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真实啊
厉王府的马车停在畅春名苑的门口，在这里做工的店小二都长了火眼金睛，京城中各位贵人家里车架的模样，早就记得八九不离十。
因此秦朔还没有下马车，他甚至连面都没露的时候，店小二就热情的上前，态度恭恭敬敬。
“小的拜见厉王殿下。”
等到墨云芷也下车，他又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讨好的告罪。
“小的蠢笨，拜见王妃娘娘，请王妃娘娘恕罪。”
除了必要的应酬，秦朔从未和墨云芷一同出现过，也难怪店小二会遗漏王妃也在的可能性。
“不知者无罪。”
墨云芷没必要因此为难店小二，后者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殷勤的领王爷和王妃去最好的包房里。
一般常来的人会有固定的包房，秦朔显然不是这一类，所以都是哪里有地方去哪里。
不过能够接待王爷和王妃的地方，自然是差不了的。
精美的装潢，甚至还富有情调的安排了弹琴的姑娘，一般如果不是谈论私密事情，贵人们都享受这种雅兴。
对此墨云芷觉得无所谓，人家姑娘挣得就是这份钱，没有需要被轻视的地方。
不过秦朔似乎不喜欢，他微微皱眉，薛平义就把人打发走了，只留了一架普普通通的古琴放在屏风后面。
店小二看出王爷不想要这种雅兴，所以连换人或者换乐器的建议都没提，只是拿出了菜单子，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
“王爷，王妃，我们最近添了些新菜，您看看要不要试试？”
秦朔并不重口腹，而且他主要是想哄墨云芷高兴，所以连菜单子都懒得看。
“想吃什么？”
他主动问墨云芷，后者看出他的心思，就没有刻意推脱。
她参考彼此的口味点了几道菜，既能尝个新鲜，又不至于太过铺张浪费。
墨云芷点菜很快，店小二也不废话，记住贵人的需要后就痛快退下去。
等菜的时间，包房里只有墨云芷和秦朔，还有就是莲心和薛平义，后者身为侍从，没有主子的发话，自然是要在身边伺候的。
“平义，带莲心出去。”
秦朔用眼睛征求墨云芷的意见，见她没有不同意才吩咐。
所谓出去，就是让薛平义和莲心下楼吃饭，花销则是算在王爷头上，毕竟以侍卫和丫鬟的月钱，吃一次畅春名苑还是有些奢侈的。
这样的事情很正常，薛平义应了一声后，和莲心一起离开包房，将空间完全留给两位主子。
于是屋里就剩下墨云芷和秦朔两人。
因为天气已经热了，所以窗子都开着，包房的位置是三层，从窗户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街市的灯火。
“喜欢？”秦朔扫了一眼外面，“吃完去走走？”
他对这些热闹不感兴趣，但如果墨云芷喜欢，哪里都能去。
“已经很晚了。”
入宫参加了家宴，又出宫到畅春名苑吃饭，再等吃完，时间就真的不早了。
“明日不必上朝。”
秦朔并不需要每日都参加朝会，皇帝又纵着他，所以他本身就不需要天天都起得那么早。
更何况他还是伤重得连家宴都要提前退场的人——退场到酒楼吃饭。
“街市嘈杂，恐怕与王爷身份不符。”
“吃完就去。”
秦朔这次不问了，若是墨云芷半点都不想去，早在最开始就直接回绝了，而不是找一堆借口说不可以。
墨云芷：……
秦朔都决定了，她也没必要再拒绝，干脆踏踏实实等着就行了。
可是做菜需要时间，尤其是给王爷和王妃的菜，所以还是需要等待一会的。
实在无聊，墨云芷把目光放在屏风后面的古琴上，而她的视线变化，秦朔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
“只只会弹琴？”
对于王妃琴棋书画的能力，秦朔还真的没上心，这些被默认为是大家闺秀都会的技巧，就像贵女们没几个会武功的。
但墨云芷会，而且武艺高超，所以他的思路逆转，不敢确定她会不会弹琴。
“会些皮毛，并不擅长。”
墨云芷对比的是自己的武功和娘亲的水平，和这两者相比，她的琴棋书画都不够看。
可若是和一些随便学学的人比，还是绰绰有余。
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
“要试试吗？”秦朔问，“不过这琴不好，你若喜欢，我让人寻好的送去听雨轩。”
“说不上喜欢，学过而已。”
墨云芷真的喜爱的就是武艺，这些都是娘亲逼着学的，而她学了，就不好荒废。
不过她确实很久没有摸过琴了，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她娘怕她生疏，时不时就要拉着她练习，为此还因为时间问题和夫君争吵。
虽然每次都是墨庄主认输吧。
可能是因为回忆起这一点，墨云芷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坐到架好的琴前，试着弹了弹。
墨云芷没有弹什么悲伤的曲子，她不够爱琴，所以学不会用琴来表达感情，最多是毫无差错的复刻曲谱。
她弹的是娘亲生前最喜欢的曲调，不是如同高山流水那般知名的曲子，这种音调除了家里，墨云芷再没听过。
那是一种很温柔却不柔弱的感觉，如同南琴月本人，本身的功夫并不高，看上去是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实则比任何男子都坚强。
她到死都守住了庄主夫人的尊严和责任。
一曲终了，哪怕墨云芷真的不擅长琴技，还是能让人意犹未尽。
当然，在秦朔眼里，她就是最好的。
“只只果然让我刮目相看。”
近乎于无脑夸的行为，墨云芷深感无奈。
“王爷谬赞了，恐怕京城中的夫人小姐，一大半都要比我强。”
“我没听过她们的。”
秦朔说得理直气壮，墨云芷一时都找不到回应的话。
弹琴跳舞这类技能，交好的关系或者夫妻之间能够增加感情或者情趣，若是随随便便就展现给外人看，那就有损身份了。
不管再怎样体谅，贵女们都不可能把自己和卖艺的歌妓放在同样的地位上。
秦朔这样以冷面凶名著称的人，怎么可能有关系亲密到给展示才艺的女子。
然而墨云芷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刚刚不就弹琴给秦朔听了吗？
他们是夫妻不假，可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真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