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年应该很快吧

    深夜冷风，残雪飘零。

    阁子里却美丽如星，柔儿点了许多蜡烛。

    每一豆火苗，像极了姑娘的眼睛，闪烁着俏皮的光芒。

    豆子已经泡在水里了，两位姑娘坐在磨盘旁边，望着烛火，说着过往

    “别那么傻了，梨芳盯死了我们，就算今天磨完了两袋米和面，还有无数袋米和面等着我们。”轻语本来要磨米磨面的，却被柔儿拦住了，理由让人觉得非常有道理。

    没错的，御膳房里最不缺的就是米和面。

    轻语依了柔儿的话，放肆的在烛影下偷得一时清静，也歉意的看着柔儿，“其实，梨芳盯的只是我而已。”

    这些苦，本应该是轻语独自承受的，柔儿却自愿扛了一半。

    “轻语……”

    柔儿安慰的笑一笑说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平凡的言语里带着几分真挚。

    长夜漫漫，烛星点点。

    柔儿思恋着对往昔的回忆，言词里有些许骄傲，“我以前，就是喜欢这样，在房间里摆满蜡烛，看着星星做美梦。”

    那时候的柔儿，还是娇贵的千金小姐。

    美丽的姑娘，一定很爱笑，不知倾倒多少痴情郎。

    “都梦过什么呢？”轻语闪烁着眼睛，问道。

    “可多呢。”柔儿骄傲的扬起头，细细数着少女的美梦，“在庐山瀑布弹琵琶，在华山之巅唱歌谣，在葱葱竹林吹笛子，在百花丛中跳舞蹈……”

    柔儿笑的眼睛都弯成了勾月。

    慢慢入梦的时候，星眸却莫名泛起泪光。

    轻语咽下心底溢起的酸楚，轻轻挽着柔儿酥软的手，也立了一个真挚的誓言，“柔儿，等到我们离开皇宫了，我陪你去这些地方。”

    十年，十年而已

    ‘梦’真的会实现吗？

    柔儿轻轻抹去泪花，勉强的笑一笑，“十年以后，我们才二十五岁，依然年轻吗？”

    轻语点点头，眼神那么笃定。

    心中有‘梦’的人，永远也不会苍老。

    “你呢，轻语？”柔儿扬起眉头，问的很认真，“你做过什么梦？”

    “我？”轻语突然低下眉眼，香腮之侧偷偷飞起两朵红云。

    世上最美的风景，莫过于姑娘羞红的脸，谁见了会不动容？

    “轻语你……”柔儿坏坏的笑在沐秋耳畔，说着很容易猜到的答案，“你有喜欢的少年郎啦？”

    “没有的，不是……”轻语的脸色很烫，声音却堪堪渐弱，“只见过一次，在很小很小的时候……”

    “羞羞的。”柔儿逗着轻语，故作嫉妒的撇撇嘴，“其实，你最想陪着他去那些地方吧？”

    “哎呀……”轻语双手捂着红霞般的小脸，轻轻跺着脚说道：“不和你说了。”

    “别不说呀！”柔儿拿掉轻语的手，像炒豆子一样的追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岁？是读书人吗？他说过喜欢你吗？”

    一个问，一个有些害羞。

    恐怕追到天荒地老，也不会问出答案。

    姐妹之间正在玩闹的时，门阁突然被人踹开。

    冷风瞬间灌进阁子里，熄灭了十之七八的蜡烛，破碎了烛星下的梦想。

    梨芳凛凛而立，在残灯烛影的映衬下，活像一只鬼。

    “轻语！”梨芳狠狠一声喝斥，唇角勾着冷笑，“我抬举你，将你的豆腐渣入了册子，你不好好制豆腐，却在这里偷懒耍滑，是谁借给你的胆子？”

    梨芳踹门的一瞬间，她们已匆匆站好。

    面对责难，轻语踏前一步，将柔儿挡在身后，“梨芳姐姐，豆子还没泡透，现在磨不了豆浆。”

    “你们点了一屋子蜡烛，是想纵火烧皇城吗？”梨芳盯着沐秋，目色里流转着阴冷的寒气。

    纵火烧皇城……梨芳一开口，竟然就是诛灭九族的罪名。

    好狠的人，好毒的心。

    轻语感觉身后的柔儿欲要隐隐而动，急忙又横了半步，独自面对梨芳，“梨芳姐姐，夜晚不许生灶火，点些蜡烛是为了取一点暖意，别冻坏了豆子。”

    “轻语啊，你真是生了两片巧嘴唇……”梨芳轻蔑的哼笑，“难怪甘露阁里有男人疼你。”

    此前，那一声沉沉的叹息，是对不公平的斥责。

    而今在梨芳说来，却如同轻语招惹男人的证据。

    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冬夜冷风中，柔儿莫名翻涌着热血，再也不要躲在轻语身后沉默，勇敢的站出来说道：“我们会尽好本分，天亮之前做好豆腐……不必梨芳姐姐辛苦陪着我们，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