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男人的手骨颀长，微凉，轻轻点在她唇角时，有种玉一样剔透的质感。温度随皮肤递进感官，勾得她心脏一颤。
他捻掉她唇角的碎屑，淡声道：“吃漏嘴了。”
灯光下，男人的肤色更显白净，如山水墨画清隽的眉眼，斯文却不失清冷。气质温和，谈吐总给人一种淡淡的礼貌。
哪怕是这样亲昵的动作，在他身上却十分自然。
路臻整张脸都红了，怔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有么？”
傅斯年没说话，在一旁抽了张纸，将指尖油渍擦去。
微信那头给了回音。
richard：【她在你旁边吗？】
傅斯年说：“是淩海那边的客户，月底你可能要陪我出差一趟。”
路臻微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对方已拨了视频通话过来。
这位叫richard的客户年约五十岁，是可以做路臻爸爸的那个年纪。但不知道是不是富商大多注重保养，外表看来还挺年轻，精神也很饱满。
凌晨十二点半，对方身着一袭真丝睡袍，慵懒坐在沙发里。指尖端着一杯红酒，怀中还靠着一位美人。
场面很是香艳。
“……”
路臻默了几秒，觉得画面有些少儿不宜。听对方开口道：
“这位就是路工程师的女儿？长得真漂亮，哈哈1
路臻：“……”
路臻觉得情况更不对劲了。
傅斯年道：“我们会在南海隧道的施工方案上加以改进，投入到淩海隧道的建设上。目前施工图已经通过交管局审批，预计下个月动工。”
“不急，不急，这些工作上的事是谈不完的。”richard笑说，“等月底你们过来淩海，我们再详谈。”
“好。”傅斯年说。
随后视频便挂断了。路臻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听了个半知半解。大约明白刚才那位看起来有点色气的中年男人是恒世集团的客户，并且涉及到这次的淩海项目。
而且听傅斯年说的，月底她好像要陪他一起去淩海。
等一下，出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路臻霎时脑补了一万字小作文。
脸都红了。
傅斯年把电脑合上，转头对上她红得像熟透番茄的脸，眸光闪闪烁烁的。不由问：“很热吗？”
“……”路臻回过神来，赶紧挥散脑海里少儿不宜的画面，仓促低下头，指尖蜷起抠了抠裤料。
心虚地道：“有点吧，炸鸡太辣了。”
傅斯年瞧一眼炸鸡的包装盒。
上面写着：原味。
他目光收回来，看她低着脑袋，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是梳了个小马尾上来的，皮筋缠得很松，鬓角发丝垂落。隐约露出的一段柔软耳廓，同样烧得通红。
连带脖子也染上了淡淡的绯色，红唇微抿。
纤长指尖揪着自己的裤料，紧张地绞啊绞的。
傅斯年看了看时间，起身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进屋前，路臻对他说：“今晚麻烦你了，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
“一直住着也行。”傅斯年望着她说。
过道灯光昏黄，给彼此的面容都镀上一层暖色。大抵是今晚太累，又或者是夜太深，路臻一时有些恍惚没听清。
她微怔，“什么？”
傅斯年沉默。
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他没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对她略微颔首，“晚安。”
-
时间一晃而过，月底去淩海的行程是傅斯年早就定好的，只有路臻是其中的变数。
早上九点，路臻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远远便看见傅斯年和秋瑜站在那头。傅斯年今天穿了身浅驼色的长款外衣。时入深秋，早晚气温变得寒凉起来。他个高腿长，浅色的外套搭配衬衫，更显得人斯文挺拔。正在和秋瑜谈论工作上的事，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说不出的清隽。
