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我已经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你们别再喊我师父，我不想再重复。”雀女说完转身离开山海殿，这几个弟子他们要怎么闹随他们闹，反正她不日就会离开山海阁前往晋国皇城。
曲樊司说她想在临死前想见晋国国师一面。
正好，有些话，她想去皇城找那个人问清楚。
比如曲樊司所说的巫术下毒其实是国师教她的……
皇城之行就定在三日后。
雀女没想过带方箕他们去，但方箕却说是他想跟她去，不是他师父想去。
一旁站着的云氏两姐弟：你不解释还好。
方鹤闻想去皇城，也是因为听曲樊司说下毒是国师教的。
如果是这样，晋国其他地方也有可能有人中毒，只是因为这一点他就不会继续留在山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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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和苻宁所想一致……
大掌门被送往祭坛，老大老二昨晚就离开了，他跟在度师兄身后去了祭坛，而那女人在临走前竟然将整个山海阁交给阿离打理。
苻宁想不明白，如果现在打理山海阁的人是度师兄他也不至于生气，为什么会是乌弋山离那个家伙！
说实话阿离在从雀女手中接过这一大串钥匙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女人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整他？
比如是不是收到什么密报，有人会在她离开之后攻打山海阁？
这不是让他掌权，这是想要他战死谢恩？
阿离一口气脑补了几万字门派大战，最终以他战死山海阁落幕……
直到黄莺敲门喊了他好几声，他才给回过神来。
“什么啊小莺儿，什么事？”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黄莺抱拳行礼：“阿离师兄，山下弟子来了传书，有来历不明的人在向我们山海阁靠近！”
阿离几乎是从座榻上跳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拿云袜和靴子。
“你让人山上去通知你们四师兄，我带几个人去查！”阿离将黄莺赶走以后换了一身黑衣。
随后他带了几个身手好的师弟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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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隐秘的野道上。
“那些人呢？”一个弟子问。
另一人答：“跟丢了！他们轻功好厉害！”
“还是先去和离师兄汇合吧，恐怕那行人已经上山去了！”
想到了什么一人大叫：“不好！恐怕上当了！”
果然，他们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山海山半山之处有火光隐现。
“快回去！这里都能看到火光说明火势不小！快回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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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火势平息已快次日晌午，还好山海阁山中夜里多雨，大火没向周围的树林扩散，但山海阁建筑被烧了一大半。
阿离恨不得躺地装死，他就知道女人将治理山海阁权利移交给她不安好心！
“将死去的弟子好生安葬，再查清楚昨天上山的是什么人！”阿离吩咐完已是头疼欲裂。
“会是要杀你们二掌门的人吗？”一道清朗的女声传来。
阿离烦躁的看过来，看到一张清婉秀丽的脸颊，皱眉：“你怎么没跟着我师父去皇城？！”
他只是奇怪云月缺都走了，她怎么还留在这里。
“我又不是为了你们二掌门来的，我自然是留在这里等你们大掌门醒来。”云月缺说着，提过一旁摆在地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喝下。
“你刚刚说什么？杀我师父的人？”
“几天前月缺跟我提起过，你师父在路上曾经遇到黑衣刺客，是方神医救了她，昨天我尾随你叫祭坛去送信的弟子下山，在路上看到过一次黑影，感觉和月缺描述的有些类似。”
“这样啊！”阿离突然来了精神站起来，这么说是要杀曲梨花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曲梨花？
难道和之前他想杀她的理由一样？曲梨花又断人财路了？
“来人！”阿离喊了一声，立刻有弟子过来。
“阿离师兄，火已经灭了，但重建……估计要几个月了。”
“不是这个！你立刻派人去将此事告知二掌门，我下山一趟。”阿离说着开始宽衣解带。
云月晴红着脸：“你……你干嘛。”
阿离：“我下山一趟，劳烦姑娘帮我带话老四，山海阁交给他了，我若不回来，当我死”了！”
甩锅现在可是他们山海阁师传美德。
阿离脱掉脏兮兮的外袍，将一大串钥匙扔给云月缺后不见身影。
