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八三）

    一）余波

    又过了三个月，“方糖”被放出来了。

    方糖待在拘留所，她所涉及的案件虽多，可是方糖咬紧了牙关，一件也不承认。

    问她货从哪里来的，方糖就说是从一个“捡破烂”的阿婆手里收购的。

    至于阿婆的相貌，那是全然忘记。

    于是，这些案件就成了“证据不足”。

    检察官循循善诱，可方糖水泼不进（回家过年）

    唯一确认的，是“爱申箱包厂”的盗窃案。因为这是当时为了掩护聂小雨，方糖亲口承认的。也录了笔供画押。

    却在这时候，“华厂长”突然跳了出来。又说要撤案，又说厂里从来没有遭遇过盗窃，丢的也不是这批货。

    有几个年轻检察官，还想再尝试一下。可是第二天，华厂长居然拉了十几个工人，到法院门口闹，说他们办“冤假错案”。

    于是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愿意揽这趟浑水了。硬扛了几个月，方糖终究还是得放出来。

    从刑侦系统说，“小偷”本来就是鸡肋活。案值轻，取证难，也没有社会效应。

    这次是几个青年基层官，一心想要立功。没想到又是一鼻子灰。

    聂小雨去找了那派出所，询问“1万元赔偿金”的事。派出所说，某某某经费，早已赔给了某家厂，某某赔给某家厂。

    剑鬓官反问道，“难道这些货物，不是这些厂家遗失的”。

    聂小雨哑口无言，她的良心，讨不回这1w元。

    聂小雨也去找了“华厂长”，非常感谢他在方糖案中的帮助。

    华厂长打着哈哈，最终却还是没有归还她2000元钱。

    聂小雨问，华厂长怎么被骗了。

    爱申厂，不是一直不做内销的么。

    华厂长义愤填膺地说，安徽某商家，号称搞了一个“网站”，可以帮他把货卖到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有无穷无尽的展示面。也就没有了“尾单”的烦恼，而且厂家可以直接对接消费者。

    取消一切摆摊通道。

    华厂长“轻信”了这个骗子，发了一大堆货过去。但最终钱也没有拿到，骗子好像也没卖掉多少。还有人说，他们这整盘生意就是“违法”的，彻头彻尾就是骗局。

    聂小雨哈哈大笑，问华厂长骗术叫什么，让她以后也有个防备。

    华厂长说，骗子吹嘘自称叫“电子商务”。

    天目路胭脂店的老板，有一天突然被人打晕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双手被绑在店里的椅子上。嘴巴里塞了三四只活蟑螂，然后又贴了封条。

    老板此刻心中的恐惧，是难以言喻的。

    是嚼碎咽下还好，还是不咽。

    “莽牯朱蛤”的效果。

    事后警察过来盘查，发现店里的财物并没有减少。问老板有没有什么“仇家”，印象之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鉴于这是一项“侮辱性极强，但伤害不大”的案件，店里财物也没有减少。

    久而久之，警察也懒得追案了。整件事不了了之。

    聂小雨特意在复兴路，请了“铁头，大风”吃老上海大肠面。

    在二人狼吞虎咽之际，铁头说，当初是他和青皮，一起去六条废品站的。

    “要不是郑颖带路，杨浦的地盘，还真不适合南市地头蛇找”。

    聂小雨用天目路的公用电话打过来。事后，青皮立刻按“来电显示”回拨。

    许了胭脂店老板20元钱，让他看看聂小雨去到哪里了。

    聂小雨翻墙进了铁路煤场，电话老板不敢翻墙，就只跟到墙口。

    事后，大耳窿带着手下，搜了好久。

    而且没料到，聂小雨居然躲进一辆货车。所以直到了半夜二点才抓到。

    令聂小雨感到震惊的，是这二人基本“月钱”只有120元，远低于纺织女工。

    还纷纷表示，聂小雨出手大方，脑子灵光，愿意跟着聂小雨干。

    只能先踢走了。

    大概八个月以后，聂小雨又意外地收到了一笔钱。

    柳林路的仓库，居然真的有保险。

    仓库的算法是，按你货值20000元。

    “估价”只能75折，这些货在保险公司眼里，只值15000元。

    保险公司，仅对其价值的70进行保险，计10500元。

    10500的“保险赔偿”，仓储和聂小雨各分一半。

    然后，仓库又按“物业费”，管理费之类名目，让聂小雨补了四五个月的费用。

    最后赔到手，拿到四千多一点。

    虽然也算笔不小的数目，但在此时此刻，八个月之后，对聂小雨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仅仅和小猴子分开一个月以后，聂小雨经过三轮面试，多方努力，成功地入职了一家世界500强外资企业 ------ 的清洁工。

    第三卷 第一桶金（完）

    （202283，静香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