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六十）

    一）出卖

    在淮海路，西藏路，金陵路，三条上海最好的马路，围绕起来的三角地带。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工地深坑。聂小雨正躲在里面避风头。

    一直到外面的人声渐渐消失，聂小雨才扯着小猴子，探头探脑地爬出来。

    她不清楚这里，一平米要租六角美金。

    聂小雨只想尽早逃出安全区。

    柳林路火灾以后，街坊邻居，很多都摆张躺椅，睡在马路上。

    八里桥街道也没拆干净，到处都是朝阳大妈。

    聂小雨遮着草帽，匆匆而走。

    这里熟人实在太多，虽然聂小雨待的时间不长，但小猴子实在太显眼。

    “小雨，小雨，聂小雨”。

    聂小雨隐约听见，远方有人喊她的名字。

    聂小雨踮高了脚尖，眯着眼睛一看，是赵刚。

    赵刚和一个助理，正拉开着嗓门，吼她的名字。

    聂小雨犹豫了一下，赵刚接着喊道，“小雨，赔偿下来了，你赶紧过来”。

    “小雨，聂小雨”。

    “有急事找你”。

    聂小雨明显地呆滞了，她又听了二遍，确认无疑地听清，赵刚说的是“赔偿下来了”。

    聂小雨爬上了三轮车，向赵刚挥舞着草帽。

    过了一会，赵刚满头大汗地找来了。

    “哎呀呀小雨，你躲哪去了，这几天可让我好找”。

    “呃，去亲戚家住了几天”。

    “小雨啊，你的货被烧了，你准备怎么办呢，你还欠人家钱”。

    “赵主任，真不好意思，谁知道天灾人祸呢”。

    “坦白说，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正准备去火车站”。

    “这样子啊……”

    “小雨，我跟你说，刚才城隍庙管理处找到我，他们说之前没收你的铺子，是不对的”。

    “不管怎么说，押二付一，你还有二个月的押金，可以退给你”。

    “有一份文件，只要你签字，就可以拿钱”。

    “咦，文件呢。不要急，我让助理回去拿一下，很快过来的”。

    “你们先坐一下”。

    赵刚买了三根棒冰。聂小雨，小猴子，赵刚，坐在街沿吃了起来。

    助理回来的确很快，聂小雨棒冰还没有吃完。

    她抬头，就看见了刘海柱大哥的脸。

    “你很难找呢”

    ＜聂小雨·静香嘤嘤＞

    聂小雨回头，她看着赵刚的脸。

    赵刚没有脸。

    他是山东人，是安徽人，是苏北人？还是不是人。

    聂小雨把棒冰放在了马路上，冰兹兹地融化成了水。聂小雨反手紧紧抱住了小猴子。

    小猴子把冰棍放在马路上，反手紧紧抱住了聂小雨。

    赵刚也把冰棍放在了马路上，60度的地面，立刻象火炙一样，冰块哗啦啦发出爆竹一般的声响。

    赵刚象被人踩了一脚，一下子跳了起来。

    “聂小雨，你这个扫把星”。

    “你为什么要逃呢，你在害人，你知道不知道”。

    “你赊大哥的这2w元，是我替你做担保的，知道不知道”。

    “你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拖家带口的，会被你害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聂小雨，你狼心狗肺”。

    “我看你在福佑路过得凄惨，好心帮你介绍店铺，又帮你介绍柳林路”。

    “我待你不薄啊，你待你有恩”。

    “你忘恩负义，你狼心狗肺。你赚了钱，有想过分给我么”。

    “没有我的帮助，你怎么赊得了2w元的货。是我在帮你担保”。

    “是你欠我的，是你不要脸，我没有做错，明白么”。

    聂小雨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抬起头看了眼高利贷大哥说，“我们走吧”。

    （2022719，静香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