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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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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帐篷外大片士兵急匆匆奔赴教练场的脚步声,她来不及等笺纸上的墨迹干透,便掩着藏进宽大的袖中,掀开门帘出了营帐。

    她快步走到主帐门口,对着守卫的士兵欲言又止:“大,大哥,我有一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守卫的士兵本就有些恍惚,看着教练场方向,随意敷衍开了口:“什么事?”

    “小女子方才听闻有大人传了主帅军令过来要兵,但小女子先前在主帅桌上分明见了张主帅写下的军令,那上面分明是让将士守好军营”

    守卫的士兵面上震惊不已,急急问道:“姑娘说得可当真?”

    “小女子不敢欺瞒,如今交战时期,若是细作乱传军令耽误了大事可不得了!我们何不赶紧进去找找,是否主帅有亲笔留信?”

    士兵连连称是,与柳一一一同进了主帐,也不再避讳,径直绕过屏风,在长案上寻找起来。

    趁着他们寻找的空当,柳一一抽出衣袖中藏着的笺纸,随手扔向长案底下。

    “没有呀,姑娘,是不是你看岔了?”有士兵开口问道。

    柳一一也做出着急的模样:“不会呀,我看得真切,那纸上的字并不多。会不会被风吹落了?”

    士兵顺势找到长案底下,捡起来看了看:“找到了,找到了,是主帅的字迹,让我们守在营中。”

    士兵面容严肃起来,将柳一一请出了主帐,这才由两名士兵带着找到的那张“主帅军令”跑向教练场。

    教练场上,崔副将正在高台上点兵,正是当初将柳一一抓来军营的副将崔远。

    忽然听得高台底下士兵通传。

    “报副将,我等在主帅帐中发现了主帅留的军令。”

    崔远将有些疑惑,主帅不是已经命令传令兵过来了吗?

    “呈上来。”

    崔远接过笺纸,确是主帅笔迹,笺纸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留守军营的将士不可妄动,小心看护粮草为上。”

    传令兵又在催促起来:“崔副将,将士可以出发了吗?主帅那边正占先机,就等营中将士增援便可大获全胜。”

    崔远皱了皱眉,如今有了两个完全相反的主帅军令,令他一时有些为难。

    他问传令兵:“主帅可有给你什么信物?”

    传令兵有些哑然的看向他:“并未。崔副将,你是认得我的。”

    崔远点点头,心下确不敢轻信,战场上拼杀多年,临阵倒戈的事他见得多了,他可不能冒险。

    他侧过身,低头对自己身侧的亲兵下令,那亲兵领了令便骑上战马迅速而去。

    “如今既有两个主帅军令,本副将为求万全,不得不再次派人向主帅求证。等主帅这次军令过来,我们再依令行事。”

    传令兵有些着急:“崔副将,战场上时机瞬息万变,这一去一回少说需要一个时辰,到时主帅的计划可能”

    “不必多言,本副将自有定夺。”

    柳一一见去送“主帅军令”的两名士兵回来,急忙与其它守卫的士兵一起凑了上去。

    “崔副将拍了亲兵去向主帅求证,一个时辰便可回来了。”

    柳一一心中一惊,那崔副将属实小心,自己的计划终究没有完全成功。不过能拖延一个时辰,泽一那处说不定就有转机。

    只是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了,若是再不逃出去,等主帅回来一查,轻易便能查到自己,到时候自己必死无疑。

    她如其它士兵一般呼了口气,似乎放下心来,又向他们说回自己帐篷作画,急急回了帐篷,快速抽出一张笺纸,用炭笔在上边龙飞凤舞了几个字。

    又署下了自己姓名,这才将笺纸折了塞进袖内,趁着主帅帐前的士兵在分神议论的空当,偷偷贴着帐篷溜了出去。

    她飞快的跑到崖边,果然如平日一般,崖边并无士兵把守。

    她将袖内的笺纸拿了出来,挨着围栏放在地上,又捡来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押在了笺纸之上。

    一切就绪,她不再迟疑,翻过围栏,按着从前规划好的路线,一路踏着岩石向下攀爬。

    太阳已升至半空,岩石表面早已干了,她攀爬的速度比上次快了不少。

    与此同时,主帅正立在战车上督战,他戴着的帷帽料子在风中翻飞,偶尔可以透过风吹起的空隙瞧见他志得意满的笑。

    南宫府和镰仓府的精锐已被他的兵马逼到了江边。

    时下江水湍急,他们退无可退,只能顽强抵抗,却明显渐渐不支起来。

    等须臾后他的援军赶到,必可将敌军全歼于此。

    他的双手握在战车横栏上,指节白皙修长,右手食指在横栏上一下一下轻扣。

    冬姑娘立在他的身后,知道他此刻心情必是极好的。

    “崖底的人撤了吗?”主帅突然开口,说的确与眼前战事毫无相关。

    “回主上,已悉数撤了。”冬姑娘恭敬回答,又忍不住问出口:“主上当真要放柳姑娘离开?”

