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十七）

    一）蟑螂

    聂小雨再一次地下床，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体质有问题。据说，很多女孩初次就流一摊血，丝毫不痛的。

    蜡烛干了整整36个小时。

    蜡烛带着她的组员，一连上了二班。然后蜡烛还要回到自己的组，她并没有请假。

    不眠不休之后，蜡烛再来带她的班。

    就这样，蜡烛连着倒了二轮。聂小雨紧紧抱住蜡烛，心里愧疚得说不出话。

    失血之后，聂小雨脸色有点苍白。切糕给她调了一点红糖水，一行人来到了食堂里吃饭。

    聂小雨又变戏法般，掏出一包卤翅尖。翅尖比翅中便宜得多，但姑娘们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郑颖忍不住问她，“小雨，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聂小雨微微诧异，还没来得及回答。

    突然，隔壁桌传来一个爆裂的声音。“叫你吃，你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

    聂小雨她们抬头去看，原来是二组的人。

    二组组长，就是之前的阿梅。火车上的“大表姐”。

    阿梅人高马大，此刻，她正按着一个小女孩的头，把她往碗里按去。

    聂小雨凑上前去一看，顿时，一股热血冲上额头。

    饭碗里有一只蟑螂。

    一只黑褐色的，四脚朝天，胡须说不尽的可怕，僵直挺挺；

    死得不能再死的，死蟑螂。

    那个女孩子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眼泪鼻涕，都糊上了脸庞。咧着嘴，不停喊爸爸妈妈。

    周围的人，食堂里的人，全都熟视无睹。

    食堂大妈冷静地一勺饭，一勺卷心菜，还在分她的盒饭。

    阿梅抓住了小女孩的头发，一记耳光扇了上去。

    “给老娘全部吃光，否则今天的事没完”。

    聂小雨冲上去，把饭盖在了阿梅的脸上。

    阿梅身后有六七个女人，哗啦啦全围上来了。

    聂小雨这边寝室人也不少，切糕把聂小雨死死挡在身后，心疼她的红糖。

    “老娘管教自己的人，哪轮得到你多管闲事”。

    “堂堂七组聂干事，也轮不到管二组的事”。

    聂小雨把小女孩拉到了自己身后，守护着她。

    小女孩叫方糖。她拉着聂小雨的袖子，死命摇头。

    “不要，不要和她们闹，她们很厉害的”。

    食堂大妈挥舞着勺子，上来切割一条分界线，“散了，散了，都回去吧”。

    “不要在食堂里闹”。

    可是聂小雨不依不饶。

    世间总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

    在食堂里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逼人吃蟑螂，吃虫卵，更超越了聂小雨的底线。

    她要主持正义，不依不饶，到厂长那里讨公道。

    二组和七组的人，剑拔弩张，一起对峙在厂长室门前。

    华厂长也是要吃饭休息的。中午饭时间，拖拖然半个小时才回来。

    阿梅看到华厂长的第一句话是：

    “厂长，厂里偷东西的贼抓到了”

    聂小雨大吃一惊。

    “是聂小雨，聂小雨是偷东西的贼”

    聂小雨大吃二惊。

    “她还强迫员工吃蟑螂，这种恶霸，厂里怎么忍啊!”

    聂小雨大吃三惊。

    （2022531，静香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