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社死
余晟点点头，看到张强的表情他又有点后悔拿出卡来，一路上张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余晟尽力让自己忽视他的视线，好不容易熬到任汀办公室的门口。
余晟站在门前，庭岚公司，短短几年就做到上市，没想到这里的老板就是任汀。
余晟深吸一口气，敲门。
“请进。”
余晟探进去个脑袋，任汀：“先过来坐下。”
余晟坐在沙发上，任汀上前站在他身后，余晟想转身，任汀摁着他的肩膀：“别动。”
说话的时候任汀微微俯身，嘴唇距离余晟的耳朵很近，听到嗡嗡的声音余晟才明白任汀要干什么，他瞪大眼睛这下直接转身说：“教授，我、我自己来！”
任汀：“好。”
他于是转身去了办公桌，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余晟吹风机的声音，余晟比较细，他也不敢吹得太久，很快就吹了半干差不多。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任汀又望过来，他说：“怎么脸这么红？哪里不舒服？”
余晟摇了摇头，余光见任汀的手伸了过来，他下意识偏头躲开：“教授，我、我真的没事情！”
任汀收回手，坐在他对面：“你的衣服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来聊聊？耽误你时间吗？”
余晟闭眼摇了摇头。
任汀笑了笑，沉声问：“为什么想要当外卖员？”
余晟抬起头，任汀：“是缺钱吗？”
余晟紧紧抿着唇：“我想、试试。”
任汀点头，又说：“如果真的缺钱的话，可以和我说。”
余晟：“谢谢教授关心，不过不用了。”
他缓缓摇头，但语气坚决。
任汀：“嗯？”
余晟：“我想试着用我自己的双手挣到钱，反正今后的日子也是我一个人过，总是靠别人，并不能长久。”
任汀：“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我尊重你。不过你愿意一个人打拼和我帮助你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冲突，就像你说的，我如果帮你那也只是一时半刻，并不能长长久久，那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在你成长的路上能够帮你一把。”
余晟还是说：“谢谢教授，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还是不用了。”
任汀盯着他，目光平静，他语气放松了些，低声说：“好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不用紧张。”
任汀说的他并非不明白，只是余晟自己有私心，原以为会听到对方惋惜的语气，却没想到并没有，余晟吹了头，这会儿脑袋还有点发昏，他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又感觉到眼眶有点热。
他低头说：“谢谢教授。”
几次说谢谢，任汀也说：“不用这么客气，你也不用担心，遇到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会有人帮你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余晟还在想，迄今为止他听过很多人评价任汀，有说过任汀在学业上面是个一丝不苟的灭绝师太，又有人说他对待学生态度认真负责，余晟多少领教到一点，他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和任汀这么聊了几句就开始控制不住情绪。
现在想想任汀的语气一直都很温柔，而且话语之间并没有要管教他的严厉感，只是很耐心的询问他的想法和意见，反倒让他想起了他的外公。
余晟下了电梯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任汀电梯门的卡，他想上去还回去，转身后又顿住脚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上去。
从刚才起耽搁的功夫已经少送了几单，好在他没有提前接单，不然一定会被投诉，他去车库里拿车，坐上去一看才发现任汀不仅叫人把他车拉过来，连油都给他加满了。
余晟想起最近贵到离谱的油费，还是老老实实把车开回公寓车库里。
从很早起他就开始考虑，送外卖还是靠小电驴，好在下午有兼职，接了陈磊的班后他就在想这一点。
因为开汽车很熟练开小电驴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余晟骑着小电驴出门还是有点犯怵，但无奈他最近的伙食费有点欠缺，周辰然给他的钱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第二天一早就骑着小电驴出门。
一整个上午来看都比较顺利，余晟渐渐没了顾虑，干了一天，余晟彻底适应，晚上洗完澡才有时间点开微信，安达不知何时把他拉进了一个群里。
【安达：艾特雨声，这位，就是第一节课敢和教授平面对视的那位帅哥。】
【欢迎欢迎！】
