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虎毒不食子
贤妃站了起来，目眦欲裂地瞪视着蒋筱筱：“你知道吗，那个欺辱林氏的流氓也是我安排的！她不是最喜欢勾引男人了吗，我就让她好好尝尝那种滋味！只可惜，第二个流氓我还没送过去呢，她就疯了，没劲。”
“不过好在，后来老天开眼，上山拜佛时她竟也来了。其实我本是不认识她样子的，是她自己跑过来对着我哭，边哭还边喊我母亲的名字，令人作呕。所以我把她带到崖边，在她背上轻轻推了一把，她就掉了下去。”
蒋筱筱和虞歌对林氏的死早有猜测，但没想到林氏被欺辱，居然是当时还是个孩子的贤妃安排的。小小年纪，手段之阴狠令人惊恐。
“至于春闲，我本不想对她动手，是她自己找上门。她拿了一枚官银，说我要是不帮她，就要揭发我们。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
“她一开始的确只是想要当大宫女，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后来她竟提出要做这宫里的主子！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林氏爬老爷床，她想爬皇上床，太可笑了。”
“所以我就让魏祥把她杀了，可惜没找到官银，也不知道是被她藏哪了。”
蒋筱筱回想起小乞丐荷包里的那枚官银，看来就是春闲掌握的证据。
如此一来，证据链就完整了。
皇上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后，勃然大怒之下，查封翁家满门。
翁家老爷翁茂典，被关入大牢择日问斩；翁家男丁流放边疆苦寒之地充军；翁家女眷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翁家子孙后代，一律不得科举为官。
皇上顾及皇家颜面，并未将贤妃贬出宫。而是命史官抹除了她的全部痕迹，只草草写下一个染病去世的结局。
随后将她废除封号打入冷宫，自此生死由命。
事情看似尘埃落定，但蒋筱筱对其中一些细节仍有疑问。
在她多方探听下，总算摸清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蒋筱筱和虞歌推开冷宫大门走进去，冷宫里阴森森的，没有半点生气。
走进冷宫深处，在角落一间空旷的破旧房间里，她们终于见到了那位曾经的贤妃。
“贤妃，许久不见了。”
贤妃抬头看向她们，神色复杂。她慢吞吞的站起身，一步一挪，走到二人面前。
“不要叫我贤妃，封号都没有了，再叫只觉得讽刺。”她自嘲般笑了两声，“妹妹就叫我的本名，翁沛芹吧。”
“你们怎么来看我了？许久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这张脸成了什么样子。”翁沛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神情有些恍惚。
蒋筱筱和虞歌互相对视了一眼。只短短几天，这张脸已经憔悴不堪，脸颊凹陷、颧骨高耸、双眼无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曾经那位也称得上风姿绰约的贤妃，如今竟变成了如此模样。
“我们能进去坐坐吗？”蒋筱筱开口问道。
翁沛芹点了点头，两人便走进房间，在椅子上坐下。
房间不大，里面只有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和桌椅板凳，不说比曾经，就连普通宫女的住处都不如。
翁沛芹知道二人在打量屋子，笑笑：“小是小了点，但住的还算习惯。”
蒋筱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翁沛芹，我们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翁沛芹眼皮耷拉着，似乎并不关心：“都已经走到现在这步了，还有什么没讲过的事情？说与不说又有何差别？”
蒋筱筱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是有关你母亲的事情。”
翁沛芹猛地抬起头，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蒋筱筱长叹一口气：“想知道，就跟我走一趟吧。”
……
天牢。
“一会儿你安静待在外面，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声。”蒋筱筱嘱咐翁沛芹道。
翁沛芹满心狐疑地看着她：“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会你就知道了。”
昏暗的牢房中，只留有一盏烛光摇曳，将牢房内的一切映衬得模糊而幽暗。
蒋筱筱和虞歌推门进去，翁沛芹侧身藏在门后。
牢内，除了潮湿的霉味外，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一个身穿囚衣的男人，披头散发坐在墙角，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翁老爷，在牢房里过得可还好？”蒋筱筱故意说道。
翁茂典猛地抬起头，眼睛猩红如同恶鬼，他伸出双手，想抓住蒋筱筱，却被两根铁链拴住了手腕。
“就是你们两个坏我好事，害我翁家，家破人亡！”翁茂典嘶吼道，眼底尽是滔天恨意。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虞歌冷冷瞥他一眼，“如今一切，都是因为你身为翁家家长，贪得无厌。才酿成今日惨剧，怪得了谁？”
“你……”翁茂典气得浑身颤抖。
“我们来这，不是为了和你打嘴仗的。”蒋筱筱道，“翁沛芹害死的春闲，就是当年你与林氏的那个孩子，你可知道？”
“知道又如何？她姓林不姓翁，为了翁家，死了就死了！”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翁老爷竟然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连亲生骨肉也可舍弃。”蒋筱筱嘲弄道，“既然如此，看来坊间传闻翁老爷对林氏一往情深，也算不得真。若真如此，怎么会舍得把她的孩子杀了？”
翁茂典对此不屑一顾：“那些传闻本就是假的，都是我派人散播出去的。”
“你自己散播出去的？”蒋筱筱刻意提高声量，好让门口藏着的翁沛芹听到。
“那时翁大奶奶不是在娘家养胎吗，你将这些消息散出去，不怕被她知道啊？”蒋筱筱继续问道。
“就是要让她知道！让她明白，我翁茂典想要的女人就一定能到手。”翁茂典冷哼。
“可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她知道后跟你和离该怎么办？”蒋筱筱反问。
“她不敢。”翁茂典自信的说，“她若是敢跟我和离，我立即拿着林氏的身契，卖到勾栏里。”
“这能威胁到翁大奶奶吗？”蒋筱筱又问，“林氏背叛了她，她只会巴不得林氏赶紧滚蛋吧？”
“二位娘娘，这就是你们不懂了。”翁茂典说到这里，邪笑一声，“她们可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为了林氏，她甚至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