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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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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团们自离开后,为了找寻他们之间的故事,沈攸沿着幻境中的记忆,来到了菩提树前。

    这里没什么变化,依旧只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树,和周围打扫落叶的僧人。

    叶无量上前拾了个礼,“玄境大师。”

    僧人合指鞠躬:“不知二当家来此,所为何事啊?”

    叶无量笑笑:“大师之前有见过一只小狐狸吧,不知可还有印象?”

    玄境大师:“芸芸众生,人海茫茫,恕贫僧不敢妄自菲薄。”

    沈攸一眼便看见了那幻境中曾出现的符,青葱般的指尖点了点树梢:“就是那个,那个写符的小狐狸!”

    玄境大师笑了,了然于心,已经明白的模样,娓娓道来了二人的经历。

    主角团们不发一言,只默然的有些感同身受的伤悲。

    沈攸却是从未想过,原来幻境中幸福美好的一切竟是假象,却又与现实的种种场景相融合。

    “阿弥陀佛。”玄境大师道:“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法度,若是强求,所积累的一切,必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回报在身上。”

    “人生海海,何论得失。”

    何论得失?

    哪有说的那么轻巧。

    沈攸垂眸,反驳道:“他们也不过是想要简单的在一起,又做错了什么?”

    玄境大师:“他们本是无法在一起的两个人,既然强求,就要承担故事结果会发生的任何可能性。”

    沈攸听着眉头渐渐皱起,可故事的结局,真的会比结果更重要吗?

    “大师,可我觉得,对他们二人而言,经历了相知相许的那段日子,往后才有了战胜一切,无所畏惧的勇气。”

    没有动人的故事经过,谁又敢去奢望未发生的结局呢?

    沈攸与小狐狸同是女孩子,能够真真切切理解到她的感受。

    即使是虚假的幻想,但小狐狸与他在一起,依旧是幸福的。

    “佛教有前世今生的说法,而道教极多都是追求看向今生,延年益寿。”

    “但这世间玄幻之事桩桩件件,谁又能说的清,梦中的一切是虚构,而不是某一生中,所发生过的现实呢?”

    沈攸看得见,他们在幻境中的经历不是假象,开心的情绪更不是虚构。

    或许下一世,再下一世乃至于永生永世,他们都能耳鬓厮磨的相守一辈子呢?

    她的目光定格在那符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带着真诚的祈愿。

    “谁又能说的清是庄周梦蝶,而不是蝶梦庄周呢?”

    风声四起,树叶沙沙作响,夕阳的余晖照过,晃射出忽明忽暗的光斑。

    一直默不做声的谢殇启唇,似乎在回应她的话语,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瞩目。

    “就算结局是注定的,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再试一次。”

    故事终将会落幕,谢殇不知为何被玄境大师留在了山中,人们也逐渐散去。

    沈攸自顾自走着,身后的叶无量加快脚步走在了她的身侧。

    “陪我去庭院中逛逛吧。”

    这次,沈攸没有拒绝,也没有让他等很久,而是点头跟了过去。

    来到了叶无量院中的凉亭中,四面风景煞是怡人,可沈攸却无心欣赏。

    “二当家,小道士在友情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友情。”

    “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一向吊儿郎当的叶无量顿住,像是自嘲般轻笑的一声,神情认真的说道:“我倒没觉得他有做选择。”

    “嗯?此话何意?”

    叶无量不知看着院中的哪一处景象,自始至终目光没有移开过,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因为根本没有办法选。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如画本子中演的那般完美,但现实,压根不给我们选择的机会。”

    他讥讽似的勾起嘴角:“事事都可强求……唯独感情一事,勉强不来。”

    无论哪种感情,亦是现实中无法割舍的羁绊。

    沈攸莞尔,转头看向他,正色道:“二当家,对不起。”

    叶无量难得的怔住,但转瞬间便恢复了往常,笑道:

    “嗯?小丫头还会跟我道歉?”

    “对不起,之前不应该否认你的感情。”

    沈攸怅然,又满是歉意。“经历这次事情,缘这种东西,虽看不见摸不着,但如今又确确实实摆在了眼前。”

    “我不喜欢你,但对人最基本的尊重是,我不该否认你的喜欢,所以,我始终欠你一句抱歉。”

    明明是深扎心底的事情,可当真正说出口时,叶无量的心还是微微刺痛了一下

    果然,是如此这般

    或许他是有意调节气氛,又或许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

    嗤笑道:“犯不着对不起,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况且,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喜欢我?”