【雨声：你们好啊。】
出于尴尬，他也在群里简单打了声招呼就睡着了，并且睡觉之前把手机调了静音。
醒来一看，群里炸锅了。
大部分都是在讨论他的。
自从他在群里露了个头后，好友添加列表里面挤满了人，一排全都是请求添加好友的信息，余晟划着看下去。
【这位周同学，怎么不说话了！】
【不会是害羞了吧！】
【周同学好啊！】
【……】
生平第一回收到这么多的热情，余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受，默默摁灭了屏幕起床穿好衣服，他出了门，照例进行一天的打工生活，不过今天出了点意外。
余晟完全没想到，他的小电驴和别人的剐蹭了下，算不上多严重，只是对方骑车的时候闯红灯没有注意到他，两个人倒在地被路人扶起来，对方对着余晟就破口大骂。
这件事情起先惊动交警，给对方罚了款后，对面明显不服冲着余晟和交警大打出手，又惊动了民警，来来回回，最后余晟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单子没送到，虽然他提前退了单也和顾客说清楚了，还是接到了差评，拿到差评的那一刻余晟有点失落，不过他没表现出来。
可能这件事情开了个头，剩下几天送的外卖他都不是很顺利，一连串的折腾令余晟有些熬不住，有一天出门，余晟关门时听到对门传来动静，他下意识回头看，正对上任汀锁门，任汀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任汀冲他点头：“一起吃早饭？”
余晟：“不用了我吃过了我先走了教授再见，对了教授卡还你。”
他背影很急，凑近塞给他卡后就离开，任汀看了也没说什么。临近中午的时候余晟接到了一单外卖，不过不是午饭的，而是买药的单子，一看地址就是在之前任汀所在的那家公司，余晟送过去后就走，背后又响起张强的声音。
张强：“这么巧，又遇到你了。”
余晟转过头：“张教授。”
张强：“上次就忘了说了，见到我不用叫教授，这是在学校外面。”
余晟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张强：“等等……”
余晟已经跑远了，他走后任汀才过来，见张强目光放远，他说：“怎么了？”
张强：“就是你那个学生，上次来送外卖的那个，记得吧？他刚刚过来了，我看他的样子不太对劲，嘴唇发白，脸色也难看的很，不知道怎么了，刚想叫他进去坐他就跑了。”
说话间，他又看向任汀说：“你说这小孩是不是因为怕你啊，我看上次你把他吓得不轻啊，看到你眼睛瞪的又大又圆。”
任汀没有理会他的话，问：“他去哪里了？”
张强指了一个方向：“那里。”
任汀朝着那边走，身后的张强说：“喂去哪啊。”
任汀：“你先上去。”
余晟一大早就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他鼻子有点塞，觉得应该是感冒了，太阳很大，他晒了没一会儿就有点晕，有点呼吸不畅，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
身后传来声音，有点熟悉，余晟回头一看，发现是任汀，他转身等对方，等人走到跟前他说：“教授，这么巧，您有什么事情吗？”
任汀开口说了什么他听不大清了，只记得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这一刻，紧接着眼前一黑，往跟前倒去。
倒下的瞬间，一双手接住了他。
他这次醒来的时候医生还在，余晟望着天花板，反应了一秒才发现这里的环境和医院有点不一样，任汀说：“醒了？这是我的休息室。”
余晟张了张嘴，一旁的医生说：“381c，发烧了。”
任汀微微皱眉，医生说：“先打一针退烧针看看。”
余晟闻言瞪大眼睛说：“打、打什么？”
医生已经拿了针管，泛着银光的针头落在余晟的眼中，余晟突然从奄奄一息的鱼变成垂死挣扎的鱼，在床上扭来扭去，任汀摁住他说：“别动。”
医生说：“麻烦您将他的裤子脱了。”
裤子脱了？
余晟这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说：“你你你说什么？”
这绝对不可以，他全身挣扎起来，任汀力气很大，单单一个人就能摁住他，余晟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家长带着去打针看医生的小朋友，顿时羞耻的很。
当任汀修长的手指勾着他的裤子下拉，他整个人顿时一弹，脸色红的很，语气也开始慌乱：“教、教授，您、您别动行吗？”
这个时候任汀显然不会听他的，他只是微微抬眼警告似看了余晟一眼随后说：“别乱动。”
医生在旁也说：“一会儿就好。”
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钳制余晟，一个下针，余晟就如同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动弹不得，针扎入皮肤中细密的疼痛传来，余晟闷哼一声，把脸埋入枕头内。
打完后余晟彻底生无可恋，他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除了在任汀拉起他的裤子时自己手动先一步拉好维持他最后的倔强，他就宛如一条死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