    主帅嘴角的笑始终温柔:“她若想走,便随她去。”

    冬姑娘不置可否,亦不再多言,主帅轻易不放人,近日却一反常态接连仁慈起来。别人她无所谓,对于柳一一却很是为她开心。

    “报~”有通传兵在战车下通传。

    “何事?”主帅眼睛仍盯着前方战事。

    “崔副将遣了人过来,说有急报。”

    “让他过来。”主帅敛了笑容。

    “见过主上。”崔远身边的亲兵单膝跪地行礼。

    “崔远派你一人来作甚?本帅要的援军呢?”主帅语气严厉。

    那亲兵面露惊恐,主帅竟真要援军增援。

    他双膝一软,径直跪了下去:“禀主帅,崔副将收到您派的传令兵带去的军令,正在教练场亲点兵预备增援。可,可有士兵在您营帐中发现了另一则军令,军令严令军营中士兵留守,护住粮草。崔副将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擅断,特派小人过来相问。”

    主帅的脸隐在帷帽中不得见,只见到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他正准备追问,却听得前方战局中有人在高喊:“守住左翼,他们想逃。”

    话音刚落,已经见得左翼被破,一队人马从包围圈中冲杀而出,且溃口越来越大,包围圈终究支撑不住,被从内部各处击破。

    敌军冲出包围后并不恋战,只向着两侧分别逃走,人马奔走而过卷起层层沙土,狼狈却并未伤筋动骨。

    眼见自己的兵马正预备兵分两路去追,届时将再无优势。

    主帅沉声吩咐:“吹停战号,穷寇莫追。”

    “将士列队回营。本帅倒要看看,从哪冒出来的另一则本帅军令?”他的口气中满是杀意,令周围诸人都不寒而栗。

    军营教练场的高台上,主帅隔着帷帽,面无表情的盯着台下被军杖责打的几名士兵,他们从前负责守卫他的营帐,如今他们都在哭嚎求饶。

    “主帅饶命,不干我们的事啊,是那柳姑娘发现这封军令的。”

    “主帅,军令上是您的字迹,我们也是担心耽误军机啊!”

    “柳姑娘说得您许可,可去军营中各处,我们也不敢拦啊。”

    “主帅英明,柳姑娘进主帐说是要作画,我们拦不住。”

    主帅脸色铁青,双手撑在高台木栏上,指甲不长,却几乎掐进木头纤维里。

    他的手中捏着一张普通的笺纸,笺纸已皱缩起来,正是之前欺瞒过众将士的那封主帅军令。

    他清楚知道自己从未写过这样一封军令,但笺纸上却是他的笔迹。

    他嘴角含着自嘲的笑。自己英明一世,到头来却被个柔弱的女子戏弄了去。

    没成想,她不仅会作画,字也写得极好,临摹更是一绝。

    哦,不,说临摹还小瞧了她。

    士兵说她只独自进过主帐一次,出账时不曾带走任何物件。

    她该是能过目不忘,仅凭着自己案上那些字迹,便写了这样一封几可乱真的所谓军令,便连他第一眼看到都差点信以为真。

    他突然想到自己安排在南宫府里的暗卫送来的军机,转身下了高台,急急向着主帐而去。

    进了主帐快步越过屏风,军机原封不动的摆在案上,他却不再那样容易受表象迷惑。

    绑缚在军机政务上的幽蚕丝早已断裂。

    这幽蚕丝是特殊培育的品种,通体透明,连吐出的丝也是透明轻薄如蝉翼,一直用来绑缚在密令上传递消息。

    不相干之人往往不易察觉到绑缚着的桑蚕丝,一旦断裂则说明密令中的内容已被泄露,正如如今案上放着的军机。

    主帅脸上的笑五分自嘲、五分残酷,感叹从前还真小瞧了她。

    他转身出了主帐,折到旁边她住过的小帐里。

    小帐里干净整洁,并没有过多物件,只一条长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长几上是一摞皱起的笺纸,用镇纸压着。

    他走上前去,一把将笺纸扯了出来,带着镇纸滚落在地。

    他一张张翻过那些皱起的笺纸,正是从前他揉皱扔下地的那些。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未曾真心想为他作画,她只是拖延时间想着逃出去。亏他多次对她心慈手软,为她出逃留下缺口,甚至为她破例饶了一众人等。

    正当他准备将手中的笺纸悉数撕毁时,手下最后一张笺纸却是平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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