他身上浴袍被她揪得凌乱，肩膀上隐约有红痕。
衣摆半掩紧实修长的大腿，至于中间的位置……
路臻赶紧把视线收回，脸上滚烫。
她今天穿的是半身裙，幸好天气冷，还搭了丝袜。裙摆这会儿已经挂在了腰上。
她跪坐在沙发上，神情呆呆的，人显然没回过神来。傅斯年瞧着她，眼中噙着薄笑，“怎么了，要不再来一次？”
“……”
路臻羞愤瞪他，“这些你都上哪学的？”
傅斯年逗她上瘾。却不好说这事无师自通，对着心仪的人自然而然发挥出的本能。
他站起来，“饿了没，想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两人晚上决定在家里吃，路臻倏忽改变心意来找他，还未说明原由。路臻主动承担大厨的责任，从冰箱里拿出蔬果瓜菜，在流理台前冲洗。
傅斯年从身后抱她，唇瓣在她耳边厮磨，很暧昧，“要不要帮你穿围裙？”
路臻脸红了，想起除夕那晚的事，挣了挣肩膀，“不要，我自己穿。”
傅斯年好不容易才抓住她，自然不会轻易松开。他浅笑一下，从一旁挂钩取下来围裙，替她穿上。
帮她绑系带，长指灵巧一勾，缠出一朵形状鲜明的蝴蝶结。路臻穿件丝质衬衫，衣摆扎进裙子里，显得腰很细。
傅斯年问：“觉得这样紧不紧？”
“可以了。”路臻轻声说。他每次给她绑系带都要老半天，不知道那结是不是真的那么难绑。他爱吃丝瓜，路臻冲洗干净后，用小刀一点点削皮。
她问：“我刚才说的话能收回吗？”
“不能了。”
“我都还没说是哪句。”
“哪句都不能。”傅斯年抱手靠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瞧她。她脸上逐渐浮起绯红，像天边的火烧云，厨房光线柔和，女生的侧颜显得很文静。巴掌大的精巧脸蛋儿，挺翘的鼻尖，睫毛很长，红唇一直抿着，些微局促。
傅斯年倒不想看见她局促的模样，走上前掣走她手中的刀，又把丝瓜放下。臂弯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低头吻上去。
仿佛是方才那个吻的延续，却比刚刚更加炽热。如果说之前是带着犹疑讨好的吻，现在则是真正恋人间的热切表达，渴望想要占有。
他如宣誓主权般在她唇上轻咬一下，才与她分开。指节穿进她发丝里，很轻挠一下，“别瞎想。”
路臻抿抿唇，脊背靠在墙上，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第一次那么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和他是在一起的。
她心跳如擂，低糯道：“再亲下去都不用吃饭了。”
傅斯年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两手握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在流理台前，“想做什么？我帮你打下手。”
因为时间已晚，路臻简单做了个清炒丝瓜，紫菜番茄汤和清炒豆角。两人开始还规矩地坐在餐桌前，各安各分地吃饭。后来不知是哪个时机触动，好像是路臻询问自己做的豆角好不好吃，傅斯年喂给她尝尝。
快到嘴边时又故意拿开，她吃不到，气得伸手挠他。傅斯年反复逗她几回，最后索性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说好的佛修之人食不言寝不语，路臻看他修行得不太到家。
傅斯年夹了几根豆角，喂到她嘴里，哄小孩儿似地问：“好吃吗？”
“我做的能不好吃吗？”路臻干脆没羞没臊了，原本想用纸巾擦嘴，突然灵机一动，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下。
傅斯年没反应过来，脸颊印了一圈口红。
路臻哈哈大笑。
傅斯年拿纸巾擦干净，抬眸瞧她，“我是不是得还回来？”
“不准！”路臻说着要躲，可人在他怀里呢，根本躲不开。傅斯年抱着她就往沙发方向走，饭也顾不上吃了。
路臻眼看他要故技重施，人落进沙发的一瞬，灵活朝旁边打了个滚，抱着靠枕坐直身，防备道：“我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她饭都还没吃饱呢，被他一直亲来亲去的。
傅斯年靠在椅背里，不紧不慢的，“要不让你还回来？”
“什么？”
“刚才我在上面。”
路臻反应过来，红着脸把枕头砸向他。
“流氓！”
傅斯年这辈子都没被人喊过流氓，她是头一个。
他指的是接吻，不知她想歪到了哪儿。
吃完饭，傅斯年送她上楼，两人在走廊外头又腻歪了会儿。
路臻背靠着门，脸颊微红。不知是紧张还是刚才跟他打闹热的，“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傅斯年问，“阿姨和弟弟在家么？”
“不在，今天又不是周末……”路臻脑海警铃忽响，“你要干吗？”
傅斯年俯低身，飞快在她唇上印了下。
“你说我要做什么？”
路臻觉得自己一晚上心跳就没安宁过。
她转身进屋，“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刚进屋里，路臻把背包放下，想进浴室冲个凉冷静冷静。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傅斯年发来的微信。
sn：【今晚好好休息，别乱想。】
印象中傅斯年很少主动给她发微信，想当初他的联系方式，还是靠她死缠烂打要的。
平常两人大多也是工作上的联系，因为白天会在公司见面，晚上倒没怎么聊过天。
他特地叮嘱她这句，大约是她之前的不安敏感，造成两人之间的顾虑。
路臻垂眼想了会儿，暂时没想到要回什么，点开他的头像，想起来要给他改个备注。
“阿年”
十分钟后，傅斯年那头才收到路臻的回信。
女生的头像在屏幕上跳跃，傅斯年点开。
一只狐狸：【没乱想，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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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回公司，路臻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改变，就连她单独进房间给他送个文件，彼此抬眸对视的一瞬，都有暧昧在流淌。
傅斯年翻开设计图，想她昨晚回去竟然还能静下心来画初稿。原定下周一交给他的，才一个晚上就有了主题客房的雏形。
他翕了翕唇，还没来得及说话。
路臻忙道：“等一下，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傅斯年挑了挑眉。
路臻左右瞧一眼，确认外面员工无人留意办公室内的情况。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上班时间，不准谈情说爱。”
“……”
“公众场合，不准有亲密举动。”
“……”
“不准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傅斯年原本还规整坐在办公桌前，听她说完，抱手靠进椅背里。
这三章条约，说明白就是要发展地下恋情。
傅斯年问：“我能上诉吗？”
“不能。”路臻红着脸，声音低糯的，“上诉我就不答应你了。”
很好。
都学会威胁他了。
傅斯年明白她的顾虑，倒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把文件合上，推回她面前，“有三处空间结构上的错误，改好再拿给我看。”
路臻拿起文件，正准备出去。
又听傅斯年道：“另外下班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傅斯年，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