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彼此气息交触一瞬, 唇上传来女生唇瓣柔软的触感，脑海中仿佛有电流淌过，连带四肢都开始发麻。
傅斯年心里有些意外, 却又不那么意外，有过前车之鉴，心知她的酒品，混沌间最爱做出格的事，把平常的拘谨和顾虑抛在脑后。
好，也是不好。
他自问是君子, 却经不起美人的诱惑。
傅斯年摁在她腰上的手略微收紧，仰头想分离，女生感知他的动作, 竟蹙眉闹起情绪来。
路臻两手揪着他衣襟, 身体凑近他怀中想要讨好他, 像只撒娇的小猫，全依赖本能的意识，轻声唤：“不要……”
傅斯年浑身一颤, 胸膛贴上她的柔软, 她今天用了香水, 秋冬香橙的味道, 甜甜的，沁人心脾。
傅斯年闭了眼, 索性深吻上她，将她揽腰抱起, 放到盥洗台上。
路臻喝得晕乎，双脚倏地悬空，没意识到他的行为。短裙折起一角, 大腿肌肤隔着薄薄丝袜，贴在冰凉大理石砖面上，格外刺激。
她双手不由攀紧他的肩，有种寻求支柱的脆弱，迷离目光在灯下，显得浸水般动人；神态微醺，脸颊滑落几绺碎发，凌乱却极美。
傅斯年呼吸都乱了，目光深深望她，不禁伸手替她撩起脸边滑落的一缕发丝。她神态盈盈楚楚的，更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他一手捏着她的后颈，偏头靠近她的唇，并未亲吻上去，而似撩拨地悬于方寸间，哑声询问：“你这样要我怎么办？嗯？”
路臻微怔。
忽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南思思从外面进来，正巧碰上这一幕。一时间，三个人都很尴尬。
南思思今晚也喝了不少，但她酒量好，仍维持着清醒，无意撞破上司调情的一幕，进来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南思思急中生智，双目朝上望，两手向前平举，演出一个盲人的精髓：“不好意思，我间接性失明，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转身跑了。
洗手间的门晃动着，吱呀吱呀作响，方才里头的暧昧已消散大半。
路臻今晚喝得多，神志处在混沌不清间，全凭本能意识行事。她目光呆怔，双手撑在台面，望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身姿颀长，肩膀宽阔，身前衣襟被她抓出褶皱，有些狼狈。
傅斯年叹了口气，看她这副浑然不觉的样子，无奈道：“今晚就不该让你喝酒。”
经过两次的教训，傅斯年深刻了解她的酒量，最多半斤，多了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
原本最后还有切蛋糕的环节，从洗手间出来路臻站都站不稳了，他给秋瑜打了电话，让秋瑜照顾大家离席，便径自抱路臻上车。
傅斯年因为不饮酒，大约是最清醒的一个。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还不如醉了，独醒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侧身替她拉上安全带，路臻靠在椅背里熟睡，月色稀薄，照耀她面容格外动人。
他无声看了会儿，随后驾车离开。
回到住处，傅斯年背她上楼，女生身量纤弱，靠在他背上睡得很香。中途有几次难受得哼哼，傅斯年担心她会吐出来。
“水，想喝水……”路臻喃喃。
“快到家了。”傅斯年安慰她。
傅斯年还在门锁上输入密码，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今天周末，樊淑伊和路嘉鸣都过来了，见路臻不在家，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这会儿将近十二点了。
看见路臻喝得醉醺醺趴在傅斯年后背上，两人神情相当震惊，还是路嘉鸣先反应过来，眯起眼，啧了声道：“又是你啊。”
“怎么跟人说话呢，这是恩人。”樊淑伊对傅斯年热情招呼，“快进来坐。”
傅斯年把路臻在沙发放下，女生睡觉不安分，在他后背动来动去。躺进沙发更是彻底没了束缚，两腿一蹬，把鞋子踢掉。
夹着抱枕，睡姿奇特。
路嘉鸣皱眉，“这是喝了多少啊。”
“今天臻臻生日，我和她弟弟就想过来陪她，谁知道过来发现她不在家，打电话给她也没接。”樊淑伊给傅斯年倒了杯水，笑着说，“公司应酬吧？还是你们两个出去约会啊？”
“……”
路嘉鸣侧眸睇她一眼。
樊淑伊伸手把路嘉鸣拽到后面。
傅斯年解释说：“今天公司有事，结束后大家一起聚餐，也是给臻臻庆祝生日。”
“‘臻臻’，你们很熟吗？”路嘉鸣问。
“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樊淑伊横他一眼，继而笑道，“公司聚餐好呀！臻臻这孩子身边没什么朋友，自从遇见你以后开朗多了，社交也多了，希望你以后有空多陪陪她。”
