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抱大腿
“姐姐，你定要待小彦王好些，不然我们就无处去了。”
回去的途中，江仁一路嘱咐江奈奈。
“你且放心，即使咱被赶出去，姐姐自有办法保你温饱。”
江奈奈安抚江仁。她哪有办法呢，她什么办法也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让身边这两小子，莫再哭了，听得她脑仁疼。
嫣儿哄着怀里的康儿，接了句话：“我瞧着小彦王对江娘子是情真意切，才不是夫人说的那般。”
嫣儿想到江奈奈要是失宠，她怕是又要回去干粗活，心里几分担忧，她现在这细皮嫩肉的手，可沾不得水。
康儿不知道众人在哭些什么，江仁舅舅哭，他就跟着哭。
傍晚，小彦王过来，瞧见江奈奈屋里，众人哭肿了眼，心里十分奇怪。
“大家怎么了？你主子去了？”
小彦王在交椅上坐下，左右看了看，不见江奈奈。
肿眼嫣儿奉上茶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彦王问嫣儿。
嫣儿不说话，捂着嘴，哭哭啼啼跑出去。
“姐夫，你可不能不要我们。”江仁一脸担忧。
“不能，不能。”一旁的康儿跟着小舅舅，奶声奶气地嚷着。
“你们现在可是知道，这院子是我做主了吧。”
小彦王捧起茶盏，抿了一口。
“姐夫~”
江仁带着哭腔扑过来，卧在小彦王腿边，抱上大腿。
康儿见状，踉踉跄跄跑过去，抱住爹爹的另一只大腿。
江奈奈进门，瞧见这幅景象，噗呲笑出声来。
“你们两小子，可真会瞧世面。”
“他们俩都知道开化，就你最不识相。”
小彦王一边说，一边抚着两小子的头，两小子一脸笑嘻嘻应和。
“都给我起来，丢死人了！”江奈奈对两小子说道。
江仁不听，将大腿抱得更紧，康儿直接攀在腿上，像一只抱在树上的猫儿。
“真是好孩子。”小彦王低头瞧着，十分满意。
嫣儿端着饭菜进来，两小子才松开了手。
吃罢饭，众人散去，独留小彦王与江奈奈在屋里。
“今日我去了婉娴院里。”
江奈奈挑了挑灯芯，托腮靠在茶案上。
“她可好。”
小彦王倚着交椅，手里翻了两下册子。
“你既关心，何不自己去看她。”江奈奈道。
“不说罢了。”
小彦王两眼盯着册子，心不在焉地搭了一句。
“婉娴病得不轻，你明日去看看她。”江奈奈道。
小彦王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你可一定要去。”江奈奈道。
“再说罢。”小彦王摆了摆手。
“婉容的事，怎没听你说过。”
江奈奈捧过案上一盏茶，装作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嘴。
“婉娴说的？”
小彦王终于抬起头，眼里射出一道光，扎得江奈奈肝颤。
“我与婉容，果真那么相像？”
江奈奈没被唬住。她回避公子哥的眼神，低声问了一句。
“一点不像！”
小彦王将册子摔在茶案上，吓得江奈奈手里的茶盏抖了一抖。
“我都没生气，你生气什么！”江奈奈蹙眉。
“你生什么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能当我小彦王的妾，是你的福分！”
小彦王怒气更盛，目光像是要掐死人。
“我吃醋。”江奈奈声音放软了许多。
此话一出，女娘心里便犯了恶心，为了江仁那小子，她这个当姐的，是脸都不要了。
“真的么？”
小彦王瞬间化了下去，双眸摇曳，神情动容。
江奈奈颔首，两腮染得通红。
“可真如婉娴说的，你的心里只有婉容，没有我。”
江奈奈卧在小彦王怀里，娇滴滴问道。
公子哥半晌，不出声。
江奈奈听着这声沉默，内心隐隐作痛。她将小彦王抱得更紧，脸埋进他怀里。
“婉容的死，是我害的。”
小彦王声音低沉，娓娓道来。
“我中意婉容，可她并不中意我。她在意的是谢鸣。”
“那日私塾放课，我骗婉容，谢鸣在云山寺等他。永宁侯府与尚书府向来不合，婉容怕侍女回去告状，便推脱了侍女，一人往云山寺去。”
“我想，她定是在云山寺等了很久，她中意谢鸣，不见他来，便舍不得离开。”
“我知婉容去了云山寺后，心里十分爽快，既然她不领我的情，便让她也吃点等待的苦头。”
“后来，天下起了大雨，我还是心软了。我怕婉容淋着雨，便让随从带了两把伞，一起往云山寺去。”
“我寻了许久，不见婉容。终于，在后山的一间破房子里瞧见了她。”
“她被扒去了衣服，身上着了好几处伤。她被欺负了。”
“我赶忙探她的气息，她已经没了生机。”
“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十年来，我心里十分懊悔，若我没说那个谎，婉容或许，现在还好好的。或许，她现今，已成了谢鸣的妻。”
小彦王说完，出了一身冷汗，额间蹙眉，神色落寞。
江奈奈似待康儿一般，抚着公子哥的背，小心地哄着，心里却咬牙切齿。
你这小彦王，当初也是你设谎骗我，让我被晋王府的人打了个半死。你都害了一条人命了，怎就不知对我怜香惜玉些。你真的悔么，我看不见得，你若真的悔，就不应骗我。而不是待我要死了，再将我救了去。好险我命大，熬了过来，你以为养着我，就能赎害婉容的罪么，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你说，是我害了婉容么？”小彦王情绪平定了几分，问江奈奈。
“伤害婉容的，是那个欺负她的畜生。”江奈奈安抚道。
“你可知那人是谁？”江奈奈问。
“你可记得永繁楼那日。”小彦王回忆。
江奈奈点了点头。
“那日小晋王在酒席上谈笑，话间提及云山寺，他谈到一事，与此事颇像，他虽无谈及女子的名字，但我几乎可以确定，欺负婉容的，便是他。”
江奈奈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晋王可当真是无恶不作。
女娘转念一想，这下，小彦王与自己，有了共同的敌人，小晋王。那之后差遣小彦王对付小晋王，岂不是容易多了。
“定是那小晋王干的！”江奈奈呵斥。
“小晋王害了婉容，你定不可放过他。”江奈奈道。
“你可是真的心疼我？”
小彦王拉下脸来，神色冷静了几分，似是看透了女娘肚里一番盘算。
“我自是心疼你的。”
江奈奈想着婉容的遭遇，心里十分疼惜，眼眶里有些潮湿，便借着落下泪来，安抚了小彦王一番。
“当初在晋王府，我注意你，确是你与婉容几分相像。但后来，我对你心生挂念，自是与婉容无关的。”
小彦王俊俏的脸上，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瞧着江奈奈，瞧得女娘心里，生出几丝柔软。
江奈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心里发热，脸颊也热，脚底也热烘烘的。
“现下是什么天气，怎这般燥热。”
江奈奈伸出一只小手，扇了扇风，试图掩盖身上的热气。
“你心里可是有我？”
小彦王死死地盯着女娘，瞧得她一身不自在。
“那……那是当然。”江奈奈呼了口气。
“你今个儿，怎么不狡辩了？”
小彦王脸上生出一抹笑，伸出手来，掐住女娘的手腕。
江奈奈不说话，只顾着笑，一边忙着抽出手来，一边不忘往脖颈扇了扇风。
“不容你说，我也看出来了。”
小彦王将女娘抱起，扔在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