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十一）
第二卷 爱申箱包厂
一）入职
“我要给你这天底下最大的财富，无可匹敌的力量”。
聂小雨终于抵达了上海，乐得象炸开花一样。
只要打开父亲留下的秘籍，她就拥有天大的宝藏，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以及，把父亲从冥河血海中拖出来。
宝藏如何打开，聂小雨并不是很有概念。
这么多年，和父亲的朝夕陪伴之中，她只隐约记得，父亲曾多次暗示，“到上海去”。
去东方，海滨边的城市。
上海被誉为中国“魔都”。有没有海底怪兽不知道，但仙人一定是有的。
面包车缓缓启动，火车站人山人海，摩肩擦踵，挥汗成雨。
聂小雨看得目不转睛，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噪杂无比的流行音乐。还有一座大楼，布满了黑色的眼睛，几百台窗式空调。
车辆开过了中兴路。
聂小雨曾经以为，她要花很久很久，才能找到秘籍中的“钥匙”。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神迹”了。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如此香气馥郁。
说小西天都不为过，大还丹药力浓郁之极，形若实质。
香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堵障墙。哪怕仅仅闻闻这股香味，聂小雨也感觉饱了，再也不嫌饥饿。
她抬起头来，看见一串巨大的经文。字符是黄色的，依然不停散发着大还丹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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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雨有点激动，她拼命地拍打着车门。
“开门开门，放我下去”。
司机一打哆嗦，快上南北高架了，这时候怎么可以开门。
聂小雨回过头来，这是一辆超破超旧的五菱金杯。
车厢二侧皮都已经破开，露出里面的海绵垫。
排气扇早不通气了，从洞口掉落了下来。黑色的脑袋，耸拉拉牵着电线的尾巴。
虽然说是九座的定量，可现在密密麻麻地，塞满了九个人，九大包行李，二十扎方格捆扎好的布料。
二排的一个翻凳，本来可以放下来。
现在搁了一个木制板凳，五袋米，四百斤萝卜。萝卜上还有二捆酸酸的咸菜。
华厂长咯噔咯噔地看着聂小雨，“要不，您就坐踏板上”。
后排三个妹纸，肩并肩坐在一起。
她们的脚下，踩着一堆布料，屁股下垫了一层布料，手里再抱着自己的行李。
垫得高高地，脑袋直接抵住天花板。
五菱金杯每一次颠簸，她们就撞一次头，一起齐刷刷地低头。
一起摇摆一起舞，继续奏乐继续舞。
“她不是我表妹”，中间的阿梅，率先尖叫了起来。
车辆又一次磕碰，三个女孩又一起点了一下头。
“没办法，油料贵啊”，华厂长摸出了眼镜，拿袖管擦了擦。
这个中年上海男人，还算温和。
“小姑娘，你是不是上错了车。要是这样，我下一站先放你下去”。
聂小雨发现了一件事，随着汽车越开越快，她已经“记不住”地图了。
聂小雨曾经自诩为，瓜州县第一聪明人。
瓜州县的马路很简单，一横二横，一纵二纵。
整个城市，一共只有四条马路。呈“井”字型。
什么红绿灯，不存在的，啥玩艺啊。
可是上海，似乎是不大一样……呢。
金杯车开上逸仙路高架，聂小雨越发地手足失措。
她惊惶地问，“我们是在过河么”。
“桥底下，大河可以游泳么”。
车厢内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后排三个女孩，继续一起点头。
在魔都，聂小雨相信：
她要先找一个落脚点，她需要一份工作。
聂小雨挺了挺胸，昂气地说道，“我听说华厂长仗义疏财，广纳天下人才。所以特来投奔，不知道有没有工作”。
车厢内，再次爆发了欢快的笑语。
后排的阿梅，阿娇，秀花。
二排的招娣，丰收，春财，
她们都是同一个村子的。
很久很久以前，华厂长曾经招过一个四川的高管。
她是广元人，武则天的故乡。
高管带来了很多的广元人，自己的老乡。
老乡又带来了更多的老乡。
“阿梅”是去年来爱申箱包厂的工人。
今年回家，她又带出来了五个姐妹。
“我们开始点名吧”，华厂长掏出一支笔，开始在小本本上记录，姓名地址身份证联系方法。
“试工期间，每个月的工资250元/月，迟到一次扣10元，全勤奖50，有加班工资”。
“管饭”
车厢内沸腾喧哗了起来，四川妹子纷纷抗议。
“不是说每个月能拿400的么，骗子”
“加班满不满啊”
“能报销火车票么”。
华厂长痛苦地抓着头皮，“400那是包含加班工资的，基础工资就是250”。
“工厂都快坚持不下去了，试用期只能低一点”。
“加班尽量排满”。
就在这时，一个脆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厂长，管饭是管白米饭么”。
“是呀，包吃包住”。
“可以加饭么”
“可以，吃到饱为止”。
“厂长，我来我来。我只要200月薪就可以”。
全车厢的目光，一起盯在了聂小雨脸上。把她脸上每一道伤疤，都看得清清楚楚。
车又颠簸了一下，快到厂区了，不停颠。
后排三个女孩，中排三个女孩，一起把头撞到了车顶板，差点咬到了舌头。
招娣涨红了脸，想起身来抓聂小雨。
华厂长率先发话了，看着聂小雨黄芽菜般的身子，毫不发育的129寸平板。
“你满十六周岁了么”。
（2022530,静香嘤嘤）