见她朝这边过来，秋瑜先是微微皱眉，转念又想到那晚傅斯年竟带她回公寓，两人的关系已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路臻今天穿了件薄绒的中长袖连衣裙，烟紫的颜色衬得她人很斯文。搭配薄款肤色丝袜，勾勒一双小腿匀称修长。仿羊皮的短靴，带点细高跟。
脖子上坠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她肤色白，锁骨明晰，在光下很显眼。
路上塞车，路臻匆忙赶来，还喘着细气，“太好了，我还以为会迟到。”
“没事，还有时间。”傅斯年安慰她。
秋瑜嗤了声，“傅先生不常住在御南公馆，否则还能捎上你。”
虽说现在路臻搬到御南公馆里住，但傅斯年的住处却不止一个，他工作忙，平时待在公司的时间都有限，路臻并没有像想象中时常在上下楼碰见他。
最近傅斯年还去了趟外地，今早是直接赶来的机场，没回过家里。
上了飞机，他们订的是头等舱的票，由于赶上假日，航班人流量较多。秋瑜的位置在距离他们三排以后，路臻则和傅斯年同坐。
临走前秋瑜还横她一眼，神情不情不愿的。
入座后，路臻推开挡光板，看外面阳光泻进来，将视野染成一片亮金。今天天气很好，天蓝清爽，云高稀保停机坪放眼望去一片平坦，有几架飞机正在转换跑道，准备起飞。
这还是她头一回坐飞机，觉得很新奇。
傅斯年坐下后便闭目养神，手里捻着佛珠。路臻回头望过去时，不知他是睡着了还是在禅修，眼睫长又薄密，轻轻栖在下眼睑。肤色很白，近乎清冷的雪色，干净剔透。
好想摸一摸。
路臻脑海中浮现这个想法。
很快便打住，实在太罪恶。
傅斯年并没有睡着，飞机在十五分钟后起飞，短暂在跑道上滑行后，机体向上抬升，穿进云层，随后便趋近于平稳飞行。
不知过去多久，肩头忽地落下一道重量。傅斯年睁开眼，看见一只乌溜溜的脑袋枕在他肩上，柔软长发顺着脸颊滑落，扫过他的胸膛和手背。
女生已经睡着了，呼吸轻且平稳，像一片细软的羽毛，铺洒在他的颈脖。
机身随气流颠簸一下，她微微皱眉。
机舱内开了空调，她今天穿得不算保暖，中长的衣袖，还有一截手臂露在外面。胳膊纤盈，细削的腕骨仿佛半掌可握。
丝袜也是极薄的，隐约透出肉色，脚踝削瘦骨感。
傅斯年问空乘要来薄毯，替她盖上。
……
路臻睡了一整个机程。
从南城直飞淩海市足有三个多钟头，刚上飞机时她还饶有兴致地左看右看，升空后没多久便陷入昏睡。大约是飞行时碰上气流，机身略有颠簸，却又不叫人觉得难受。有点像小孩子睡的摇篮床，轻摇慢晃的，让人睡得很香。
航班上的空乘还特别贴心，知道她怕冷，帮她连薄被都盖上了。
在停车场等司机开车过来，路臻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见傅斯年轻微转动肩膀，像在舒展筋骨。
她好奇问：“你刚才在飞机上睡着了吗？”
原本他在闭眼禅修，应该不久后会入睡。但飞机颠簸了一路，她枕了他的脖子一路。傅斯年为了不让她的脑袋掉下来，期间一直用手替她托着额头。
听见她睡得很香，都打鼾了。
傅斯年说：“睡了一会儿。”
路臻点点头，很是认同地道：“三小时机程很长，是要睡一会儿的。”
来接他们的是richard的助理，直接带他们入住酒店。饭席预备在晚上，这会儿还有时间，他们可以先回客房休息。
秋瑜随助理去办理入住手续，路臻陪傅斯年在贵宾厅坐着。虽说是路臻陪同傅斯年，但傅斯年这个人很静，没什么事的时候一般都在闭眼禅修。路臻闲得无聊，拿出手机玩两把游戏。
玩的是最近新上市的，某款正火爆的乙女向恋爱手游。
她正玩得津津有味，身旁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望着她的手机屏幕，忽开口道：“在看什么？”
路臻没反应过来，全副心思都在游戏剧情上，男主1号和2号和3号同时向她发出过夜邀请，情话暧昧，让人难以抉择。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要睡哪一个。”路臻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