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每次想要拒绝他的时候，都需要极大的力量
这样的认知让墨云芷拒绝再弹一曲，好在一曲的时间足够了，他们点的菜开始上桌。
墨云芷暗自松了一口气，净手过后，继续她的晚饭。
畅春名苑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据说掌勺的大厨是宫里老御厨的徒弟，如今品尝一番，觉得应该是半真不假的。
墨云芷在宫里还是吃了一些的，所以第二轮吃了不多便放下筷子。
其实这顿饭不是非吃不可，秦朔也就是想哄墨云芷换换心情，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没有直接回王府。
见墨云芷放下筷子，秦朔也就停了下来，努力保持一致。
“吃好了？”秦朔象征性问了问，“出去走走？”
虽然是疑问句，表达的意思却是肯定，秦朔记挂着墨云芷刚刚往外看的那一眼，便准备带她去看看热闹。
墨云芷这次没有反对，他们也没带着莲心和薛平义，只出了畅春名苑后，徒步往街市上走。
这个时间不是街市最繁华的时间，但点着灯的摊位依旧不少，正好处于还算热闹却又能让人悠闲的散步的时候。
墨云芷上一次看见京城的街市还是偷跑出来去买十七的时候，不过那次只是匆匆一眼，这次才是真的身处其中。
其实京城的街市与别的城池没多大区别，非要说就是更加繁华一些，秩序也好很多，毕竟有镇卫司的人巡逻，少有人敢闹事。
“真热闹。”
墨云芷看着灯火，布衣百姓之中，偶尔有身着统一制服的人走过。
“王爷，那就是镇卫司？”
秦朔看过去，点点头。
“那是外司的巡逻队。”
所谓镇卫司，是专门负责京城内安全的，整个镇卫司分两部分，外司负责宫外，内司负责宫内，是一支强有力的军队。
“王爷记得镇卫司的由来吗？”
墨云芷突然提出的问题让秦朔一愣，几乎整个秦国的人都知道镇卫司，但若是非要论说它的起源，即便是他也说不大清楚。
“镇卫司本就有开国功勋。”秦朔回答一句，“怎么想起问这个？”
开国功勋就意味着元帝战胜前朝称帝的时候，镇卫司就存在了，再往前寻找，就是私密了——毕竟那是皇室还没有成为皇室之前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墨云芷好似真的只是好奇，问过就不再关心，然后就左右看着路边摊贩的商品。
不管是身为王妃还是原先的墨家大小姐，墨云芷从来都不曾缺过银钱，吃穿用度也都是极好的，按理来说她应该是看不上路边摊贩售卖的廉价商品。
但她被家里娇宠长大，玩心重，即便根本不是平日里使用的档次和质量，也好奇得很。
只不过如今她已经不敢再有当年的玩乐心思，最多只是浅笑着看两眼，不曾说过喜欢。
连身份都是偷来的，哪里还有欢愉的资格。
“喜欢？”
在墨云芷两次扫过一枚簪子的时候，秦朔忽然开口问。
他拿起那枚簪子，即便不了解女人的首饰，秦朔也能感觉做工的粗糙和用料的廉价。
这种首饰平民百姓使用还行，但对于王妃而言，完全不够格。
可秦朔只有两个字的问题，问墨云芷是否喜欢。
“王爷不觉得，这不合适吗？”
不合规格，不合规矩。
“喜欢可以在府里戴，或者让人照着样子打造。”
只要墨云芷喜欢，就没有贵贱之说，只要她能开心，她可以在王府里肆意妄为。
但走出王府谁都没有资格那般任性，所以用名贵的材料精细的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簪子，就合了规格，也符合规矩。
这是一个出乎墨云芷意料的答案，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秦朔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若是不动心，弃之如敝履的时候，她现在恐怕早就离开京城“逍遥自在”了。
可偏偏他动心后太好了，好到每次想要拒绝他的时候，都需要极大的力量。
墨云芷今晚被墨清桓的事情闹得，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
“秦朔，我觉得它很新奇。”
“好。”
秦朔直接掏钱把簪子买下，同时准备回去就让人去做簪子和琴。
墨云芷中意的，每一样他都记着。
而这个簪子似乎真的取悦了墨云芷，路过贩卖冰糖葫芦的时候，她甚至主动买了两串。
“算是簪子的回报吧。”
墨云芷给了秦朔一串，后者从未吃过这种东西，但王妃给的，必须是人间美味。
秦朔尝试着咬了一口，糖化开后的酸味让一向冷着的一张脸有些精彩，偏偏他又想在墨云芷面前稳住形象，所以咬牙忍着。
“好吃吗？”
墨云芷嘴唇轻抿，忍着唇角的笑意问。
“不错。”
不错个鬼，秦朔如此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不想吃下一口，偏偏这是墨云芷送的，而且商贩做得料很足，一大串上足足有六颗。
他忍着又咬了一口，结果发现墨云芷只是拿着另一串，却并没有吃的打算。
“我不爱吃冰糖葫芦。”墨云芷主动解释，“这是买回去哄莲心那个小丫头的。”
秦朔：……
那一瞬间，本就不爱说话的厉王爷，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只送的，就是宝贝，可偏偏这东西是用来哄小孩子和小姑娘的。
“本王拿回去哄平义。”
秦朔在墨云芷面前很久不自称“本王”了，如今这一称呼，颇有点故意遮盖的意味。
墨云芷没有戳穿秦朔，她只是笑着继续往前走，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没有再挑选或者购买商品，她只是和秦朔安安静静的从街市的这头走到另一边，再慢悠悠的走回来。
周围是嘈杂的纷扰，身边却是难得的安静。
“王爷觉得，今日在家宴上看到的那个孩子如何？”
回去的路上，墨云芷仰头看了看月亮，忽然问。
“喜欢那个孩子？”
秦朔没有回答，反而是提出另一个问题。
他觉得墨云芷是喜欢孩子的，毕竟当初在隋王府里，她对木衍就很好。
“若是我喜欢，王爷还能帮我把孩子要来不成？”
墨云芷笑着，仿佛只是个玩笑。
“可以。”
虽然以皇帝的态度来看并不容易，但如果她想养那个孩子，他也能从父皇手中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