傅斯年笑一下，没说话。
路嘉鸣盯着他，跟防贼似的。
樊淑伊给路臻喂了水和醒酒药，路臻脸色好了不少，沙发宽敞，索性让她先在上面躺会儿，又替她盖上被子。
樊淑伊问：“你饿不饿，厨房做了长寿面，要不给你盛一碗？”
“不用客气。”傅斯年说，“太晚了，我也准备回去了。”
“是啊太晚了，男女授受不亲。”路嘉鸣接着他的话。
“你给我闭嘴！”樊淑伊掐他的腰，忙说，“不客气不客气，本来也是给臻臻生日做的，吃不完也是浪费。”
傅斯年恭敬不如从命了。
傅斯年在餐厅吃面，路嘉鸣坐在他对面，一边吃面一边写周末作业。
过完这个月，距离高考还剩不到半年时间，高三课业紧张，每周要做的试卷堆积成山。
平时还有各种小测，周测，月考。
傅斯年察觉眼皮子底下伸过来一只男生的手。
手骨颀长，还压着一张物理试卷。
指尖在上头点了点，路嘉鸣问：“你会不会做？”
傅斯年抬眸。
路嘉鸣挑眉，“你要是连物理题都不会做，怎么追我姐啊？”
“……”
士可杀不可辱，事关男人的尊严。
傅斯年把筷子放下，淡声询问：“会做物理题就能追你姐？”
“那不能。”路嘉鸣说，“至少还得会语数英和化学生物。”
傅斯年听出其中深意。
这小子是科科不行。
傅斯年当年跳级读完的中学，随后又去海外留学。两年时间以优异成绩从学院毕业，修读管理学的同时还修了个经济学学位。
他说：“自己的作业自己做，做完拿给我检查。”
路嘉鸣一愣。
随后他低下头，咕哝道：“怎么说的话跟我姐一样。”
结果傅斯年还真就盯着他把试卷做完，又花了些时间给他批改，路嘉鸣基础虽然薄弱，但脑子很灵光，基本解释就懂。
路嘉鸣挺惊愕的，傅斯年比他想象中厉害得多，不是那些有权无脑的富家子弟，真就样样都会。
送他出门口时，路嘉鸣喂了声，“我姐跟我不一样。”
傅斯年顿住脚。
路嘉鸣说：“她以前成绩很好，是因为我才辍学的。”
“我知道。”傅斯年说，“所以你不该辜负你姐姐的期望，好好读书。”
……
隔天路臻醒来，头痛欲裂。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昨晚一群人玩猜牙签，她仿佛是寿星公的待遇，逢猜必中，一连喝了几大杯，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说是喝断了片儿，这次却比上次稍有些印象，她好似是让人背回来的，那人后背宽阔坚实，很有安全感。
像是个男人……
路臻努力回忆，被倏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南思思在电话里催她，“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到公司？今天有早会啊！”
昨天碰上股东大会，算是周末加班，路臻酒喝得多头疼，匆忙洗漱换衣赶回公司，眼下快十点了。
周一早会，九点半开始，路臻推门进去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小时。
正在进行惯例的部门汇报，众高层齐聚会议桌前。南思思怀里抱着文件，兢兢业业的，见她匆忙赶来，松了口气。
把文件交到她手里，低声问：“你没事吧？”
路臻摇头，“没事。”睡了一晚上，酒醒得差不多了。
傅斯年听汇报的空闲，对她们说：“把上周设计部的方案给我。”
路臻走上前，把文件夹放桌上，在他身旁轻声：“傅总，北淩岛酒店的客房主题定了，一共有六个方案，您看下。”
傅斯年余光见她白皙的侧脸，尖尖的下巴，眼睫纤长，说话时随气息轻颤。红唇翕合，垂落下来的发丝调皮打着卷，萦绕着淡淡香气。
看来酒已经醒了。
他注意力重新放回会议。
有人提议：“每年新年公司都会组织员工到华林寺祈福，今年那附近有个新开的温泉度假村，要不干脆顺带组织大家一起去旅游？”
“元旦三天，正好祈福加旅游。”
“我没意见。”傅斯年说，“各部门通知员工。”
会议结束出来，路臻跟在他身后，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进到办公室坐下，没等路臻开口，傅斯年先问：“昨晚做了什么还记得？”
路臻一愣。
他姿态从容，靠坐在椅背里，两手交叠放桌上，很有逼宫的架势。
昨晚的事路臻只记得上半场不记得下半场，本来脑袋还迷糊着，叫他这样一问，莫名心虚起来。
“……我做了什么？”她眼睫颤了颤。
傅斯年挑眉，早料到她过后不认账。
他道：“不记得就算了，昨晚你是寿星，以你为主。”
路臻没来由心一颤。
“以你为主”。
好像她干了什么坏事，却被他无意间原谅。
傅斯年指尖在桌面轻敲两下，略加思索，抬眸望向她，“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希望媳妇儿说要我要我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