    他说着起身,蹲在沈攸身前与她平视,眉目间满是笑意。

    “最近末桓山的花海要开了,今天我想请你一起去看看。”

    四目相视,终将把时间归于静默。

    花海每年最好的观赏时节也只有短短几日,但风景再好,也最怕无人携手共赏。

    骤然,天空一道雷声响起,乌云笼罩了半边天。

    要下雨了啊。

    沈攸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笑,淡然道:“还是不了,二当家,谢谢你的好意。”

    说罢,沈攸起身,有目的似的离开了。

    猪刚鬣按二当家的吩咐烧好茶,走到身边道:“二当家,茶烧好了,进来可以喝了。”

    叶无量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艰难扯了下嘴角。

    明明深知她不会答应,才叫人烧好了茶。

    但他宁可,去品一碗凉透了的茶,也不愿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

    “哎。”叶无量朝身后人点点头,好似将方才之事抛之脑后。

    “人生海海,何论得失啊。”

    顷刻间,他的表情尽数收敛,哑然道:

    “可我这一生所求之事甚少,偏偏只有这么一个人,拼尽全力也无果。”

    “明明早就知道事情的结局了,可我却还是想试一试。”

    时间好像只过了短短几秒,又好像度过千秋万代。

    他转身走向房间,边走边慢悠悠的扬声道:“树桩子啊,怎么跟你在一起久了,老子也变成这么执拗的性子了?”

    沈攸夺去屋内的一只油纸伞,直奔山顶而去。

    她不知这样坚定的选择、这样义无反顾的奔向,算不算喜欢。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她心中,已经是一个占有重要位置的人了。

    少年的发带在空中被翩然吹开,菩提树上吹开的符敲击在一起,仍旧叮当作响。

    玄境大师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话,“这位施主,不知你刚刚所说,是否真的发自内心?”

    “如果当真知道事情的结局,还会去做吗?”

    谢殇不明所以的笑笑,似乎是觉得他所问之事可笑。

    “为什么不会?”

    他又转而将问题抛了回去,在满含破碎的目光中又含了一点希冀的光芒。

    “会。”他坚定道:“即使知道结局,即使结局是悲剧,即使会坠入无尽的深渊,即使会带来万劫不复……”

    “但我也愿意,一遍又一遍,去经历、去体会、去感受,每一个与她在一起的瞬间。”

    他释然的笑笑,仿佛那些无尽的痛楚,都宛如吹灰般轻松。

    就算是假话,都会有人碍于说出口。

    而他却说的坦荡,仿佛那一切只是不值一提的过往云烟罢了。

    “只要护她平安无虞,我做人做鬼,上天堂下地狱又有什么关系?”

    玄境大师怔住了,他看罢芸芸众生,却从未见过这般连生死都看得如此淡然之人。

    他笑了,说话时瞳孔都忍不住闪烁出微光。

    “施主,你这般执着,倒是让贫僧心生敬佩。”

    超脱红尘多年,他未曾口说出结果漂浮、未定之事,但眼前的场景,他却断然的脱口而出:

    “其实人只要强大,天道也会为你改写结局。”

    一番谈话结束,谢殇出门时,外面除了被覆盖的茫茫大雨,视线所及处空无一人。

    他的心好似空了片刻,心底似是渗出丝丝凉意,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

    谢殇苦涩笑笑,启开腰间的酒壶,倾倒将其一饮而尽,而后孑然一身的走进瓢泼大雨中。

    酒气灼烧着他的身心,周身却全然被寒气包裹着。

    火辣辣的酒气呛的他眼眶生疼,可瞳孔里折下的阴影却越加浓厚。

    “子衿!”

    一声清脆的呐喊声,短短一瞬,却全然掠夺了他的意识。

    即便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雨,他也精准的落在了逐步向他奔跑而来的身影。

    一时间,似乎周围的雨声尽数归于平静,掠取了所有的颜色。

    他只木讷的站在原地,只能看见她的身上的色彩,以及奔跑的脚步声。

    砰砰砰。

    心跳的很快,是从未有过的速度。

    雨水将他的发丝拍打在脸颊,只显露出优越的轮廓。

    沈攸踏着雨,脚步荡开了平静水面上的层层涟漪,也激荡着他的心尖。

    二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油纸伞却精准的包裹住他的额头。

    沈攸踮脚为他撑伞,语气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谢子衿,这么大的雨,你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

    谢殇没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眸,贪恋般在心中闪过她一颦一笑的模样。

    “子衿,子衿?”

    沈攸看他的样子,还以为是生了什么病,将小手覆盖在他冰冷的额头前,皱巴巴着脸问道:

    “子衿,你怎么了?”

    转瞬后,谢殇从沉思中抽离出来,声线不含丝毫的棱角,柔声道:

    “攸攸,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来?难道你没有跟”

    沈攸已经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趁此之前,将温热的手心贴在他柔软的唇瓣上。

    “我要是真的去了,你还会在这里见得到我?”

