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弊
第二日，是学焚香点茶的一些雅事。
出乎意料的，绾绾与齐瑶可算是“笨鸟先飞”了一回。
不过半日功夫，便学会了整整一日的课业。
徐尚仪见她二人果真进益了，心中甚感欣慰。
“二位小姐既已提前学会今日的课业，那么下半日便不用来了。”
其实，去陪公主说说话，也好。
其他伴读看着离开的二人，只是羡慕嫉妒恨，却不敢当着面提出来。
徐尚仪知道她们不满，便严肃了神色，郑重道：“若你们其中有人提前学完今日的课业，也可准假。”
此话一出，众女便默不作声了。
绾绾同齐瑶回了言奚斋，眼见午膳的时间快到了，便让宫女摆好膳食。当然，少不了美酒。
齐瑶如今和绾绾热络了，便问她：“柠柠，你似乎并不怎么想入宫做伴读？”
绾绾替她斟满酒，又替自己倒上，看她一眼，道：“你看出来了？”
“废话！”齐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转眸看她：“你以为徐尚仪看不出来她可是服侍公主的老人了，你那点儿小心思，她会看不穿？”
绾绾也不在意，转头看她，笑道：“那我们的齐大小姐呢，怎么突然就想拔尖儿了？”
谈及此处，齐瑶叹了一口气。
纵使有她的好胜心在，但更多的是因为父母的缘故。
“我出门前，爹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选上公主伴读。”
“你不是和公主的关系一向要好么？”
齐瑶无奈地看她一眼，道：“你不知道，明日可是要考教学问，我常年舞刀弄剑的，那些诗赋文章我背的下来么？”
“再者明日可是谢少师监考，他治学最是严谨，即便是公主也不留情，更何况是我？”
一提起谢泠，就加快了绾绾想要出宫的想法。
谢泠可是个危险人物！做他的学生，还是算了吧。
一个想法猛地跃上心头。
只要明日别人考得好，她成了那个最差的，那么谢泠没道理不让她出宫呀。
她只要一想到明日就可以出宫，唇角控制不住地弯了弯，齐瑶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绾绾扬眉笑道：“当然是想出了能让我们齐大小姐通过考试的好办法啊。”
齐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你不会是想在谢少师眼皮子底下作弊吧？”
绾绾故作神秘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啊？”齐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绾绾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小姐，且静候我的佳音吧。”
“有我在，你一定可以过。”
齐瑶仍是一头雾水，便见绾绾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难不成，她真有办法
回了房间，绾绾便让宫女取来了朱砂，笔和一沓黄纸。
那小宫女虽不知这位苏小姐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做。
绾绾铺开黄纸，便兑水开始调制朱砂。
浓稠的朱砂渐渐研磨开，只不过似乎缺少了什么。
对！符引！
绾绾解下了腰间的匕首，下一刻便要朝自己雪白的手腕上割去。
这时，小白跳到桌上，它有被吓倒，“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绾绾移开匕首，平静地看它，“当然是画符咒了。”
她也不以为意，小白便看着她要割下去，急忙阻止道：“主人，你还是用我的血吧。”
说完，小白将自己的猫爪小心翼翼伸过去，小脑袋转过去不敢看。
“主人，你要轻一点……”
“不怕疼吗”绾绾捉住了它的猫爪，好笑地看它。
小白还是不敢回头，它怕自己胆小退缩。
却还是勉强道：“不不不…不怕……”
它这一副纠结样子引得绾绾一阵轻笑，试探道：“那我可真割了呀？”
小白很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发抖的小身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它静静地等着，等着那痛感来袭。
“噗嗤”一声，锋利的刀刃划开了娇嫩的肌肤，空气中一股血腥味渐渐弥散开来。
“喵呜……”
小白吓得快要哭出来，可是，它惊讶地发现，自己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痛呢
“主人！”
它很快地回头，便看到主人手腕上一道清晰的血线。伤口处正源源不断冒出血珠，汇成一股暗红色的小流，流淌进一个小瓷碗里。
小白揉了揉猫眼，“主人，不是说好是我来吗。”
绾绾将匕首搁到一边，见血接得差不多了，才取过一旁的干净手帕将手腕包裹住。
所幸匕首割得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
