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六六）

    一）买命

    临走的时候，主治医生对于聂小雨，欲言又止。

    “我看你还非常年轻”。

    “其实想开一点的话，再生一个算了”。

    聂小雨不需要别人的建议，聂小雨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议。

    每一个命运关头，

    选择都是捏在自己手里的。

    15000元并不是很大额的钱，正常情况下，也就聂小雨“五个月”的收入。

    只不过她所有的积蓄，正好被方糖事件冲掉了。

    她的借贷融资能力，毁于柳林路的大火。

    第三刀砍在，她最最脆弱的时候。

    当聂小雨走出医院门口时，烈日当头，她已经有了一二三四五各项计划。

    聂小雨逃进医院时，天蒙蒙亮，其实是早餐时段。

    经过了八个小时手术，现在大概下午三点。

    有哪些人会“帮助”聂小雨呢。聂小雨算了一下：

    六条姐

    华厂长

    七浦路姐妹

    七浦路四点半就下班了，闸北和杨浦，只能去一处。

    聂小雨最终选择了，去杨浦。

    她知道六条不在家，聂小雨又打了一次电话没人接。

    不在不要紧，钱在就行了。

    六条的废品回收站，其实是一个蛮大的仓库。

    仓库是开放式的，这二天也只贴了简易封条。

    而六条的住所，是在仓库里端，一个小小的隔间。

    仓管员住所。

    聂小雨对这里，熟悉得不能更熟悉。

    她知道六条是“有钱”的，但不知道六条藏在哪里。六条去新马泰了，这该死的时段偏偏不在国内。

    聂小雨在仓库里面，翻箱倒柜。

    要是能发掘六条藏私房钱的宝藏，那就好了。

    没有，什么也没找到。

    六条的电话，却是放在室外的。

    拖了一根线，从卧室里拉出来，搁在窗台上。

    因为废品站常常有人来打公用电话，放室内不方便。

    聂小雨走到电话前，突然发现，公用电话居然是一个液晶屏幕。

    她若有所悟，伸手按了几下。

    再看了一下“拨出记录”，更符合了她的猜想。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

    聂小雨咬着嘴唇，六条会把“备用钥匙”藏在哪里。

    六条是一个粗心的人，她一定有把备用钥匙。

    不是藏在地毯下，就是藏在屋檐里。要不就是废品站入门口。

    聂小雨满头大汗，她找了一个小时。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呯”地一下，聂小雨找了块砖，一板砖砸碎了六条小间的玻璃。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怎么办

    聂小雨伸手进去，打开了玻璃窗。

    然后躬身爬进小屋。

    在六条的抽屉，零钱罐，和枕头底下，聂小雨一共搜出了1340元钱。数字远远低于预期。

    没有找到存折，有存折聂小雨也取不出钱来。

    一滴冷汗，从聂小雨的头上流下。

    随着a计划，第二步的计划是b计划。

    聂小雨去爱申箱包厂，找华厂长。

    哪怕赤手空拳，她也敢在24小时之内，融到15000元。

    华厂长欠她一个人情。

    当年“抓小偷”时，她被没收的2000元钱。

    小偷不是她偷的。

    华厂长也知道，不是她偷的。

    可是华厂长，还是没收了她2000元钱。

    这是污点。

    洗刷不掉的污点。

    聂小雨准备，去把这2000元钱讨回来。

    ＜聂小雨·静香嘤嘤＞

    聂小雨想，去找华厂长借1万元钱。

    以大家合作多年的关系，华厂长有理由相信，她有还款能力。

    上限是借14000元。

    底线是借2000元。

    聂小雨不停盘算着措辞，

    平日里，她自然是不会做这种撕破脸皮的事。可是人逼急了，聂小雨完全可以不要脸。

    “什么！华厂长不在，他不是常年住厂里的么”。

    “华厂长出差了，要好几天才回来”。

    “说江西有家商场，发了货不给钱，华厂长讨钱去了，烦恼得紧”。

    爱申厂什么时候，也开始做内贸生意了。

    聂小雨绕厂长室看了一圈，又拉人问了，华厂长真的不在。

    这希望最大的a计划，b计划。

    居然一共只融了1340元钱。时间，已经快接近6:20了。

    （2022724，静香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