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六四）

    一）冤魂

    聂小雨抬头看去。

    一转眼的功夫，满屋子的流氓，突然就消失了一大半。现在零零碎碎，只剩四五个人了。

    青皮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地，“不是我干的，大哥命令我的”。

    黑老大甩手，“啪”地一记耳光，印在了青皮脸上。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打死了人，和我可没有关系”。

    “我今天就是来喝酒的”。

    黑老大转身站起，“青皮你打死了人，你可别头脑发昏啊”。

    大耳窿转身就走，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地下室。

    他身边几个人，旋即离开。

    青皮浑身发抖，手握着棍子，棍尖不停摇晃。

    他楞了几秒钟，突然大喊一下，转身飞奔。

    路过铁铨门口时，被绊倒了一下，随后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滚出了楼梯。

    偌大的地下室，只剩下聂小雨、小猴子。

    和流氓的“好兄弟”五熊。

    聂小雨完全没看他们。

    聂小雨捧着小猴子的身子，小猴子软绵绵的，浑身骨头都似乎断了。

    流氓也好，邪恶也好。

    都比不上小猴子的命重要。

    聂小雨把小猴子的颈部抬起，她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此时此刻，她唯一需要的是冷静。

    聂小雨吸了一大口空气，往小猴子口中灌去。

    没有反应。

    再一口，再一口，使劲吹进去。

    还是没有反应。

    聂小雨双手交叉，左掌心叠在右掌背，右掌心下探。

    她使劲地按在小猴子胸口。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还是没有反应。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五下，六下，七下，八下，

    还是没有反应。

    聂小雨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从小猴子昏迷，黑老大遁走，一直到现在，是多久了。

    二分钟，四分钟，还是六分钟。

    急救的黄金时间是多少，是不是过了三分钟，就再也救不回来。

    聂小雨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五下，六下，七下，八下，

    吹气，吹气，吹气，吹气。

    无效，无效，无效，无效。

    聂小雨颓然坐在地上，无计可施。

    她突然看见，裸露在地板上的二根电线。鲜红的火线，蓝色的地线。

    聂小雨知道，小猴子是被“电晕”了。而不是被打死。

    如果实在不行，要不要把小猴子再电一下。

    爸爸告诉过她，任何时刻，都不要做弱者。

    不要祈求神灵，病急切莫乱投医。

    聂小雨翻身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挥起手肘，借助身体的重量，用力地撞在小猴子胸口。

    气海檀中穴。

    心脏复苏法最后一招，慎用，有骨折刺破心脏风险

    小猴子猛地弹跳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大口地咳嗽了起来。

    用力地呼吸。

    “妈妈……我痛………肚子痛”。

    聂小雨这才发现，小猴子的腹部，居然插了一枚尖锥三棱刺。

    鲜血不停地渗出，已经把半个身子全部染红。这小小的身躯，还有多少血可以流。

    这该死的地下室，怎么会有棱刺。

    看样子，似乎是门吸，地坪，控制仓储停靠位之类的东西。

    铁锈斑斑，看不出有多长。目前已经脱落，整根扎在小猴子腹中。

    鲜血还在不停地冒出，聂小雨手忙脚乱，把小猴子的裤子扒下，死命想填住血口，可一点都没有用。

    血还在不停流出。小猴子嘴唇苍白，眼神涣散，“我就要没有妈妈了”。

    “妈妈，你喜欢我么”。

    聂小雨失声痛哭。

    （20227．21，静香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