她的面色还是苍白了几分，却还是笑道：“小白，你以为你那副小身板能有多少血？”
“主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寄魂之后，你若失去太多精血，到时候完不成苏晚柠交待的事情，遭到反噬，我看你怎么办？”
这时的小白像极了一个小大人，数落起绾绾来没完没了。
绾绾也任由它讲道理，只将手中小瓷碗里的血倒进调好的朱砂里，搅拌均匀。
研磨好的朱砂鲜红如血，会令符咒之力大大提升。
绾绾取过搁在一旁的黄纸，铺平放好。脑海中回忆了一遍“瑞脑灵明咒”的画法，便蘸饱朱砂，在黄纸上一气呵成写就。
不过，她许久未画符，第一次画的并不好。
绾绾凝聚心神，只能重新画。
在第三次的时候，总算画成了瑞脑灵明咒。
为了不浪费朱砂，绾绾又画了三张。
不过，符咒还是缺少一点灵气。
“小白，该你了。”
“是，主人。”
小白近前，伸出猫爪在朱砂上摁了一下，然后踩到画好的符咒上，一个鲜红的猫爪印便清晰呈现在纸上。
与此同时，在猫爪印好的瞬间，符文上金光涌动，渐渐没入朱砂。
瑞脑灵明咒，大功告成。
待处理好伤口，绾绾便带了一张符咒去找齐瑶。
彼时，齐瑶正为明日的学问考教头疼不已。
看到绾绾来了，脸上喜色瞬间按耐不住。
“柠柠，你总算来了！”
绾绾刚进去，便发现桌案上堆了不少书籍。
不过看她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必也没看进去多少。
她将符咒拿出来，笑着交到齐瑶手中，神秘道：“临时抱佛脚的好方法。”
齐瑶还以为她是打听到了明日要考的试题，谁知打开一看，竟然是符咒！
“柠柠，你这不是逗我吗？”
绾绾就知道她会怎么说，解释道：“这是高人所画的‘瑞脑灵明咒’，可以快速记忆术法典籍，不信你试试。”
齐瑶半信半疑，“这个真的有用？”
这符咒，基本上和街头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画的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隐隐约约带着些血腥味。
不过，看着绾绾这样笃定，齐瑶又没有别的办法，决心一试。
“怎么用？”
“用手贴着符咒，将所记忆的内容诵念一遍就可以。”
为了证明这符咒的效果，齐瑶翻开一本《论语》，左手掌心朝下，紧贴着符咒，便念了一段《论语》。
谁知，几秒后她的掌心开始发热，脑袋瞬间清明灵光了不少。她每念一句，内容便好似钻进了她的脑子。
感受到符咒神奇的效果，齐瑶便趁热打铁，读完《论语》，再读《孟子》。
渐渐地，两本书的内容都已经记在心中。
齐瑶十分激动，“柠柠，这符咒也太神奇了吧！”
简直就是考试作弊的绝顶神器！
绾绾道：“不过你要切记，用此符咒不能碰水，否则就会失效。另外，它只能用三次。”
齐瑶点点头，不由地对绾绾更加欣赏。
这个朋友，她齐瑶交定了。
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萧涣独独对她这样好。
交待完符咒的事，绾绾便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齐瑶没有留她，因为她自己还要“挑灯夜读”。
……
谢府，雅月堂。
谢泠一身天青色长袍，神情淡淡地坐着喝茶。
一旁，萧涣站着，还在背今日的那篇《九州策论》。
对！他今天很不幸地被谢先生留堂了。
本来，他还想着今日可以早些去看柠柠。
可是，谢先生也对他太关照了些。
纵然，这开小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先生，不知……”
谢泠抬眸，一眼就看穿了他。
清冷的声音传来：“萧世子可是惦记着旁的事？”
“不不不，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涣忙着解释，可是他这样的心思又哪里瞒得过谢泠。
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萧涣内心有些惶恐不安，若是他学业不上进之事让他爹给知道，那可就大事不好。
“世子可是担心侯爷责罚？”
“……”
萧涣心惊，无论什么事终究是瞒不过谢先生。
叹了口气，拱手道：“还望先生为我遮掩一二。”
谢泠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道：“学问一事本应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谢某便是能为世子遮掩得了一回，却难保下次。还望世子今后切莫视学问为儿戏。”
萧涣还是有些失望，先生只大他五岁，说起来也做得他兄长。他本以为先生待他这样好，是可以通融的。
“萧涣记下了。”
“今日便到这里吧。”谢泠终究是放了他回去。
他可是知道老侯爷为人素来严厉，且只有这么一个独子，断不会放任他潇洒恣意，去学那些纨绔子弟。
若萧涣回去晚了，自然难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