他要去趟沧州，让他的人查一查酉庄最近的动向，那群曲梨花的狗腿子最近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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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雀女一行快要抵达皇城的时候，阿离收到手下的消息，说是酉庄最近迁离了东田城不知去向。
具体原因是有不明势力的人和酉庄起了冲突，酉庄几次损失都不小，便没在东田城一带待下去了。
阿离手指一用力，指尖的纸条化作齑粉，果然想杀的人还是曲梨花对吗？
既然连曲梨花和酉庄有接触都能查到说明那股势力应该是之前跟到了东田城的，不可能过了这么久才上山海阁来杀人放火。
而且他们甚至不知道曲梨花已经离开山海阁了。
这就是说，山海阁弟子里，没有他们的内应。
“这女人到底是惹了什么人！”阿离一拍桌子。
“这就对了，女人先是被朝廷的人捉了，又不知哪路人派出黑衣人刺杀，这些黑衣人其中一批去找酉庄大概只是没商量好，然后另一批赶来山海阁，又因为城下发瘟的事耽搁一段时间，等能出动了却不想曲梨花已经走了。”阿离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说不定这事老大老二老四早就知道了，只有他蒙在鼓里。
但问题是曲梨花和朝廷是什么关系，来杀她的黑衣人又是什么人？
如果曲梨花是敢和朝廷抢生意，好像也说得过去？
难道还是因为西域那边生意的问题曲梨花得罪了朝廷还得罪了不明势力？
以阿离的脑袋只能想到这里了……
苻宁偷偷从祭坛出来，赶到半山腰山海阁已是傍晚，他先是去厨房拿剩下的肉做了一锅卤肘子，吃完抹了一把脸，就往山海殿的方向走。
山海殿是当时火势最大的地方，现在都快变成废墟了，苻宁想找一些资料也找不到了。
但他不想放弃，山海殿密宗阁一定有留下曲梨花的罪行！
毕竟山海阁的人是什么“丰功伟绩”都会记录下来的！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山海殿虽然被烧了，但守密宗阁的弟子还在，这个弟子曾经是大掌门的剑侍，说直白点就是上任掌门给曲樊司招来陪练的。
所以这个弟子在山海阁中的身份不算低，按礼数他们得唤他一声师叔。
这人六年前也是因为有人夜闯山海阁被毒瞎了眼睛，所以大掌门让他住在了密宗阁守护密宗阁。
苻宁想偷偷进密宗阁，又担心这个师叔发现他，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师叔是什么境界的人，毕竟从未见过这位师叔展露实力。
可是他不想错失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下次又不知道等多久。
苻宁在废墟外蹲了好一会，夜深了，他感觉差不多可以进去了，大不了被抓了就扯谎说是担心师叔昨晚有没有受惊之类的……
可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密宗阁大门的钥匙半年前他就复制好了，一直没机会过来。
当他溜进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师叔从天而降拦住他的去路。
他心里暗自窃喜，开始寻找山海阁的记事册子。
编写山海阁事迹的弟子他是见过的，那几位都是这位师叔的弟子，他可以确定山海阁一定会记下十年前的那件事！
十年前曲梨花十四岁，她曾带着几个弟子找她的父亲。
山海阁的上一任掌门在那一年失踪了很久。
也是那一年，曲梨花与曲樊司从沧州到晋国皇城，又在晋国皇城作别，曲梨花往北，曲樊司往西，两人都是为了找寻山海阁的上任掌门。
可是曲梨花经过北川的时候，北川城外一个寻常武馆的人因为一句调戏的话得罪了她，她杀了武馆里的人，还要杀武馆附近当晚看到他们杀人的人……
最终从山海阁的屠刀之下活下来的人：一个放哨的老人，和年仅五岁抱着幼弟躲在狗洞里的他。
老人告诉他村子里的人都是死在山海阁手里，那些都是山海阁的弟子。
因为他听到那个女孩说：“若是变成厉鬼便去找山海阁二掌门索命！”
后来逃亡路上他的幼弟被人抢走了，不知所踪，而他被马场的人捡走了。
直到十年后，北川的赛马节上，女人故地重游，他再一次见到这个刽子手。
但是曲梨花却说那是她第一次来北川。
带着种种疑惑他拜仇人为师，来到山海阁。
如果女人说谎，他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为当年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如果仇人另有其人，他会查清楚，杀了仇人。
……他就快找到了，他翻到了十年前的那一本册子，可他找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册子上出现北川两个字。
难道当年山海阁真的没有派人去北川？
还是说曲梨花有意抹去了当年的记录。
既然如此她为何在杀了人之后自报家门让厉鬼找她报仇？
她是确信没有活人能听到她的话了？
苻宁还想继续翻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头顶上方落下一片阴影，他惊恐着惨叫一声，手中的册子落在地上。
他颤抖着身体抬起头向上看去……
那双锐利的眸冰冷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师……师叔。”即便他想解释什么，他也应该知道，这里的每一本书，这位师叔都应该知道位置，他拿的这一本是记载的哪一年山海阁发生的事，他的师叔都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