    她语气愤愤的,像是在教育一个小孩子。

    “不许瞎想!”

    谢殇笑笑,心头的冷意已经消散而去,随之到来的却是迷离的醉感。

    沈攸跟着不自觉的咧开嘴角:“你终于笑了。”

    自打来到末桓山,她总是感觉与他之间像是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氤氲。

    她能发自心底的感受到,好久没见他这样笑了。

    “子衿,你以后多笑笑吧,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沈攸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明明是请求的问句,可语气却像是恋人之间的撒娇。

    谢殇自是无力拒绝,眉眼满是笑意。

    “好。”

    他的快乐很简单,只要能见到她便会很开心。

    他的快乐却也很难,难到除了她,谁都不行。

    二人漫步在大雨中,虽没有过多的交流,可衣物却时不时的剐蹭在一起,像极了佳人的某种缠绵。

    今天是沈攸的生辰,明明过的分外波折,可身处于这样的环境,却似乎忘却了所有的感伤。

    “子衿,你是不是喝酒了?”

    她打一开始就发现了,很浓的酒气,可莫名被其他思绪打断,耽搁住了。

    谢殇应下,敛眸将方才不为人知的小情绪收敛。

    “对。”

    沈攸轻哼一声,眸子转着,又抖机灵般的停住了。

    “那我们玩一个游戏吧,既然你喝酒了,那我们就玩一个酒后吐真言吧!”

    谢殇弯起嘴角:“这不对吧,你明明没有喝酒,那怎么说真话呢?”

    “攸攸你这样,是不是有点玩赖?”

    沈攸小脸一红,赖皮般的推搡了他一下。

    “哪有哪有,就只有喝酒的人,才能受惩罚!”

    规则定的完全不经过当事人的允许,谢殇无奈,又只能顺着。

    “那好,你问吧,不过只能问两个。”

    “只能问两个?”

    沈攸一惊,她心里的疑问都织成云了,两个问题连个门道都问不出来。

    “对,一个了奥。”

    谢殇眉骨轻扬,有意挑逗着她。

    沈攸未经大脑,直接反驳道:“这就算一个啦?”

    “对。”谢殇紧声开口,生怕小姑娘反应过来。“好啦,你已经问够两个了。”

    “啊?”

    沈攸憋的小脸通红,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堂堂城主,居然这么赖皮!”

    谢殇耸耸肩,满脸欠揍。

    “哪有,明明是说好的,我也如实回答过你了。要怪就怪你自己的问题。”

    “切。”沈攸硬泡不行只能软磨,扯了扯他的衣袖,身体情不自禁的时不时晃一下,将二人行走的路线都偏移了。

    “我说两个还真的两个啊,城主大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大发慈悲,再送我一个吧!”

    她的语气哼哼唧唧,模糊不清,却摇的他整个人晕乎乎的。

    谢殇哪还能拒绝,指尖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心:“好好好,你说你说。”

    “嘿嘿。”沈攸得逞的笑了,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太多的疑惑,如果只能将其归结成一个根本的话——

    “子衿我们以前认识吗?”

    明明是问句,可落在沈攸心底,却未曾有过丝毫的动摇。

    她心底莫名有一种怪诞的想法——

    是认识吧,一定是认识吧。

    这种感性的情感,甚至超脱了她已有的记忆和理性。

    谢殇脚下顿然一停,执着伞的手微微颤抖,连上面悬挂的雨滴也“咕噜噜”的聚成团滚下。

    二人在伞下对望着,身形落入彼此眼底,只有小小的一点,却清晰的烙印在脑海。

    是谢殇曾经说过的话语,可每说一次,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傻丫头,我早就告诉过你答案了。”

    “……在无时无刻。”

    相同的话,相同的人。

    却让沈攸心中生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无论外面如何喧闹嘈杂,她都只想望向他的眼眸。

    沈攸也不在藏匿心中的想法,倾述而出。

    “子衿,可你总是这样模棱两可,举棋不定”

    她只是单纯不解的皱眉,可却如一计重锤狠狠砸向他的心头。

    是啊,谢殇自嘲的笑笑。

    他甚至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可又别无选择。

    又为她心底的选择感到难以自持,又为自己的似是而非感到厌恶痛恨。

    “对不起,攸攸,其实我”

    最终,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下去。

    只是红着眼尾,将面前人揽入怀中。

    沈攸很娇小,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但二人心脏的位置却格外贴合。

    这是他们二人的第一次拥抱,并非试探,也并非简单的触碰。

    而是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像是把血肉都融合在了一起。

    这便是他给她的答案,比一切话语都要有力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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